“我告訴你,這點破破伎倆,電視劇裡早演過八百次了,彆想騙我老太婆!”
“都被我慧眼拆穿了,哪來的臉墨跡?趕緊走!”
半推半搡,顧安平就被彪悍的宿管大媽攆出了宿舍樓。
中午時分,豔陽高照,顧安平一身狼狽,不死心的四處張望,視野裡早沒了蘇時樂那小騙子的身影,反倒是來來往往的學生朝他這邊投來鄙夷的目光。
顧安平仿佛在寒冬臘月裡被人潑了一盆冰水,整個人哇涼哇涼的。
蘇時樂這個小兔崽子!可真滑頭,難怪蘇總會在他這裡吃悶虧。
不過,走著瞧!他不信抓不到這小騙子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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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大學的醫務室,蘇時樂愁眉苦臉的望著醫生。
過敏嘛,他以為開點藥就能吃吃就好了。
沒想到會被校醫勒令去安城醫院抽血化驗,嚴重的話還要吊水消腫。
蘇時樂一臉抗拒。
上輩子進醫院的日子太痛苦了,急性胰腺炎這種病,疼得厲害不說,還很難治愈,極易反複,每次發作並發症可能都不同,但一旦病情嚴重到需要住院,不論哪種治療方案,肯定先禁水禁食,靠輸生理鹽水和藥物熬下去。
漫長而反複無常的治療期,折磨得蘇時樂聞到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就神經性頭疼。
“醫生,過敏這種小毛病,您給我開點抗過敏藥吧,我就不用去醫院了。”
校醫頭也不抬的就拒絕了,“不行。”
蘇時樂開始打苦情牌,“醫生,我真的很窮,很窮,還欠著一屁股外債,沒錢看病。”
校醫直接斷了他的後路,“錢不是問題,學校都給你們學生入了醫保,自費的部門不足一成。”
醫生抬頭打量了下蘇時樂的穿著,看得出家境是真的很不好,直接拿出他的醫保卡塞到蘇時樂手裡。
十分熱枕的勸說,“小夥子,臉都腫成這樣了,你先拿著用,彆倚仗年輕不把小毛病放在心上,好好去查查過敏原,不對症下藥,萬一毀容了咋辦?”
涼拌唄!蘇時樂也隻能偷偷在心裡吐槽,不敢真的不去醫院。
上輩子,他也不是一下子就得了絕症,最早隻是慢性病,他沒放在心上,工作忙,不要說遵醫囑吃藥,連飯都是饑一頓飽一頓,拖到直接被救護車拉走,身子已經徹底垮了。
校醫說可能會毀容,蘇時樂不敢掉以輕心。
以前長相普通,蘇時樂自嘲個重度花癡的顏控,卻也不曾親身感受,這個看臉的世界多麼令人絕望。
像他那個土豪便宜爹,醉得踉踉蹌蹌,夜色一眾服務生裡,偏偏抱著他的腰不鬆手,為啥?
還不是看臉,沒過敏的替身受的顏值,放娛樂圈裡都是頂尖的。
再比如,金主爸爸,明知道替身受劣跡斑斑,還願意給他錢。
圖啥,總不能是看了他的花秋褲內心愧疚吧?金主爸爸眼底的心疼,五百度的眼鏡片都遮擋不嚴實。
這世上哪裡無緣無故的憐憫?還是不忍心看著朝夕相處的舍友變成醜八怪,不堪入目?才心甘情願的自掏腰包,都不用他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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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醫院的路上,蘇時樂雙手環胸,一臉嚴肅的琢磨:到底該抱誰的金大腿?
嗯……原裝正牌土豪親爹和住一個屋簷下的金主爸爸相比……蘇時樂更願意做金主爸爸的腿部掛件。
蘇鈺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報複心強,曾經有個女藝人,為了炒作暗示他在床上“秒射”,被某八卦雜誌登報後,事業上升期的女藝人和雜誌社,一起被封殺。
據說,為了取得豪門老男人的原諒,女藝人闖進蘇總的包間,直接乾了一瓶白酒。
蘇鈺不要說憐花惜玉,直接讓保鏢將人送去醫院,從此屏幕上不見這道倩麗的身影。
雖然不知道這種傳聞可信度有多高,蘇時樂不敢輕易冒險。
今天,顧安平會找到學校來,肯定是豪門老男人小心眼指使的。
安城最有錢的老男人,脾氣暴躁,要是現在被抓回去,撞在槍口上。
怕是自爆身世,也逃不過親爹一頓竹筍燉肉。
當爹的要揍兒子,他已經成年,未成人保護法也沒用了。
蘇時樂被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麵嚇到了,撇撇嘴,下定決心,在土豪爹收拾完孫爺和景旭陽之前,絕不掉馬。
還是金主爸爸好,近水樓台先得月。
未來還比豪門老男人有錢,脾氣也比土豪爹好,還出手大方,一擲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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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醫院後,蘇時樂掛號後,被抽了七管血。
他的血管很細,新手護士又緊張,紮了三次才艱難的抽出第一管血。
短短幾分鐘,小臂上多了幾個陣眼,蘇時樂用一個超大棉球壓了幾分鐘,拿開後,胳膊內側呈現一大片淤青。
蘇時樂疼得眼淚汪汪,搶著才沒落下來,低著頭去休息等化驗報告的路上,心裡一直在埋怨:這具身體太敏感了。
醫院的走廊裡,景旭陽拎著一遝病曆資料,大步流星的從拐角走出來,剛好和低著頭抹淚的蘇時樂撞了個滿懷。
蘇時樂撞得兩眼冒金星,本來就紅腫的額頭,仿佛撞在一堵硬邦邦的石牆上,險些撞出腦震蕩,額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出一個大包,眼淚從娟娟小溪流變成了肆意的汪洋大海。
“對不起!”景旭陽心裡有事,回過神兒就見被撞的人,哭得慘兮兮的。
“哪裡受傷了?我帶你去外科瞧瞧吧。”景旭陽毫不客氣,扯著人的胳膊就往外科走。
他又不是金剛之身,難道還能把一個成人撞壞?
肯定是遇上碰瓷的了。
蘇時樂剛抽過血的胳膊就被鐵箍一般的手握住,整個人像小拖車一樣,被拽著往前走。
“疼疼疼!”帶著哭腔的聲音疼得直打顫兒。
“景旭陽,我……艸!!你給我放手!”
粗神經如景旭陽也察覺出不對勁了,慌忙鬆手,終於認出眼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人了。
正是在公安局外,把蛋餅吃成山珍海味的“可憐孩子”!
景旭陽悻悻的鬆了手,這才看到男孩光潔如玉的手臂上,有好幾個看著就疼的針眼在往外淌血。
更令他愧疚難安的是,針眼交錯的淤青中,鼓起兩個他掐出來的手指印,又紅又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