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樂話都聽見了,愣是沒懂什麼意思。
這是誰?
大清早,精神病醫院關著的病人跑出來了?
蘇雲鶴長得人高馬大,蘇時樂被他這麼一拽,還沒好利索的額頭在對方硬邦邦的胸肌上,傷口有開始隱隱作痛。
環住他腰的胳膊勒得很緊,蘇時樂失了先手,推搡不開,被迫灌了一耳朵老掉牙的甜言蜜語。
“樂樂,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還不肯原諒我?”
“哥哥真的知道錯了,我知道五千塊不是一筆小錢,可你的國家獎學金不是馬上就下來了?你這次先幫哥哥墊上,等我接了大導演的戲,一集就能賺幾萬塊……”
蘇時樂恨不得捂上耳朵,看書時就被渣攻惡心懷了,如今人又跑到他麵前刷存在感。
他要是不做點啥,都對不起原著裡為他喪命的替身受。
偏偏蘇雲鶴像隻八爪魚,死死纏在他身上,手根本掙脫不出來。
好在,腿還能動,蘇時樂右腳抬起,膝蓋狠狠往上一頂。
樓道立馬傳來一連串淒慘的哀嚎聲。
“哎哎——嗷嗷嗷——!”
不用蘇時樂再掙紮,蘇雲鶴已經鬆了手,慘叫著捂著受到重創的褲-襠,一屁股跌坐在布滿油漬的樓道裡,像是受傷後蜷縮起來舔舐傷口的小流浪狗,看著蘇時樂的大眼睛濕漉漉的,透著哀怨。
蘇時樂卻沒有任何同情心。
不說裡描述的種種,從他穿書以來,過得是什麼日子?被高利貸的圍堵,進了警察局險些有嘴說不清,身無分文……
蘇雲鶴挨過最疼的那陣兒,手顫巍巍的確認下麵的東西沒壞,一臉怒容的抬頭,想找蘇時樂算賬。
卻不想,撞上蘇時樂正眼露凶光的瞪著他,眉眼冷清,眼底沒有往日裡的深情款款,臉上也沒有他熟悉的討好笑容。
反而是抿著嘴,像隻村頭罵街的悍婦,凶得狠,精致漂亮的臉蛋更像在公司會議上不怒而威的蘇總。
漂亮的桃花眼,跟蘇總一模一樣;
側臉的輪廓,也像蘇總;
連生氣時的凶狠,都像蘇總,看得人升騰起一股臣服的欲望。
……
蘇雲鶴捂著褲-襠,色眯眯的盯著蘇時樂的側臉瞧,入迷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蘇時樂先是楞了一下:莫非渣攻是個傻子?才能這麼腦殘的事?
隨著蘇雲鶴的眼神越發露骨,蘇時樂才悟了:這位是透過他,在臆想心裡的白月光?
一想到這種可能,蘇時樂差點把隔夜飯嘔出來。
渣攻可真是上帝的寵兒,白月光是安城最有錢的豪門老男人,身邊還跟著處處為著想的替身受。
把白月光奉若神明,卻往死裡折磨替身受,甚至妄想齊人之福。
……
想起書裡自己的下場,蘇時樂恨不得,再踹上一腳,讓渣攻那惡心玩意徹底廢了,才好。
不行,蘇時樂雙手握成拳,指甲深深扣到肉裡,努力遏製內心的魔鬼。
他不值得,為這種人渣犯罪。
他重活一回,他還沒脫單,還沒抱上金主爸爸的大腿,還沒被土豪爹寵上天。
決不能這樣把自己搭進去!
蘇時樂咬牙看著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渣攻,努力回想的劇情。
蘇雲鶴,《虐戀》裡的極品渣攻,長相英俊帥氣,正是當下最盛行的奶油小生外表。
大專畢業後,因為外形出眾,被星探挖進娛樂圈。
輾轉幾家娛樂公司後,和鬆果娛樂影視公司簽了經紀約,可惜蘇雲鶴沒學曆,沒才華,也沒人脈資源。隻憑一張臉,在美人如雲的娛樂圈,熬了四五年,如今二十五歲,眼看過了明星最好的年齡,仍一事無成。
一年到頭,蘇雲鶴最多接幾部不入流的電視劇,出演沒幾句台詞的小配角,偶爾接幾部小廣告,錢沒賺到多少,心氣很高,一直眼饞公司混得好的藝人的待遇,房子車子這種大件買不起,衣服和飾品上沒少花錢,買不起正品,也想方設法買高仿的A貨。
虛榮這種東西,堪比毒-品,沾了就很難全身而退。
蘇雲鶴很快入不敷出,落魄潦倒,不得不投奔替身受,各種打秋風。
把替身受的錢包掏空後,還缺錢的蘇雲鶴,又動了高利貸的歪腦筋,拿替身受的身份證及相關資料借了一大筆錢。
如果蘇雲鶴就此失蹤,蘇時樂還敬他是條漢子。
如今,嗬嗬,大概是錢揮霍一空,又聽見放高利貸的被捉了,厚臉皮跑回來了?
進門先道歉,再告白求原諒?
這是倚仗替身受暗戀他?
蘇時樂串起前因後果,蹲下身,挑起蘇雲鶴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壞笑,語氣漫不經心裡透著森然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