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景旭陽,沒有那身警服,一個退役軍人,瞎湊什麼熱鬨?
景旭陽被蘇時樂譴責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
硬邦邦的擠出幾個字為自己辯護,“其餘人製不住他。”
行唄,你皮糙肉厚,那麼能打,應該也很扛揍吧。
本來想給人提個醒的蘇時樂,徹底歇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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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時樂的驗血報告,是景旭陽去拿的,醫生看過後,讓人先吊水消腫,再查過敏原。
景旭陽拿藥後,主動提出帶頭疼的蘇時樂去做腦震蕩檢查。
蘇時樂抱著頭,嘴巴發出小豬一般的哼哼唧唧聲,屁股卻不肯挪地方。
裡的替身受,是有主角光環的。
膚白貌美,天生的上帝寵兒。風吹日曬沒少做農家活,皮膚還白嫩如剛剝出來的雞蛋,天生麗質。
人設很嬌弱,身體也不太好,否則也沒那麼容易被渣攻折磨得掛了。
可再脆弱,又不是隻剩一口氣的紙片人,哪裡那麼容易撞出腦震蕩?
景旭陽是有一身他豔羨的腱子肉,硬邦邦的,撞上去挺疼,可也不至於。
蘇時樂雖然額頭腫得厲害,那是皮膚本身就因過敏有炎症,又好巧不巧撞在景旭陽衣服上的金屬扣上,添了一道三四厘米長的擦痕,割得深的地方有流血,看著有些嚇人。
最初的鈍痛忍過去了,現在傷口已經被護士消毒殺菌上了藥,早麻木沒知覺了。
真正難捱的是他的緊張性偏頭痛。
整個頭骨仿佛被鐵錘敲過,一波又一波抽痛,心理誘因的神經痛,疼得厲害,但不暈不想吐。
跟腦震蕩一點都不沾邊,隻要離開醫院會自然痊愈。
頭疼的緣由,蘇時樂無法對景旭陽解釋,隻能耍賴皮,不肯挪一步。
景旭陽話不多,人卻很固執,兩人誰也不肯退讓,僵持不下。
最後還是蘇時樂受不了死寂的的沉默,又不願意認輸,眼追一轉,冒出個鬼主意。
“放射科離得好遠,我頭疼走不了——要去檢查,你得背我。”
說完,蘇時樂挑釁的看著景旭陽,這個男人,從見到第一麵,骨子裡就透著高傲,怎麼可能同意?
景旭陽看著眼前比他矮了半個頭的蘇時樂,小身板單薄得很,這點分量,他一隻手就能舉起來。
可有先前的教訓,他不敢碰蘇時樂一下,生怕“瓷娃娃”哪裡再捏壞了。
乾脆利落的俯身,弓著腰,半蹲在蘇時樂麵前,“上來。”
啊——?
蘇時樂驚訝得嘴巴裡能塞下一枚鴨蛋了。
一時找不到借口拒絕,他乾脆眼睛一閉,整個人像隻大青蛙,往景旭陽背上一撲,雙手扒住男人渾然有力的肩膀,兩腿懸空,有些不安的踢了幾下,就被男人滾燙的大手攥住,動彈不得。
負重一百多斤,景旭陽臉不紅心跳不加速,大步流星往放射科走去。
蘇時樂一個孤兒,還是第一次被人背,內心不禁有些亢奮,趴在景旭陽的背上,時不時扭扭腰,動動腿,摸摸男人的肱頭肌,還偷偷掐了一把景旭陽的後腰。
景旭陽不堪騷擾,騰出一隻手,捉住蘇時樂搗亂的雙手,強行綁到他身後。
沒容他鬆一口氣,景旭陽耳畔又傳來一陣酥麻,蘇時樂又把頭擱在他頸窩,還蹭了蹭。
兩人距離近得,他能聽見少年清淺的呼吸聲,鼻尖能嗅到一股好聞的洗發水味道。
景旭陽不動聲色的用手擋開蘇景陽的頭,昔日裡冰冷的語氣不經意沾染兩分寵溺。
“彆鬨了,摔下去我可不管你了。”
被“綁”得渾身動彈不得的蘇時樂,正聚精會神的盯著景旭陽的耳廓,研究他是耙耳朵還是硬耳朵?
景旭陽突然說話,嚇他一跳,往手閃了一下愛要,整個人還真的差點掉下去。
烏鴉嘴!蘇時樂氣得磨牙。
在摔下去前,手臂牢牢抱住景旭陽的脖頸,雙腿夾住男人精壯的腰,向下一蹬,整個人像爬樹的小猴子,又往上竄了一大截,嘴裡還囂張的喊著,“駕!駕!”
景旭陽底盤再穩,也禁不住少年如此折騰。
身形踉蹌,眼疾手快扶著牆才穩住,還遭到蘇時樂無情的嘲笑。
語氣裡帶著少年的驕傲,“我才不會掉下去呢!”
“倒是你,可彆不行哦——”
少年拖長的尾音,像毛茸茸的貓爪,撓得景旭陽心裡發癢。
景旭陽深吸一口氣,手臂悄悄上滑,勒緊蘇時樂扭來扭去的翹臀,裝作什麼都發生,繼續大步先前走。
隻是微紅的耳尖透露了他的內心,不像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蘇時樂皮了這麼一下,也累了,懶洋洋的趴在男人的右肩上,感受肌膚相處傳來的溫熱,腦海裡莫名想起朱自清老先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