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痛快,刺她們兩句,撒口氣就行了。彆讓自己真陷進這種事裡,掉格調。”原振揉著原嫣的頭,輕輕的說,“你得明白,我跟你媽離婚,並不改變我和她都愛你這件事。你永遠都是爸媽的寶貝女兒。”
道理原嫣都懂,但是誰的爸爸媽媽中年離婚,家散了,誰也高興不起來,誰都得難過難受。原嫣在柳蘭茜母女麵前牙尖嘴利,此時此刻在爸爸身前一低頭,一顆淚珠控製不住的“啪嗒”就掉落在鞋麵上。
原振歎口氣,將女兒摟進懷裡,輕輕的拍她的背心,就像她小時候一樣。原嫣哭了兩鼻子,覺得丟臉,推開了他,嫩生生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
“行了行了,哭哭就好了。”原振反而鬆了口氣。前妻打電話來,說從他們離婚,嫣嫣一滴眼淚都沒掉。這對前夫妻都唯恐女兒被這個事憋壞了,溝通好了,她要過來琛市,就讓她來,就想讓她發散發散。
柳蘭茜勾引有婦之夫婚內出軌,也不是什麼無辜之輩,原嫣憋著找她撒氣,指不定是好事。
所以她想來就來,想住酒店就住酒店,原振都順著她。她雖然帶著氣來,但真跟柳蘭茜住一個屋簷下,隻怕膈應的是她自己。她愛住酒店就先住著,發散發散,待這股氣散儘了再回家也挺好。
“氣消了,就趕緊回來。”原振說,“你願意過來跟爸爸一起生活,爸爸很開心。”
原嫣吸吸鼻子,“嗯”了一聲,抬頭。因為貼得近,在黃昏的夕陽中,也能看清爸爸眼角的魚尾紋。她一時覺得爸爸說的對,婚姻是他和媽媽兩個人的事,她無權置喙;一時又怨恨他,為了自己的欲望,為了活得更舒服,就結束一段婚姻,讓她的家庭解體。
在這種搖擺不定的情緒中,原嫣坐上了賓利離去。
原振回到房子裡,大廳隻有柳蘭茜一個人在那裡等他。見他進來,她上去親昵的挽住他的手臂,嗔道:“詩詩哭了一鼻子,她也是好心的,沒想到會跟嫣嫣審美差這麼多。這會自己生氣,上樓去了。哎呀,這些小姑娘家的,一個個脾氣都這麼大。”
明著像是說柳韻詩,暗著給原嫣上眼藥。
原振嘴角扯了扯,說:“我的女兒,當然脾氣大了。”他聲音不大,語氣也不重,卻說的那麼理所當然。說完,淡淡瞥了一眼柳蘭茜。
柳蘭茜心裡打了個突,忙貼緊他:“頸椎有沒有疼?走,上樓我給你捏捏。”
她體貼小意,一向把原振伺候得舒服。原振就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又滑又膩,風情勾人,挺好。
原嫣到了國豪,就有禮賓部的人早在等她。
“原小姐,歡迎您入住。”禮賓露出八顆牙的得體笑容,“剛才原總給我們賀總打了電話,賀總特彆交待我們務必使您滿意。”
原振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都寵著她,原嫣就是想厭他恨他都提不起來那麼大的氣力。她意興闌珊,沒精打采的跟禮賓敷衍了兩句,直接搭貴賓電梯上了三十樓。箱子都還沒打開呢,那頭媽媽電話就打過來了。
“嫣嫣,見到你爸爸了嗎?老陳怎麼跟我說你跑去住酒店了?”方桐說。
她才剛踏進房間好不好,一個個都是千裡眼順風耳啊!原嫣服了。
“還不都是那兩個女的,沒經過我同意就把我房間壁紙都換了,討厭死啦。我叫裝飾公司給我換回原來的,我就先住酒店住幾天。”她抱怨說。
聽女兒語帶撒嬌,方桐就放心了。她知道原振是不會給女兒氣受的,那個撈女也沒這麼大膽子,她就是擔心原嫣自己想不開,自己給自己氣受。畢竟還是孩子而已,不能像他們這些中年人可以把這些分分合合的事看淡。她和原振離婚,的確是對原嫣造成了傷害。
聽到原來是因為這樣的事,方桐的態度跟原振如出一轍:“不喜歡就換。”
這兩夫妻在很多方麵都難以達成共識,常有齟齬,唯獨在對寶貝女兒的時候,出奇的一致。
原嫣感到十分無力。爸爸很冷靜,媽媽也很冷靜,仿佛就隻有她一個人在無理取鬨。她委屈巴巴的,眼眶都紅了。
方桐不愧是她親媽,隔著電波,憑一點呼吸聲的異樣就察覺出了原嫣的低落。
“嫣嫣,”她柔聲說,“彆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這些事已經發生也已經過去了,爸爸媽媽有爸爸媽媽的人生,你就開開心心的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兩邊都給她講道理,原嫣才在爸爸那裡哭了鼻子,現在不在媽媽身邊,不想她擔心,吸了吸鼻子,“嗯”了一聲說:“明白的……”
頓了頓,又撒嬌抱怨:“不要老嘮叨了……”
方桐放心了,又跟她說起上學的事:“什麼時候報道?”
“今天周六了,周一去。”原嫣說,“周末我先逛逛街,買點衣服。不想跟那兩個人待在一起。”
“行,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方桐是個厲害的女商人,這一輩所有的溫柔大概都給了原嫣,“要不願意跟他們一起住,我給你在那邊買套公寓。”
“憑什麼你買呀,我叫我爸給我買,這邊不是他地盤嗎?”原嫣立刻否決。離婚雖然是一件遲早要發生的事,導/火索卻是原振先出軌,原嫣決不讓媽媽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