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慣犯也並非天天作案的。原嫣一晚上都是一邊學習一邊支棱起耳朵的, 但是並沒有再聽到發動機的噪音。她還好幾次上洗手間回來, 順勢走到陽台窗前撩起窗簾看了看呢。顧丞的陽台一直有燈光。那燈光一直亮到查房都結束了, 也沒有關上。
原嫣這天沒有等到顧丞關燈,她比他先關了燈睡了。心裡竟然隱隱的有點失望。
她看似乖乖女, 大概骨子裡其實也有點像王哲, 也有點期盼平淡的生活能有點什麼新奇的、有趣的事情發生吧。
周四她悄悄觀察, 顧丞這一天都很精神, 上課一次覺都沒睡。果然如果真正睡在宿舍裡按時作息的話, 根本不會早上睡不醒吧。
放學的時候原嫣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顧丞。正看見王哲湊到顧丞身邊, 摟住他肩膀,想把嘴貼到他耳朵上去說話。結果顧丞一扭頭就躲開了。
一邊往外推王哲,一邊揉耳朵。表情微有異樣。
咦?原嫣挑眉。
她在祁市的好閨蜜李悠然就是這樣, 耳朵特彆敏感,碰都碰不得。沒想到顧丞這麼一個大個子, 也這麼敏感。
無意間發現了顧丞這樣一個小秘密, 原嫣心裡一樂。苗苗喊她:“原嫣,快點!”她應了一聲:“來了!”
瞥了顧丞一眼, 含笑離開了。
“有話說話, 彆這麼猥瑣!”顧丞對還想貼近他的王哲低喝,胳膊肘抵住了他胸, 不許他再貼過來。
王哲真服了顧丞這耳朵了, 有那麼敏感嗎, 他都還沒碰著呢, 他脖子就先紅了。
不過原嫣已經走了, 他也就不用那麼小聲了。他靠過去,擠眉弄眼:“哎,今天注意原嫣沒有?”
顧丞麵無表情:“注意她乾嘛?”
王哲是他親基友,才不會被他這副樣子欺騙,嘿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注意到了。”
顧丞眼神飄了一下。
今天原嫣一天都在悄悄注意他。雖然經常是假裝撩頭發,回眸用餘光觀察他,但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一天好多次,那白裡透粉的圓潤耳垂在眼前閃一下、晃一下的,顧丞想不注意都難。
他舌尖頂頂腮肉,遠目:“她肯定又憋什麼壞呢。”
大概是又想整他或者壓榨他了,顧丞有預感,反正不會是好事。
“我也覺得是。”王哲讚同。原嫣這女生多有趣啊,從她插班進來,班裡好玩多了。
他嘰咕咕地笑問:“你是不是又得罪她了?我跟你說,她可記仇了!心眼兒特彆小,睚眥必報!”
顧丞也早看出來了。原嫣的脾氣是這樣,能當場報的仇,她就當場報。不能當場報的,她十年之後再報也不怕晚。
誰也彆想欺負她。
顧丞嘬嘬嘴唇,說:“沒有……吧?”
這話一聽就沒什麼底氣啊。王哲頓時就來了精神:“唷唷,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顧丞推開他,掏出書包站起來,說:“什麼都沒有,彆瞎幾把胡思亂想了。”
“我可不瞎。”王哲趴在桌上,從前麵自己的桌裡也把書包拽出來,追上他,意味深長地說,“咱原大班長可是轉來第三天,啊不對,第二天就盯上你了!彆以為我沒發現!就從你月考壓了她一分,她看你那眼神都不太對勁了。”
他這一說,勾起了顧丞愉快的回憶。原嫣那不相信又不服氣、戰意熊熊的眼神,真是太有意思了。
王哲眼尖地看到顧丞翹起來的嘴角,上去一把摟住他肩膀,壓低聲音問:“怎麼著?你對她也……?”他笑得曖昧。
“狗屁。”顧丞是不承認的。撩開他胳膊,大步向前走。
王哲眼睛一轉,又追上去:“彆著急走啊,哎我跟你說,今天苗苗她們上跆拳道,咱倆反正今天都沒課,去看看啊!”
顧丞記得,原嫣也選了跆拳道的。他的腳步就不自覺的放慢了。
王哲一看就知道有戲,喜出望外地勾住顧丞的脖子:“走走走!一起!”
跆拳道訓練的地方就是籃球館。這球館基礎用途是打籃球,中間拉起網就可以打排球,要再鋪上橡膠地墊,又變成了羽毛球。
周四晚上則變成了跆拳道,學生還不少,分了好幾個小班,由不同的教練分彆帶。
王哲和顧丞磨磨唧唧的,沒直接過去,先拐到食堂吃了晚飯,又買了兩瓶飲料,這才溜溜達達的過去了。
到那裡的時候,跆拳道班的人早就拉完了體能,也做完了基礎訓練,苗苗那個班在做新動作的練習了。苗苗和汪菲都在“嘿”、“哈”地踢著腿了,原嫣卻在和教練說話。
“她乾嗎呢?”王哲說,“嘿我發現,她到哪都有狀況。哎?教練乾嗎讓她去那個班?那邊不都是高三的嗎?教練什麼意思啊?”
顧丞也凝目看去。很快,他和王哲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汪菲和苗苗都是從高一進了立安才開始學跆拳道的,雖然練得挺起勁,實際上就是花拳繡腿,權當健身而已。
原嫣卻是真練過的,從小練起的。
她去了高級班訓練,一抬腿就能看出來,踢腿、抬腿動作真不一樣,不是練著玩的。
“我去!”王哲驚了,“這姐姐,還有什麼她不會的啊?”
人高馬大一大高個子,好意思管小巧玲瓏的原嫣叫姐姐而不臉紅的,也就王哲了。對他的臉皮厚度,連顧丞都是服氣的。
但他們站在入口這邊,正對著汪菲和苗苗的初級班——沒錯,這兩位練了一年了,還在初級班裡泡著呢,離原嫣去的高級班就離得遠,而且中間還有彆的班級隔開了,擋視線。
顧丞勾住王哲的脖子:“這邊看不清,去那邊。”
但王哲被他勾著走到苗苗和原嫣中間的位置時,腳就粘在地板上了:“就這就行了,兩邊都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