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原振吃完了晚飯, 原嫣給他講了講學校裡的事:“那個慈善活動您必須得來啊。我已經打聽過了, 學生搞義賣什麼的, 都是噱頭,真正的大頭還是得靠家長們獻愛心募捐。這都是捐給西北部貧困地區的小孩的, 課本啊、課桌椅啊、冬天的衣服鞋子啊什麼的。您彆摳門, 多捐點!”
原振簡直無語:“我什麼時候摳門過?”
原嫣說:“那就行,反正不許給我丟臉啊。還有,您要是方便就多帶點人來給我們班捧場!這可是我當上班長之後組織的第一次活動啊,我們班的義賣金額,必須超過其他班!”
“行行行。”原振信誓旦旦地說, “我帶著員工過去,給他們提前發好發紅包,叫他們都去給你捧場!那個門票你給我來個二十張, 不,來五十張, 夠不夠?”
“夠了,夠了。”原嫣齜牙一樂。
這孩子這兩周的變化可真大,看起來似乎陰霾全無了。原振非常欣慰地想。
當初原嫣突然自己主動提出來要過來跟他生活,方桐給他打電話溝通,兩個人都懷疑原嫣在祁市的學校裡可能被一些嫉妒她的同學拿話刺了。
他們兩個溝通了一下, 達成了一致, 讓原嫣過琛市來, 換個環境看看。
早聽說私立的立安中學校風開明, 十分注重培養學生的性格情商, 果然是名不虛傳的。看原嫣現在又恢複了從前的開朗活潑,原振決定回頭就給立安多資助點錢,就是弄個校董當當也不是不可以。
原嫣卻看了看時間,忽然說:“我得走了,我晚上的高鐵。”
“去哪?”原振詫異地問。好不容易周五才回家來。
“回祁市呀,我都倆禮拜沒看見外公了,外公可想我了,白天還給我打電話呢。”原嫣說。
原振不開心了:“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啊,大晚上的趕火車?”
“陳叔送我過去,我跟他說好了的。那邊外公安排了劉叔去接我。一個小時的車程而已,這才幾點,一點也不趕。”原嫣說。
原振委屈:“來了倆禮拜,一次都沒陪我好好在這邊住過。”又趕忙說,“壁紙都換好了。”
原嫣翻個白眼。那個馬設計師好像挺怵她的,特彆有效率的聯係上了之前那個壁紙的廠家,那邊還真有存貨,飛快的就找工人給她重新貼好了。
當然,也是因為原振給錢給的大方。
原嫣說:“才貼了幾天啊,你想讓我被甲醛毒死啊。”
“呸,童言無忌。”原振無奈地說,起身送原嫣去了門口,看著她上了老陳的車。
臨行前,他說:“替我跟你媽問好。”
“還有,”他猶豫了一下,“提醒她按時做那個頸椎康複,彆老忙得沒時間。”
都離婚了,你這麼關心她乾什麼。門廊的燈光下,原嫣心中微微感到澀然,說:“知道了,有我呢。”
你彆操不該操的心了。
待車行起來,原嫣忍不住跟老陳嘟囔:“離都離了,還管那麼多乾嘛,早不對我媽好點。”
老陳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勸慰道:“有時候就是這樣,分開了,怨解了,過去那些不開心都放下了,反而互相能想起對方的好了。”
所以當他們終於決定離婚,正式開始析產的時候,反而變得客客氣氣,能溫和相對了。
那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們……能不能再在一起?
但原嫣隨即想起了柳蘭茜的存在,這個存在像一根針戳破了她的幻想。有些事情,是回不去的。
她一雙眼睛望著車外的夜景,隱有水霧。
原振去了書房,柳韻詩去找柳蘭茜,問她:“媽,我大學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
柳蘭茜一臉懵逼:“什麼怎麼打算?”
柳韻詩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什麼也不懂。
“今天班主任找我談話,問了我以後的打算。”柳韻詩說,“立安的課程其實有兩套,準備出國的那些人,在外語方麵會深造,要參加國內高考的,有些外語課可以不用上,有專門的小課跟高考對接,屬於半走班製。老師問我,以後是什麼打算,讓我確定一下以後該怎麼上課。”
柳蘭茜高一就懷孕輟學生孩子去了,她哪懂這些,什麼叫走班製她都聽不懂,頓時就有點懵:“什麼意思,你講明白點。”
柳韻詩眼神微黯。
柳蘭茜這些年混得人模狗樣的,端起來的時候很是能唬住不少人。但揭破她光鮮的外表,那些因為沒有接受過應有的、完整的教育而產生的漏洞、缺陷便處處可見,根本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