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嫣的眼睛裡帶著怒意, 柳韻詩心中生出了很不好的預感。但原嫣氣勢洶洶的來質問, 她不敢說謊,隻好說:“春節後就過來了。”
原嫣隻覺得一股一股的火往上竄。
春節後那時候, 原振和方桐還沒離婚呢!
那時候他們好多事都瞞著原嫣,原嫣現在猜測他們那時候肯定忙於分割財產, 但原嫣也知道他們那時還沒離完婚。
因為他們是拿了離婚證的當天,才把她叫到跟前,冷靜地告訴了她“爸爸媽媽今天離婚了”這件事的。
那時候她其實早就有預感了。那段時間原振在琛市待的時間更多更久, 他回家來,看了看她就說要走。是她撒嬌撒潑非要他留下,最後硬是留下了他。但她能強留下他的人, 終究是不能保住他們的婚姻。
原嫣現在一想,當時原振在琛市已經跟柳蘭茜住在一起了, 她卻硬是把他留下, 硬是讓他和方桐睡一個房間,原嫣就感到惡心!
她被當時的自己氣得發昏,也被原振和柳蘭茜氣得發抖。
柳韻詩有點被原嫣的神情嚇到了,她囁嚅地說:“你……你沒事吧……”
原嫣死死咬著嘴唇。怎麼也不能在小三的閨女麵前被氣得掉眼淚, 太跌份了!她使勁把眼淚憋回去, 瞪大眼睛,咬牙告訴柳韻詩:“那時候我爸媽還沒離婚呢!”
轉身就走。
果然,就和柳韻詩曾經猜測過的一樣。在原配的女兒跟前, 她感到了一陣難堪。
原嫣轉身就走, 她動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原嫣直接衝回了自己的房間, 柳韻詩稍稍放心,在房間門口站了一會兒,掩上門退回了房間。
她在床尾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發了會兒呆,有點擔心原嫣因此發怒,會不會再刁難她。正胡思亂想,隱約聽見走廊裡“砰”的一聲悶響。
幾秒之後,柳韻詩才猛然反應過來,趿著鞋子跑過去打開門一看,正好看見原嫣穿著外套、背著書包衝下了樓。
“原嫣,原嫣!”她一邊喊著一邊忙追過去。
原嫣充耳不聞,大步流星。
柳韻詩穿的是拖鞋,跑不起來,特彆是下樓梯。她追到大門口剛好老陳的賓利車起步開走了,留下一管尾氣。柳韻詩穿著家居服和拖鞋,在寒冷的夜風裡凍了一分鐘,瑟瑟發抖的回來了。
自從領教了原嫣的厲害和原振對原嫣的無條件寵愛後,柳蘭茜就一丁點都不敢得罪原嫣,還一再的這樣囑咐柳韻詩。
柳韻詩感覺自己好像闖禍了,內心非常惶恐。她回到房間,給三樓的柳蘭茜打電話,可她沒接。
柳蘭茜和原振住在三樓,柳韻詩和原嫣的房間在二樓。柳蘭茜曾經囑咐過柳韻詩,沒事彆上三樓,尤其是原振的臥室,柳蘭茜是反複強調過不許柳韻詩進去的。
那些囑咐裡隱隱透露的含義讓柳韻詩內心感到羞恥,她幾乎沒上過三樓,更從來沒進過原振的臥室。
但現在沒辦法,她隻能上三樓去,敲了敲原振臥室的門。敲了一會兒,也就沒人開。柳韻詩急得不行,正要使勁敲,原振的聲音忽然從另一邊響起:“你媽洗澡呢,她聽不見,你待會再找她。”
柳韻詩轉身一看,原振站在另一個房間的門口,手裡還捂著手機,表情有點不耐煩。
柳韻詩剛想跟他說話,他卻又把手機放回到耳朵邊,邊講話邊往屋裡走。
柳韻詩知道那個房間是原振的書房,柳蘭茜都不能隨便進。她咬咬嘴唇,跟了過去,在門口停住。
原振講了幾句,一轉身看見柳韻詩站在門口,神情焦急,顯然有事。他一怔,對電話裡說:“你再等一下。”把手機扣在胸口,問柳韻詩:“有事?”
柳韻詩急急地說:“原嫣、原嫣走了。”
原振臉色微變,舉起電話說:“我臨時有點事,回頭給你打過去。”掛斷了電話,皺眉:“什麼意思?原嫣走哪去了?”
柳韻詩囁嚅:“我也不知道,她坐的陳叔的車。”
聽是老陳開車,原振稍稍放心,撥了電話給原嫣。原嫣沒接,直接掛斷。連著掛斷了三次,顯然是根本不想接原振的電話。
原振皺眉,問柳韻詩:“怎麼回事,你們倆吵架了?”眼睛裡隱有厲色。
柳韻詩膽戰心驚,忙解釋:“沒有,沒有。我在房間裡待著,她遊完泳突然跑來問我和我媽是什麼時候搬進禦園的……”
這麼一說,原振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個時候他跟方桐還沒辦完手續,但兩個人已經談妥了。他們告訴原嫣他在琛市跟項目,實際上是夫妻已經分居,他已經在琛市這邊安頓下來,把禦園當成了日常居所。
他跟方桐商量好讓原嫣跟著方桐,他會經常回去看女兒,但日常會生活在琛市。他從來不是虧待自己的人,就找了個最貼心的女人住進禦園貼身伺候他。
那個女人就是柳蘭茜,還帶來了柳韻詩。
這些事方桐都知道,也根本不在乎。他們早就想離婚了,隻是一直拖著辦不成而已,但對彼此的私生活早已經互不乾涉了。
但這些,原嫣並不知道。
方桐一直都非常小心在這方麵保護原嫣。
原振其實不是很讚同,覺得應該適度的讓原嫣了解真相,但方桐不同意,堅持讓他維護好“父親”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