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忍？
於漫天碎瓷片中，一個俏麗的“書童”收起剛抄好的書稿躲避著離開，到了味德樓的後院，見到了張大，她沒有開口，隻是從張大麵前經過，假裝要去茅廁的樣子。
張大則說道：“天王蓋地虎。”
“書童”當即停下，說道：“寶塔鎮河妖。”
書童自然就是靈兒了，那日在詔獄當中，蘇彧跟趙芮已經約好了切口，這個時代的人是接不上來的，隻有他們知道。
見靈兒轉過身來，張大猶豫了下，還是說道：“你這樣易容一眼就看出來了。”
女扮男裝不是穿了男裝就成的，是不是小姑娘，一眼就能看出來，靈兒臉色羞紅，她也是自幼在宮中長大，哪裡懂那麼多。
她將一封信遞給張大，說道：“蘇公子的信呢？”
張大點點頭，從懷裡掏出那封信給靈兒，也不多問，直接朝茅廁走去，靈兒則呼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藏好書信，離開了。
……
約定初一十五，正午時分交換信箋。
所以，張大那邊送完信，日頭已經過了正中了，這個時辰蘇彧正看著磚窯裡的第一批紅磚燒出來，親自拿錘子驗貨。
使勁砸了三下，才把磚給砸開。
質量算是不錯了，他問道：“我記得燒磚最費時間的是磚胚來著，對於粘土首先要經過半年以上的風吹日曬，再粉碎過篩。”
“製成純土。”
“純土摻水之後，又需要翻壓和煉，這一步最費力。”
“將純土和煉之後製成磚胚，又需要長達兩個月的陰乾才行，這裡麵的製作周期長達七個月以上，你怎麼今天就可以燒磚了？”
沈括奇怪的看了蘇彧一眼，才說道：“一看就沒去過農村。”
“燒磚最費錢的地方，自然是磚窯的燒製，民間用磚的不多，但是找到粘土的話，是會自己搗騰成磚胚的。”
“送到磚窯上，合格的話，每個磚胚都能賣兩文錢呢。”
“這可是非常好的副業。”
“而磚窯專門雇傭人去製作磚胚的話，那需要花費大筆的人工費用，根本就劃不來，所以磚窯基本上都是用的收磚胚的形式經營，自己隻會製作少量磚胚保證質量。”
“我們昨天建磚窯，就有百來人用牛車拖著磚胚來了。”
“我收了兩萬來塊呢。”
蘇彧頓時豁然開朗，心中的擔憂去掉一截，本來還擔心磚胚的製作周期過長，短期內沒有辦法爆發產能。
可誰知道，根本不存在這個問題。
依照民間屯磚胚的習慣，隻要肯掃貨，那是要多少有多少，開封府的磚胚不夠，就去其他州縣買，總不會斷貨的。
磚足夠，那就好說了。
水泥的製備，倒是不需要那麼長的準備周期。
“高爐還要多久？”
蘇彧看著建了一半的高爐問道，沈括說道：“還要三天吧，高爐不比磚窯，要求和溫度都更高，必須等它自然陰乾到一定程度後才能慢慢烘乾。”
“不然會開裂的。”
其實三天也不怎麼行，完整的高爐建造，需要一個多月才行，這種烘乾的高爐壽命不長，用兩三個月之後，就會出問題。
不過，先用著，成功了再蓋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