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幾秒鐘, 莫林吮吸傷口,然後俯身嘴唇覆上她的。
柔軟的觸感讓莫林心神亂了一秒, 然後他輾轉碾開李書顏自然閉合的唇, 將鮮血度了進去。
這算是兩個人第一次意義上的親密接觸,李書顏掀起眼皮,卻看見莫林那一雙幽紫的眸子裡。
一口血喂下, 兩個人唇上皆是鮮豔, 莫林臉頰有些紅,卻還是假裝強硬道:“你若不想我繼續這樣, 就自己來。”
李書顏在心裡歎了口氣,主動攀上莫林的脖子, 她先是將他唇上的鮮血舔去,莫林身子猛然一顫,她嘴唇已然向下到了脖子處。
尖牙刺入,莫林緩緩抱緊她。他翹起唇角, 心裡沉甸甸的,不知道是欣喜還是悲傷。
一場因為誤會的風波由此結束,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 當莫林已經不算是莫林的時候,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李書顏睡了之後, 莫林在離開她的寢殿,來到祭司院的藏書樓。
這裡是血族典籍最多的地方,還有很多前人的書信或者是日記,漫長的生命中, 總有一些記憶值得被留存。
燈火昏黃,莫林穿過一排排沉木書架,來到最後一麵牆上,這裡的東西大多有破損,紙張陳舊,仿佛一碰就會碎。
莫林找到一個信封,將裡麵的信紙又看了一遍,燈火下他麵容一半明亮一半陰暗,俊美的麵容像是被割裂。
如果不是今晚,可能這封信他永遠都不會拿出來。
呆呆站了好久,他才離開。冰冷的石地上,他的影子越來越遠。
……
莫桑沒有想到莫林會來找他,也沒有想到兩個人會“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說著事情。
“人是藏不住的,祭司院耳目這麼多,後來我也就知道你在哪裡了。”
能坐穩祭司的位置,說明莫林也是個有手腕的人,這樣的人,的確不可能花兩年多的時間才找到這裡。
莫桑挑眉,嘴角冷冷勾起,嘲諷道:“怎麼?她玩夠了,你也控製不住要享用你遲到的食物了麼?”
這裡有李書顏的禁製,莫林闖進來她不可能不知道,隻能說她明明知道卻放縱了他。
莫林自然知道他的想法,想起可能要睡個幾天的李書顏和那個不算吻的吻,他嘴角噙笑,莫桑看的心頭火起。
莫林回神後將信件遞給了莫桑,“這是第十二代祭司的,這位祭司是血族曆史上第四位純血雙生祭司,因為早年流落在外沒有被祭司院發現,所以與自己兄弟感情很好,他的兄弟也是主動願意成為血包的,他們一直努力尋找解決的方法,直到弟弟死後千年,他才發現了這個辦法,寫在了這封給已亡弟弟的哀思信上……”等莫桑看完,他道,“我願意融入你。”
莫桑皺眉定定看著自己所謂的這個弟弟,他兩個人的麵容像是一個模子裡麵刻出來的,如果血脈正常,他們也許是極好的一對兄弟,可惜了,鬥爭這麼多年,到最後還是出了個結果。
因為,一個壞心腸的女人。
“你當真是愛她,連自己都不要了,看樣子,從前至今,你也沒有走進她心裡。”
莫林低笑一聲:“沒有人可以,她不愛我,又何嘗愛你?留你一條命,也許是愧疚,也許是不忍,”他抬頭直視著莫桑:“你也沒有比我好多少,比起漫長的未來,我更願意讓她記我念我。”
莫桑冷笑一聲。
……
兩百年後,議政大殿,以祭司院兩位長老為代表的保守黨和李書顏親自扶植的新銳黨正在展開一場激烈的爭論。
新銳黨中一名俊美的青年毫不客氣道:“貪圖享受,困守囚籠,我們一直遵守著幾千年前的條約,將人類當成食物的來源,可你們可曾去他們的世界看看他們的變化有多大,以前他們的國王對血包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他們現在連國王都沒有了。人類生命短暫的,可與之相對的,他們的思想進步也極快,武器也是,血族歲生命漫長,可子嗣孕育極其艱難,如果真的人類用熱武器與血族開戰,這幾乎是毀族的災難!”
四長老吹胡子瞪眼:“幾千年前,當時最偉大的的祭司親自與人類達成的條約,你們如今竟然說毀就毀,你們這是對祭司院的不敬,欺負我祭司院無人,如果大祭司在的話……”
“你也知道,你說的是如果!”
忽然從上傳來一個冰涼的聲音。
王座上女王肌膚雪白,唇色嫣紅,居高臨下冷漠看著四長老。
剛剛還振振有詞的四長老像聲帶斷了一樣,他愣了一下,一雙蒼老的眼睛裡飛快劃過一道恨意。
王座上的女王從來不輕易開口,在一些影響不大的事情上,她任由他們吵,哪方吵贏了事情便按他們的說的辦,可若她開口,一切便成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