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開車的曹昭醫生本就神經緊繃著,聽見後麵電話後背幾乎像跳起來的蚱蜢挺直了詢問。
“沒事。”謝婉瑩醫生回答。
電話對麵的孫蓉芳聽出異樣,發出“啊”的聲:“你們不是在家嗎?”
同聽出來是親家聲音的曹昭醫生趕緊接上話:“我來聽電話吧。”
要去醫院生產了的事兒必須通知親家的。
曹致樂小朋友插入來提醒二叔:“二叔你好好開車,我來說。”
這小朋友越來越看不起兒科大佬二叔。
曹昭醫生黑黑的眼珠子眯一眯著。
孫蓉芳應是猜到什麼,拍著老公肩膀說:“瑩瑩可能快生了。”
謝長榮被突然嚇到一踩刹車門。
所以司機在開車路程中千萬要小心對司機說哪些話合適不合適。
“你們現在是去醫院是不是?”孫蓉芳問女兒。
“是。”曹致樂小朋友在旁邊幫不太方便的三嬸搶答。
“我們現在調頭去醫院。”孫蓉芳急急忙忙對女兒說,“可能需要點時間。”
“媽。”謝婉瑩醫生這會兒整理好思路了,和母親商量著,“姥爺有可能是去找溫教授。”
孫蓉芳記起來了,近來自己父親是交了個醫生老友來往特彆熱絡,是溫子涵醫生的父親溫四叔。
“對對對,你姥爺沒接電話可能是溜去他家玩了,我打給溫教授問問情況。”孫蓉芳答女兒。
“如果溫教授也沒有接電話——”
哎,女兒怎麼會猜測人家教授也不接電話?孫蓉芳有點兒納悶,直話直說:“沒關係,他沒接電話,我打給他太太或是他女兒,總有一個人會接的。”
溫子涵醫生是要上班沒錯,不知今日有無在醫院加班。但李福愛傷好後是在家繼續養身體沒上班,剛好和回來的丈夫先重溫夫妻感情。
“媽,你有她們的電話號碼嗎?”
對女兒提出這點疑問,孫蓉芳不用想的果斷乾脆利落應答:有有有,你怎麼可能以為我會沒有呢?
說來也是,孫蓉芳女士是左鄰右舍圈的社交達人,對自己父親和女兒的友人圈必定更熟悉更了解的。所以可能孫姥爺和謝婉瑩醫生有溫教授和溫子涵醫生的手機號碼但不一定有李福愛的手機號碼,但是孫蓉芳是真的通通有。
孫蓉芳這邊聽懂女兒的意思了,囑咐道:“這些事情你彆操心,儘管放下心去醫院準備生產,不要讓你姥爺擔心你。媽會找到你姥爺跟著去醫院的。”
事到如今,謝婉瑩醫生隻得把這事兒交給母親去做了。隻是放下手機之後,這心頭不由自主繼續懸一懸捏一捏。
曾記得溫姐姐對她說的話,她當場認定有道理,從此有所警惕。尤其近來,自己姥爺居然能和溫四叔成為忘年之交,這是以前誰也沒能想到的事情發展。再細想之下,叫人難免有點兒要去猜測是否與溫姐姐提醒的這話有關。
死神要抓的命,命中注定要死的命,真的會給你輕易逃脫掉嗎?這大概是重生人麵對的一種最困難的窘境。如果按照世界運轉宿命論,是逃不掉的。唯有寄望的是不同世界的命運可以給你不同的改寫。
然而隻要當醫生當久了,臨床上看多了,知道與死神的抗爭絕不是一個回合能取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