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寧襄震驚地看著祁西嶼,腦子瞬間短路。
他是幕後投資人,那豈不是……從最初賀平原找她上節目就是祁西嶼的套路?!
她竟然傻乎乎被他騙了這麼久!
看到她眼底的不敢置信,祁西嶼生怕她真跑了,下意識又緊了緊手臂。關寧襄被抱得往前一頓,幾乎要完全貼在他身上。
她勉強伸出一隻手,撐在他胸口,腦子倒是能轉了,卻不問投資人的事,而是先吐槽:“哇哦,我剛才好像還聽到有人說自己不會說話、不懂浪漫,可老實了呢。快看!好老實的一個騙子!”
祁西嶼:“……”
是自己騙人在先,他態度很好,抓著關寧襄的手放到臉頰:“我不辯解,確實騙了你,是我錯了,你要是不解氣可以揍我。”
雖然不喜歡被騙,但關寧襄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尤其在他今天做了那麼多事情的情況下,她怎麼也生不起氣來。即便真要生氣,也得先問清楚再說。
祁西嶼這個騙子大概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在知道這事不可能一直瞞著她的情況下,才趁著日子特殊,趕緊“坦白從寬”,這人真是太聰明了。
不過,關寧襄還是揪著他臉頰一點肉輕輕擰了下:“我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就是祁影帝的套路了。”
“隻套路過你一個人。”聰明人果然會抓重點,祁西嶼馬上道,“而且除了這件事,再也沒有騙過你……你有沒有什麼想問?”
關寧襄:“……你的意思是,你是這節目的老板?賀導每天都在按你的指揮做事?你們天天在我麵前演戲?”
“不是。”祁西嶼急忙解釋,“我確實是投資人,但節目組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賀導。我隻負責出錢,還通過公司中轉了一下,至於節目策劃和內容,都是賀導在弄,我沒指手畫腳過。”
仔細想想之前賀平原對祁西嶼的態度,好像確實隻把他當成一個普通嘉賓,沒有特殊對待。
關寧襄還是心情複雜:“所以,你投資這個節目……”
“是為了你。”祁西嶼承認,“我一走快三年,不管什麼原因,我想如果我是你,肯定會生氣。加上我們身在娛樂圈,身為公眾人物,走哪裡都會被很多雙眼睛盯著,其實私底下要找機會相處,真的很不容易。”
這是實話,越紅的明星,被盯得越緊。
彆說一男一女,哪怕是男明星跟男明星、女明星跟女明星,被拍到都能寫出一堆有的沒的。
關寧襄相信,要不是這個節目,以她之前對祁西嶼的誤會,她不會跟他有太多聯絡,最大可能是他們現在已經離婚了。
“我能想到的,光明正大和你相處的機會,就是合作拍電影或者一起上真人秀。拍電影拍的是彆人的故事,而且我聽說你一直不肯炒CP,會刻意避嫌。以我倆的關係,你應該不會答應跟我合作?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上真人秀最好。”話都說到這裡了,祁西嶼也不介意將自己的心思都剖給她看,“剛好,你不是缺錢嗎?我就……”
“你連這事都知道?”關寧襄話出口再想想,忍不住笑了下,“難怪當時川哥一下就報出我的心理價位,讓我拒絕不了,你們城裡人套路真的好深。我當時居然沒想到,報價也該是賀導來報才對,怎麼是川哥在報……這樣的話,那我拿的是你的錢?”
“不能這樣說。”祁西嶼就擔心她糾結這個事情,“我投資的是節目,你拿的是節目組的錢,我也同樣拿了報酬。不止我倆,另外三組嘉賓的酬勞也開得很高。”
難怪這節目能請到這麼合適的嘉賓,原來都是花大價錢砸出來的。
“嘉賓也是你選好的嗎?”關寧襄好奇地問,“那對解約的,是怎麼回事?”
“銘哥他們是賀導定下來的,另外兩對是川哥和喻導推薦,那一對解約的……本來就是障眼法。”祁西嶼聲音有點虛,“川哥人脈廣,知道那對被拍了,對方堅持要爆。而且,那對曾經做過對不起川哥的事,所以……”
關寧襄懂了:“所以,你們先用高報酬誘惑他們,等他們簽了合同。等爆出醜聞,不僅上不了節目,反過來還要給賠償金。這樣既賺了錢,又空出名額,順理成章忽悠我去上節目,還給川哥報了仇……一箭三雕,厲害了,我的影帝。”
祁西嶼沒說話,盯著她看,不確定她這是嘲諷還是誇獎。
“我認真的。”關寧襄抬頭在他下巴上“啾”了一下,“你繼續說。”
她態度好得讓祁西嶼有點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麼,半晌才道:“投資這個節目,是為了獲得一個能光明正大跟你相處的機會,我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我想看看我們還有沒有可能。剛好查到你缺錢的事,就用這個作為誘餌了。”
關寧襄:“……你怎麼查到的?”
“這個其實是意外。”祁西嶼摟著她的腰,表情有點黯然,“有一次川哥回國,我讓他幫我去老宅那邊拍張照片,才知道你跟關爺爺以前住的宅子,其實早就被賣掉了。那宅子裡有我們太多故事,我想將它買回來。但是主人說,有個自稱是前任屋主孫女的小姑娘也想買,我就猜是你。”
關寧襄倒是已經過了最傷感那個階段,解釋說:“那是我爺爺和奶奶一起生活的地方,奶奶走後,爺爺就靠著家裡的舊物懷念奶奶……我當然不能讓它落在彆人手裡。”
“我明白。”祁西嶼揉揉她的腦袋,“手續辦完了嗎?”
之前還沒坦白這些的時候,也不敢問她這件事。
“還沒,節目尾款沒付完,還差點。”關寧襄也如實道,“不過我付了定金和利息,已經定下來了。”
“還是辦完手續更放心。”祁西嶼跟她商量,“要不等這期節目錄完,我陪你去一趟,尾款……我先借給你?”
關寧襄認真想了想,也不跟他矯情:“好。”
祁西嶼很喜歡她這態度,低頭用力親了一下:“以後有什麼事,記得和我說。”
“我不說你不也什麼都知道?”關寧襄仰頭看他。
“對不起,喜歡一個人,真的很難不去關注她。”祁西嶼輕聲道。
關寧襄本就沒跟他生氣,聽他這樣說,更是不忍心再說任何為難的話,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這是不生氣了?”祁西嶼捧著她的臉,鼻尖蹭蹭她的鼻尖,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這事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