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蒂亞並不大,即使在北方軍團駐紮之前也不過是幾千人口,因此勞倫斯與崔法利很快就將整個城市轉了個遍。
然而,令他們很是奇怪的是,他們始終沒有找到第四步兵營所駐紮的營地。
甚至在城中心的一個十字路口上,有三塊路牌分彆指向了第一,二,三步兵營的營地,卻唯獨缺少了他們所領導的第四步兵營。
眼見著天色越來越黑,很快巴斯蒂亞就要實施宵禁,勞倫斯隻得隨手攔下了路過的一名士兵,問道:
“士兵,請告訴我第四步兵營的駐地往哪走。”
那士兵瞥了一眼勞倫斯與崔法利的袖口,眼前可是兩位校級軍官,於是馬上立正站好,挺胸回答道:
“長官,第四步兵營不在城內,而是駐紮在城北的郊外。”
“不在城內?”
勞倫斯疑惑地看向崔法利,對方也不解地搖搖頭,他也是第一次來到北方軍團。
根據勞倫斯的觀察,巴斯蒂亞中的空地還有很多,不至於因為空間不足才會將第四營遷至城外,甚至空置的民房都足夠一個營的士兵居住了。
那麼如此想來,恐怕是第四步兵營內部另有隱情了。
崔法利的臉色有些難看,他也想到了這一層,和勞倫斯沉默對視一眼後,示意士兵可以離開了。
“你怎麼看?”勞倫斯低頭沉思著,雖然他料到保利不可能把北部軍團的精銳交給他來指揮,但是經曆這樣一出後,還是有些不好的預感。
崔法利附和著點點頭,說:
“確實有些奇怪,我在阿雅克肖時就很少聽到過第四營的相關消息。”
不論怎麼說,二人還是得前往營地一探究竟。
兩人連忙趕往城北,又向周圍的士兵打聽到具體的營地方位後,牽著來時的黑馬小心穿梭在夜晚的樹林中。
巴斯蒂亞本就不甚繁華,城郊更是一片荒涼,樹林似乎從未有護林人打理,瘋長的雜草和灌木簡直讓人寸步難行。
也不知勞倫斯與崔法利走了多久,就當二人開始懷疑那些士兵指錯路時,才終於透過樹林看到了不遠處的幾縷火光,是營地的篝火無疑。
“感謝上帝,終於找到了,不然我們就得像猴子一樣睡在樹上了。”
崔法利少校輕輕拍著胸脯,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然而勞倫斯的表情仍然十分凝重,嚴肅地說:
“如果這真是第四營的駐地,那可有些不妙。”
“嗯?什麼意思?”崔法利少校一愣,沒有聽懂勞倫斯的話。
“熱那亞人的堡壘就在巴斯蒂亞的北方,按理說這個營地應該有前哨站的功能。但是,我們二人毫不遮掩地靠近營地,卻沒有任何偵察兵發現我們。”
“嘶...確實,這對於處在最前線的營地來說,實屬不該啊。”
崔法利少校恍然大悟,隨後表情也立馬變得和勞倫斯一樣凝重。
這樣一個細節所透露出的信息隻有一個,那就是第四步兵營的戰鬥力恐怕十分堪憂。
勞倫斯撥開茂密的灌木叢,向營地走去。
隻見在一片寬敞的空地上,橫七豎八且毫無規律地搭建了幾十頂行軍帳篷,說是帳篷,更像是把木棍插進土裡然後搭上幾塊破布。
營地周圍沒有籬笆,鬆鼠與野兔肆意地穿梭在帳篷之間,營地內處處散發著排泄物的惡臭,甚至勞倫斯的眼裡,就有一人正脫下褲子,隨便找了塊空地開始排泄。
這裡顯然沒有宵禁的規矩,夜已經深了,還有大量赤裸著上身的男人麵紅耳赤地圍在一張堆滿了紙牌和錢幣的桌前,大聲吆喝著,似乎在玩什麼賭博遊戲。
要不是帳篷外麵的晾衣杆上零零散散掛著國防軍的軍服,勞倫斯斷然不會相信這裡竟然就是第四營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