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又看了勞倫斯一眼,隨後就扭過頭閉眼靠在床上,毫無興趣地說道:
“保利的部下嗎,有什麼事嗎?”
勞倫斯很清楚在巨大痛苦折磨下,任何人都會變得不耐煩與易怒,所以也不說什麼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閣下,您的病情我有辦法緩解。”
一聽這話,皮特頓時睜開雙眼,側過頭來上上下下仔細地看了一番勞倫斯,冷笑說道:
“怎麼?你也要給我放血?”
勞倫斯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心想怪不得那個馬裡亞作為私人醫生卻沒被皮特帶在身邊,天天放血都給皮特放出心理陰影來了。
不過也不能怪皮特對放血這麼抵觸,實在是十八世紀的歐洲過於盛行這種離譜的療法。
就連美國國父華盛頓在患了重病之後,也是被三位醫生接連進行了四次放血,最後在當天晚上就不太安詳地離開了人世。
可見即使是達官貴人們也不見得能接受到多麼正規的醫療。
“不不不,完全不會用到刀子。”
勞倫斯連連擺頭說道。
雖然在後世,嚴重的痛風確實需要進行手術,但在十八世紀可沒合格的衛生條件和工具,更何況勞倫斯也不懂如何進行手術。
“哦?不動刀子?”
皮特這才有了幾分興趣,用胳膊撐著身體坐起來,問道:
“說說,那個...勞倫斯是吧?你有什麼辦法?”
由於勞倫斯是保利帶來的,皮特對他也有點信任,聽到不用忍受放血的痛苦之後,皮特更是對勞倫斯多了幾分期望。
“恕我失禮,皮特閣下,請讓我看看您的雙腳。”勞倫斯不失禮數地說道。
皮特也不廢話,直接將身上的被子掀開,招手示意勞倫斯過來。
勞倫斯走到床邊蹲下,看向皮特的右腳。
隻見他右腳大拇指已經有些畸形,而且在關節中部還有一塊顯眼的突起,有足足鴿子蛋大小,這就是所謂的痛風石了。
勞倫斯觀察了一會兒,站起身臉色凝重地說道:
“請原諒我的發言,閣下,但您的病情確實比想象中嚴重。”
皮特則不在乎地擺擺手說道:
“我的病我當然知道嚴不嚴重,我隻問你有沒有辦法。”
“有的。”勞倫斯神情堅定地說道。
“是嗎,不錯,那...”
皮特聽到勞倫斯的回答,略有滿意地點點頭,正想繼續說下去,然而。
隻見皮特的麵部忽然一陣扭曲,額頭上也頃刻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嘴上說的話語更是戛然而止。
剛剛還坐起身的皮特直接毫無掙紮地倒在了床上,緊緊咬著牙,失聲說道:
“該死的!又來了!”
勞倫斯開始也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冷靜下來,知道皮特這是急性痛風又發作了。
痛風這個名字就是來源於它的發病特征:來的快,去的也快。
勞倫斯轉身拍了拍還愣在原地的保利,快速地說道:
“總督,我現在去為皮特閣下調配藥水,你去地窖裡取冰來給皮特閣下敷上!”
保利看了一眼蜷縮在床上的皮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也沒時間追究勞倫斯竟然對自己發號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