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抽出短刀,將刀刃指向來犯的撒丁軍們。
那刀尖在豔陽的照射下變成了一個刺眼的光點,儘管光線刺眼,但士兵們仍死死地盯著勞倫斯的刀尖,以及刀尖所指的方向。
“他們是昨日才來到科西嘉的,他們的刀刃還是雪亮而乾淨的,還沒有沾上科西嘉人的血。但是...”
勞倫斯拿著手裡的短刀舞了個刀花,收刀入鞘,隨後神情激昂地看著士兵們大吼道:
“如果一個民族遭到侵略時,所濺出來的第一滴血是女人的血,是兒童的血,是老人的血,是手無寸鐵的平民的血,那麼,我會用最惡毒的語言,稱呼這個民族的男人為孬種,懦夫!”
“現在,士兵們,我們的身後,就是科西嘉的女人,兒童,老人,手無寸鐵的平民,你們有何打算?”
勞倫斯策馬緩步走過陣列,用銳利的眼神掃過每一個士兵的臉龐,厲聲問道:
“告訴我!告訴我這個弗洛倫薩人,你們是準備戰鬥還是退縮?!科西嘉的男人到底是勇士,還是孬種?!”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僅僅持續了一瞬間。
緊隨其後的,是一陣讓人震耳欲聾的音浪:
“戰鬥!”
“我們是科西嘉人!我們是天生的戰士!”
“科西嘉的男人生下來就握著刀劍!”
......
“這是什麼動靜?”
巴特蘭上校皺著眉頭又舉起了望遠鏡,但也看不清具體發生了什麼,隻能聽見敵方的陣地裡傳來陣陣呼吼聲。
“管他們呢,興許是野人在發瘋。”一名參謀撇撇嘴,完全不在乎地說道。
巴特蘭上校也讚同地點點頭,扭頭對身邊的傳令兵吩咐道:
“通知炮兵,準備進行炮擊,另外命令各營加快速度,以免敵軍逃脫。”
約莫半個小時後,兩軍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六百米左右,進入了撒丁軍後方的六門三磅火炮的射程範圍。
撒丁軍的火炮毫不停歇地向科西嘉軍傾瀉著炮彈,幾乎每過十秒鐘,便有一枚炮彈呼嘯著劃過士兵們的頭頂,重重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勞倫斯用力抓住韁繩,勒住受驚的馬匹,這些炮彈即使沒有命中,但發出的巨響與揚起的塵土已經讓胯下的牲畜快要脫離掌控了。
“該死的!”
本就騎術不佳的勞倫斯眼見著控製不住這匹牲畜,乾脆直接翻身下馬,親自小跑著跳過一個彈坑,抽刀指向不斷逼近的撒丁軍,大喊道:
“士兵們,向前行進!我與你們同在!”
即使處在炮火之中,特派營的士兵們還是忍不住愣了一瞬,他們實在不敢相信這位指揮官竟然拋棄了坐騎,與他們一樣頂著炮火穿梭在陣列之中。
這一刻,即使是最懦弱的士兵,也咬緊了牙關,握緊手中的火槍,步伐堅定地穿過穿過身前的硝煙。
......
“嗯,不錯,如我的計劃一樣。”
作為最高指揮官,巴特蘭上校當然不會親臨到最前線,而是在距離戰場三百碼左右的距離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戰況。
兩軍已經開始進行交火一段時間,連綿不斷的槍聲回響在這片平原。
火藥燃燒產生的煙霧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大片緩緩上升的白雲,籠罩在戰場的上方。
“很好,側翼的部隊已經到位。”
巴特蘭上校看著戰場上的形勢,興奮地舔了舔嘴唇,對著身邊大喊道:
“傳令兵!通知側翼的兩個營開始合圍,將所有敵軍圍殺在其中。”
然而,出乎巴特蘭上校意料的是,沒有任何人回應他,耳邊傳來的隻有陣陣槍聲。
“傳令兵,那些傳令兵呢!該死的!”
巴特蘭上校怒吼著在馬上四處張望著。
他的副官與參謀們也麵麵相覷,不知道那些傳令兵為何沒有回來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