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0年的4月1日。
對於絕大多數剛剛從睡夢中蘇醒的科西嘉人來說,這不過是又一個尋常普通的日子。
太陽照常從東邊的山脈之上升起,對著阿雅克肖灑出道道金光,無邊的藍海仍是那副一成不變的模樣。
就連阿雅克肖這座城市,與昨天相比也似乎沒有一絲變化。
黎明時分,阿雅克肖總督府。
“抱歉,打擾了。”
秘書拿著一大摞日程表,焦急地走進保利的書房,微微鞠躬後,將日程表遞給保利說道:
“這是您今天的安排以及議會的議案,請確認。”
儘管天還隻是蒙蒙亮,坐在書桌後的保利卻沒有一絲倦色,他臉色紅潤,充滿活力,簡直就像剛剛喝了兩杯白蘭地一樣的精神抖擻。
今日,保利的書桌也難得變得整潔起來,上麵沒有擺放任何一份文書,就連最基本的羽毛筆和墨水都沒有。
因為很快,保利就再也不需要這些了。
“啊,謝謝。”
保利微笑著接過日程表,口中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歡快曲調,很是隨意地翻看起來。
“哦對了,我做的那些安排都實施了沒有?”保利忽然隨口問道。
“已經全部布置完畢了,就是有一項...”
秘書皺眉回憶了片刻,然後小心地說道:
“關於總督府安保的布置,似乎還沒有完成。”
“安保?”
保利的哼唱聲戛然而止,將日程表合上後丟在桌上,皺眉問道:
“安保出什麼問題了?”
“您所要求的,阿雅克肖駐地裡的國防軍協助安保,但是這些士兵目前還未趕到。”
這秘書也有些奇怪地說道,國防軍的駐地離總督府就一個小時不到的路程,而現在已經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了,這實在不應該。
“阿雅克肖駐地...不應該啊,雷多中校是個很忠誠的軍人。”
保利也實感意外地自言自語著,摸著下巴考慮著各種可能性,但坐在這裡空想好一會兒也沒有個結果,於是嚴肅地吩咐道:
“現在立刻派人去催促雷多中校,務必在議會召開前讓士兵們全部到位。”
“明白了。”
......
與此同時,東城區最外圍的一座宅邸。
“娘的,這城裡的女人就是嫩一些。”
哈萊德隊長從鋪著天鵝絨的大床上醒來,扭頭看了一眼自己左邊,一位全身赤裸,渾身傷痕的還在熟睡中的妙齡少女,直接上手捏了一把之後獰笑著感慨道。
那少女從睡夢中驚醒,發覺自己正被肥豬一樣的哈萊德隊長摟在懷裡,立刻驚恐而抗拒地掙紮起來,想要從床上爬起。
“媽的,你這狗娘們,都在老子這幾天了,還不知道規矩呢。”
哈萊德隊長仍是獰笑著,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那少女的臉上,頓時留下一個鮮紅的掌印。
看著少女兩眼失神地流下眼淚,哈萊德隊長也沒了幾分興致,扭頭看了看床上,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怪了,我記得昨晚不是和兩個娘們一起睡的嗎,還有一個跑哪去了...”
正當哈萊德隊長疑惑之時,隻見他的房門被緩緩推開,另一個衣不蔽體的少女直盯著哈萊德,輕輕走了進來。
還沒等哈萊德隊長說話,那少女的眼神已經直直刺進了哈萊德的臉上,隨後大口喘著氣說道:
“你這該下地獄的惡棍,**!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罷,隻見那少女直接拿起藏在背後的花瓶,用儘全力朝著哈萊德丟了過去。
哈萊德隊長瞳孔一縮,儘管舉起手臂擋住了飛來的花瓶,但碎裂的瓷片還是劃傷了他的身體。
“你...”哈萊德隊長低吼著站起身,像一座肉山一樣朝著那少女走去:
“你這狗日的婊子,你想死是不是...?!”
哈萊德一手掐住那少女的脖頸,大聲吼叫著,手上的力度還在不斷加大,甚至看到那少女的臉色一片紫青之後仍然沒有停手。
就在此時,隻見房門又被人突兀地猛然推開。
哈萊德扭頭看去,隻見是自己的一個仆人慌張地闖了進來。
然而,還不及他出聲嗬斥,那仆人已經滿臉鼻涕眼淚地跪倒在地上,將一張質量低劣的黃褐色紙片遞給哈萊德,大喊道:
“老爺,不好了!您看看這個!”
哈萊德皺緊了眉頭,冷哼一聲,將已經幾乎昏迷的少女丟到一邊,接過那紙張看了起來。
這紙片不僅質量低劣,連上麵印刷的字體也隻是勉強能夠認清,顯然不是出自阿雅克肖印刷廠,應該某個私人小作坊的產品。
然而,當哈萊德費力地辨認出了抬頭處的標題後,卻頓時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隻見上麵整整齊齊地寫著:列數巡邏隊隊長哈萊德的十大罪行。
而在後麵,則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將所有哈萊德來到阿雅克肖後的暴行悉數列舉了出來。
這些文字除了陳述性的描述外,甚至還加入了不知真假的被害者的采訪,就連哈萊德自己讀下來,都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情緒渲染。
“該死的,這是哪個混賬東西做的!”哈萊德隊長惱怒地將紙片揉著一團,用力扔在地上暴喝著問道。
“老爺...”跪在地上的仆人哭喊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