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一個大好的晴天,我已經能夠想象到我沐浴在陽光下接受阿雅克肖市民頂禮膜拜的場麵了。」
1770年4月8日的中午,納森將軍率領的北方軍團距離阿雅克肖已經不足二十公裡。
騎在馬背上的納森將軍眯眼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阿雅克肖,忍不住對著身邊的軍官們感慨著,這座科西嘉的中心城市馬上就要落入自己手中了。
「呃,納森將軍,我還是有必要提醒您。」
而納森將軍身旁的一名軍官則有些緊張地低聲說道:
「士兵們對我們的行動頗有微詞,我們要不要先駐紮在城郊,穩定軍心之後再發動進攻...?」
「頗有微詞?我不是讓你告訴他們了嗎?」
納森將軍被這一番泄氣的話語打斷之後,很是不悅地盯著那軍官說道:
「我是接到了保利將軍的命令進軍阿雅克肖的。」
「是,隻不過...」軍官壓低聲音說道:
「很多士兵對此都是將信將疑的,並不完全相信。」
納森將軍聽罷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
「等我打進總督府救出保利將軍之後,這自然就是真的了。現在,通告全軍,原地休整半個小時,之後留下一個連的士兵看管物資,其餘部隊繼續向阿雅克肖進軍。」
......
「嗬,真沒想到我還能穿上這衣服。」
與此同時,總督府內,保利熟練地把他的將軍服套在身上,他那顆標誌性的金光閃閃的大勳章也彆在胸口。
此刻的保利,看上去和一個月之前那個大權在握的科西嘉國家大將軍沒有任何區彆。
勞倫斯澹澹地瞥了保利一眼,隨口說道:
「你想留著衣服做個紀念也行,保利大將軍。」
「算了吧。」保利無奈地揮揮手苦笑著說道:
「這衣服隻會提醒我,我現在不過是個提線木偶。」
站在勞倫斯和保利身後的,是胸甲騎兵隊隊長馬蒂克上尉。
這位完全忠於保利本人的上尉在勞倫斯成功威脅保利協助自己之後,也順理成章地再次接受了勞倫斯的指揮,倒是讓勞倫斯省去了一番精力再與他溝通。
馬蒂克上尉見保利整理完衣裝,便走上前將兩匹駿馬的韁繩遞給勞倫斯與保利,說道:
「保利將軍,波拿巴總督,崔法利少校已經在阿雅克肖駐地將士兵集結完畢,我們是直接趕去駐地嗎?」
保利下意識地張開嘴想要說話,卻突然反應過來現在主宰阿雅克肖的已經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這個年輕人了,於是微微苦笑兩聲,沉默著扭頭看向勞倫斯。
勞倫斯接過韁繩,踩著馬鐙翻身上馬,低頭看著馬蒂克上尉命令道:
「不,上尉,將你的胸甲騎兵集結,跟隨在我和保利將軍身後,我們先去城區裡逛一圈。」
......
「唉,聽說又要打仗了。」
「是啊,納森將軍的部隊估計快到阿雅克肖了。」
「不過你聽說了嗎?納森將軍這次進攻是保利總督命令的。」
「我也聽到有人這樣說,難不成...波拿巴總督他真的...?」
「噓噓噓,這種事誰也不好說啊。」
「等等!你們看!那是什麼?!」
就在街上的市民們低聲討論著科西嘉最近的局勢之時,忽然有人大聲喊叫著指著前方,似乎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隻見前方的街角處,伴隨著一陣齊整而沉悶的馬蹄聲,緩緩走出了一隊威風淩淩的胸甲騎兵,他們連人帶馬,全都昂首闊步地踏步在阿雅克肖的街道上。
而在隊列的最前端,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無疑是並排行進的波拿巴總督和保利將軍。
許多市民們看到了保利身上的軍裝才想起來,現在的科西嘉國家大將軍可仍然是這位上任總督的職位。
「怎麼回事,不是說保利被波拿巴總督囚禁了嗎?」
「對啊,我還聽說波拿巴總督殺了保利將軍呢。」
「可他們這樣子...根本不像是波拿巴總督篡權啊。」
「我就說嘛,完全是一派謠言。」
「我覺得現在不好下定論,還是得看兩位大人準備說什麼吧。」
......
街道兩側的市民們小聲議論著,他們這兩天耳邊可全是勞倫斯·波拿巴篡位的流言,說的他們都快真的相信納森將軍是來解救保利總督的了。
隻是再看看勞倫斯與保利這副模樣,看看他們這並排騎行的親密模樣,勞倫斯儼然是把保利放到了和他同等地位來對待,這哪裡有半分傳言中的火藥味。
勞倫斯與保利儘管沒有說話,隻是騎馬小步走在阿雅克肖的街道上,但已經吸引了一大批好奇而驚訝的市民們尾隨在隊伍的最後,想要知道兩人今日離開總督府到底要做什麼。
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在阿雅克肖遊行了一個多小時,已經聚集了將近千名群眾跟隨在他們身後。
勞倫斯扭頭看了看身後擁擠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估計人數差不多足夠了,於是領著隊伍前往巡邏隊駐地,那裡有一大片空地能容納如此多的市民。
巡邏隊駐地外的空地上,市民們在胸甲騎兵們的指揮下很快圍成一圈,注視著中央的勞倫斯和保利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