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0年4月20日,舒瓦瑟爾公爵到訪的第五天。
隨著舒瓦瑟爾公爵以及法蘭西駐軍的到來,科西嘉不論是內部還是外部的局勢也都安定了許多。
勞倫斯在昨日接到北方軍團的報告,說熱那亞人已經在著手進行撤退,看來是準備徹底放棄科西嘉了,估計是法國陸軍在熱那亞本土施壓的結果。
除此之外,由於熱那亞的本土幾乎是包含在撒丁王國領土裡麵,所以法軍的這次威懾行動無疑也影響到了撒丁王國。
勞倫斯之前在博尼法喬擊潰的那支撒丁軍,他們在重整旗鼓之後就一直留在科西嘉南部等待機會,如今也十分乾脆地撤出了科西嘉島。
至於英國人,儘管塞律裡埃少校率領的科西嘉守備部隊隻有兩千多人,但也形成了不小的威懾,使得英國人這段時間也沒有直接來科西嘉找勞倫斯的麻煩,看來是準備日後在談判桌上解決問題了。
雖然這樣的安定環境是來源於法國人的保護,但勞倫斯也清楚,這樣仰仗法蘭西庇護的狀態不能長久下去,必須趁著目前穩定的環境儘快提升科西嘉自身的國力。
至於勞倫斯與舒瓦瑟爾公爵的談判,在4月15日,舒瓦瑟爾公爵抵達的當天,他便與勞倫斯就國家白銀公司的事宜達成了一致,對於他來說,這無疑是這次來到科西嘉的最大收獲。
在舒瓦瑟爾公爵看來,隻要勞倫斯在巴黎證交所的融資順利進行,那麼阿雅克肖銀礦很快就能走上正軌,這樣法國得到的收益可比他原本預想的那些微薄的稅收好上許多。
雙方在這件要事上達成一致之後,接下來的數天裡所討論的便是十分常規而瑣碎的,關於成立科西嘉王國的流程了。
而在這些事項上,勞倫斯與舒瓦瑟爾公爵早在土倫之時就在許多根本問題上形成了協議,現在所商討談判的,大都是些禮儀和法理上的東西。
比如路易十五加冕為科西嘉國王的典禮該在哪裡舉行,需不需要設置一個象征性的科西嘉王宮,勞倫斯該以什麼身份出席加冕典禮等等這一類問題。
真正涉及到國家大事的問題,由於舒瓦瑟爾公爵已經答應給予科西嘉人自治權,所以這些問題也不會由法國人來指手畫腳。
......
「波拿巴總督,很高興我們在加冕地點上達成一致,屆時應該會在凡爾賽宮,也可能是杜尹勒裡宮內舉行加冕典禮。」
總督府的禮堂內,舒瓦瑟爾公爵提筆在議程表上劃了幾筆,表示這一項議程得到解決,隨後開口說道:
「那麼接下來要討論的,是為路易國王加冕的人選了。」
勞倫斯點點頭,儘管法國經常被稱為天主教大孝子,但是在加冕王冠這種儀式性極強的事項上,還是需要一位教會的代表人物為其加冕。
「那麼您的人選是?」勞倫斯直接問道。
「雖然說以路易國王的地位,為其加冕的應該是一位樞機主教...」
舒瓦瑟爾公爵翻看著手上的文件說道:
「但既然加冕的是科西嘉王冠,我想還是需要由科西嘉大主教為其進行。」
「科西嘉主教...」
勞倫斯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艾科拜爾主教的身影,他至今仍然與其他議員一樣被勞倫斯軟禁在總督府內。
在科西嘉王國正式成立之前,勞倫斯都不準備解除對議員們和艾科拜爾主教的軟禁。
「科西嘉主教就在總督府內,您需要見他嗎?」
勞倫斯對舒瓦瑟爾公爵問道。
而舒瓦瑟爾公爵看了看大擺鐘上的時間,皺眉擺手說道:
「算了吧,您幫我通告他就好。除了教皇,沒有哪位神職人員會拒絕給法蘭西國王加冕,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舒瓦瑟爾公爵說的確實沒錯,這個時代的教士可不是什麼清心寡欲,潛心向聖之輩,教士階級在三十年戰爭之後就逐漸喪失了神權地位,但是世俗地位卻在逐漸提高。
他們也十分樂意且積極地參與到國家的經濟和政治之中,比如艾科拜爾主教就擔任著科西嘉議會的議長,甚至在路易十五年幼時,法國的紅衣主教弗勒裡就曾以攝政的形式控製法國政治將近二十年之久。
對於艾科拜爾主教來說,為路易十五加冕可是一個把自己曝光在法國上層社會麵前的絕好機會,他如果想脫離科西嘉這片落後貧窮之地,這個機會是必須要抓住的。
而勞倫斯聽罷,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既然舒瓦瑟爾公爵不準備直接和艾科拜爾主教溝通,那麼留給自己的操作空間可就很大了。
「當然,我會和他說清楚的。」
勞倫斯微笑著點頭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