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們最好多買報紙讀一讀,你知道國王和舒瓦瑟爾公爵是以兄弟互稱的嗎?!國王的哪場宴會是他不能參加的?”
“是,長官...但是公爵旁邊的那個年輕人,我看他也不像什麼貴族啊...”兩人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那軍官謹慎地側頭看了一眼勞倫斯的背影,肯定地說道:
“能和舒瓦瑟爾公爵走的這麼近的,他一定是那個科西嘉總督。我聽說他前兩天可是把黎塞留公爵的長孫打成了閹人,你們要是把他惹惱了...哼!”
兩名衛兵一聽頓時臉色一緊,下意識地捂了捂褲襠,連連感歎還好沒有得罪到這位人物。
......
“讓我看看時間...哦,還這麼早呢。”
走在凡爾賽宮入口處的大理石庭院,舒瓦瑟爾公爵掏出懷表看了看,見現在隻是上午十時之後很是輕鬆地對勞倫斯說道:
“在宴會之前也沒什麼安排,我們就隨便做些什麼等待傍晚到來吧,凡爾賽宮可是個玩樂的好地方,金星廳裡的那套台球桌我就很喜歡,皇家歌劇院也不錯,就是水平還比不過巴黎喜劇院。”
勞倫斯苦笑著點點頭,估計也隻有舒瓦瑟爾公爵這種地位的人才能把凡爾賽宮當作遊樂的去處。
而就當勞倫斯四處張望著,考慮該做些什麼打發時間之時,他的視野裡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有些意外的人物。
“嗯?波拿巴總督,怎麼了?”舒瓦瑟爾公爵見勞倫斯忽然皺緊了眉頭,不解地問道。
勞倫斯微微伸手指了指前麵不遠處的兩個正在並排行走的男人,壓低聲音說道:
“前麵那兩個人,左邊的那個,是不是黎塞留公爵?”
舒瓦瑟爾公爵一聽,連忙眯起眼睛看去,隨後同樣皺緊眉頭說道:
“不錯,絕對是那個該死的老頭,沒想到他真的親自出席這場宴會了。哼,估計是聽到孫子的噩耗坐不住了吧。”
勞倫斯也讚同舒瓦瑟爾公爵的看法,畢竟黎塞留公爵已經七十四歲了,正常情況下是肯定不會出席這樣普通的宴會的。
不過這也意味著黎塞留公爵必然是衝著勞倫斯而來的,那麼他的手裡恐怕已經了對付勞倫斯與舒瓦瑟爾公爵的辦法。
“等等...他旁邊那個人...”
舒瓦瑟爾公爵在確定了黎塞留公爵的身份之後也沒有立刻移開視線,而是緊緊注視著黎塞留公爵身旁的那人,低聲說道:
“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貝圖拉男爵。”
“貝圖拉男爵?”勞倫斯覺得在舒瓦瑟爾公爵身邊聽到過這個名字,但一時想不起來。
舒瓦瑟爾公爵點頭補充道:
“是個英國老,也是英格蘭駐法特使,我本來和他關係還不錯,但是因為你在科西嘉的那些事和他鬨得有些僵。”
勞倫斯有些意外地看向黎塞留公爵,雖然一個公爵在凡爾賽宮和英格蘭大使並肩行走完全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刻,這一幕還是讓勞倫斯起了幾分疑心。
舒瓦瑟爾公爵顯然也是如此認為的,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沉聲說道: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這可有些耐人尋味了,他們這樣子應該是從同一輛馬車下來的,也就是說他們更早就在一起了,嗯...”
“黎塞留公爵和貝圖拉男爵私交如何?”勞倫斯在腦中飛速分析著,同時提問道。
“私交?英國人和法國人可很難有什麼私交,如果說我和黎塞留公爵有什麼共同點的話,那就是我們都討厭英國人。”
舒瓦瑟爾公爵攤手說道。
勞倫斯也讚同地說道:
“這也是科西嘉人和法國人的共同點。話說回來,也就是說他們在一起很可能是政務上的關係了?”
“政務...”
舒瓦瑟爾公爵沉吟片刻之後搖頭說道:
“黎塞留公爵雖然在四年前被高等法院恢複了職務,但他根本沒什麼權力,也就是掛著個法國元帥的名號而已,他的地位基本體現在他的影響力上。”
勞倫斯和舒瓦瑟爾公爵對視一眼,兩人都已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如果說舒瓦瑟爾公爵和英格蘭大使有著不錯的關係,那是因為舒瓦瑟爾公爵操持著法國的對外政策,那麼黎塞留公爵這樣既無私交又無政務往來地和英格蘭大使走在一起,那確實有些可疑了。
兩人於是和黎塞留公爵保持著一段距離,跟蹤在他們身後走了好一會兒。
好在凡爾賽宮裡今天還算是熱鬨擁擠,兩人的跟蹤並沒有被察覺。
最終,在勞倫斯與舒瓦瑟爾公爵的注視下,黎塞留公爵和貝圖拉男爵結伴走入了位於凡爾賽宮東翼的皇家歌劇院。
兩人見狀便也放棄了繼續跟下去,在劇院的環境裡還是很容易被他們所察覺的,而且黎塞留公爵與舒瓦瑟爾公爵一樣在皇家歌劇院裡也有自己的單獨包廂。
“你怎麼看,波拿巴總督。”
舒瓦瑟爾公爵與勞倫斯站在皇家歌劇院門前,倚靠著牆壁小聲交談著:
“在這種情況下能把他們兩個人牽到一起的,也隻有某些共同利益了吧。”
“很有這種可能。”勞倫斯點頭肯定道:
“但也說不定他們真的隻是碰巧在凡爾賽宮裡撞見了,具體是怎麼樣,我覺得還是要和他們直接接觸才能下定論。”
“直接接觸?你是說和貝圖拉男爵?”
舒瓦瑟爾公爵聽罷也是連連點頭,很是讚同地說道:
“嘿,那可正好,你在科西嘉處刑合理號艦上的軍官的那事遲早要和他談的,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
說罷,舒瓦瑟爾公爵便隨手招來一個過路的傭人,直接吩咐那傭人去通知自己在凡爾賽宮裡的部下,令部下等候在皇家歌劇院門口直到貝圖拉男爵出來。
“對了,公爵閣下,與英國人私通在法國肯定是重罪吧。”
見舒瓦瑟爾公爵吩咐完之後,勞倫斯忽然問道。
“這是當然了,最高可以認定為叛國的。”
舒瓦瑟爾公爵意識到了什麼,皺眉問道:
“你能確定黎塞留公爵和英國人私通?”
“不,我不能確定。”
勞倫斯聳肩說道:
“我隻是希望在結果上,他真的和英國人私通了。”
舒瓦瑟爾公爵輕笑一聲,心領神會地問道:“那麼在過程上呢?”
勞倫斯擺頭回答道:
“誰在乎過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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