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杜巴利不用一秒就知道歐加是屬於哪一種階層的人。
歐加也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五花大綁的男人,不知道那位大人為何特意將自己帶到這裡見這個男人。
“介紹一下,歐加。”
勞倫斯並不嫌棄地將手搭在歐加的肩膀上,指著讓·杜巴利說道:
“這位就是杜巴利先生,讓·杜巴利,你應該認識他吧?”
“讓·杜巴利?!”
歐加難以置信地扭頭看著勞倫斯,這位大人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儘管歐加從未與杜巴利打過交道,但作為地下世界的一員,他對這個名字可是一點都不陌生。
這個杜巴利可是坐擁著二十多家賭場、妓院、商鋪、酒館,手下篡養著數百名打手和幫眾,在地下世界中的名聲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這還不是他的全部勢力,他還像資助乞丐之王一樣暗中資助了不少幫派組織,來替他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更彆提在傳聞中讓·杜巴利還有一位大貴族作為後台,這更讓他在巴黎的地下世界中橫行霸道,暢行無阻,無人敢於與他作對。
而這樣一位大老,現在竟然像一隻死狗一樣身上栓滿鎖鏈被囚禁在波拿巴大人的地下室裡?!
歐加差點沒有喘過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接受了這個現實。
“你應該認識他吧?”勞倫斯繼續問道。
“不,我怎麼認識這種人物...”
歐加猛地搖了兩下頭,正想否認。
但在電光火石之間,歐加忽然想起了什麼,隨後連忙點頭改口,指著杜巴利大聲說道:
“對對,我認識他,他就是杜巴利,是乞丐之王的資助人!那場襲擊也是他下令的!”
聽著歐加的忽然改口,勞倫斯讚許地點了點頭。
“什麼?!你他媽的是誰!”
讓·杜巴利一股怒氣湧上心頭,一邊怒吼一邊用力掙紮著身上的鎖鏈,發出一陣刺耳的嘩啦聲。
“彆著急,杜巴利先生,這位是歐加·庫馬斯。”
勞倫斯瞪了杜巴利一眼,緩緩說道:
“現任的乞丐之王。”
“現任的乞丐之王?”
讓·杜巴利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就反應過來,很明顯勞倫斯這是收服了乞丐之王讓他來指證自己。
儘管親自接受杜巴利命令的那個乞丐之王已經死去,但法官和皇家警衛隊的調查官可不會在乎這些。
他們隻知道襲擊勞倫斯的是乞丐之王的人,而乞丐之王又親自指認是杜巴利發動的襲擊。
這樣一來,這場襲擊的罪責很有可能再次就會轉移到讓·杜巴利自己身上。
想明白這一點的讓·杜巴利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可還沒有忠心到要為黎塞留公爵擔下這一切的罪責。
不過,讓·杜巴利還是在心裡做了一次極快的權衡。
關於自己和乞丐之王的一切證據都已經消除,這讓杜巴利有了不小的僥幸心理,認為光憑一個乞丐之王的指控還不足以將自己置於死地。
而自己一旦在這裡出賣了黎塞留公爵,那絕對是毫無疑問的死路一條。
在下定決心之後,讓·杜巴利咬緊牙關瞪了歐加一眼,又大聲說道:
“你在胡說什麼呢,有任何證據證明我和你的關係嗎?!難道你就憑一張嘴就要為我定一個死罪?!”
歐加忍不住後怕地退後了兩步,即使杜巴利被綁在椅子上,他也有些害怕這位惡名遠揚的人物。
看著還在嘴硬的杜巴利,勞倫斯撇嘴笑了一聲,對格羅索說道:
“動手吧,彆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也彆讓他少幾個零件就行。”
“我懂的,放心吧。”
格羅索說著,同情地看了看杜巴利,拎著水桶走到他身旁。
讓·杜巴利童孔一縮,他看著格羅索手中的水桶和那塊方巾就立馬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
“不!不要!彆過來你這惡魔!離我遠點!
”
讓·杜巴利驚懼地吼叫道,身體也在狂暴地扭曲著想要掙脫束縛。
哪怕是隨著椅子一起人仰馬翻地倒在了地上,杜巴利仍是像條蠕蟲一樣拚命蠕動著,想要離格羅索遠遠的。
作為一個心狠手辣的黑幫,杜巴利太清楚格羅索的意圖了,甚至他自己就經常對人施加這種酷刑。
水刑,這種從古巴比倫時期就存在的酷刑絕對是所有經曆過的受刑者的噩夢。
隻需要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受刑者就能體會到極致的窒息感和溺水感,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會使任何人發出最為絕望的呻吟。
格羅索完全不理會杜巴利的哀嚎,將其仰麵向上放好並把那塊沾水的方巾綁在了杜巴利的臉上。
看在仍在掙紮的杜巴利,格羅索也是不耐煩地直接伸手拽住了他的頭發,而後扭頭對歐加說道:
“喂,那邊的,把水桶給我提來。”
“是,是,大人。”
歐加連忙提著沉重的水桶來到杜巴利身旁,看著這位大人物狼狽不堪地躺在自己麵前。
格羅索單手把著水桶直接朝杜巴利的臉上澆去。
水流並不急湍,但持續不斷地拍打在杜巴利臉上的方巾上。
在費力的掙紮之中,杜巴利體內的氧氣很快便消耗殆儘。
他的神經係統下意識地令他張大嘴巴呼吸空氣,然而湧進口鼻的卻隻有冰冷的涼水。
“嗚哇嗚哇咕嚕...”
讓·杜巴利在水流中劇烈地咳嗽嘔吐,流進支氣管中的水珠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溺水的絕望感令杜巴利感受到了無邊的苦痛與折磨,甚至他在給其他人施加水刑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會如此的痛苦。
他的口腔與鼻腔之中不由自主地分泌了大量黏液,連小便都已經完全失禁,全身都在因痙攣而止不住地顫抖著。
據說百分之八十的人在水刑之中都會服從行刑者的一切要求,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則是不幸的死在了水刑中。
一旁的歐加早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杜巴利那絕望的哀嚎聲在水流衝擊之下也清晰可聞,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如此痛苦的模樣。
“走吧,歐加,你後麵會有充足的時間和杜巴利先生聊聊的。”
勞倫斯瞥了一眼呆在原地的歐加,轉身說道:
“還有,格羅索,多陪杜巴利先生玩玩,但彆弄傷他了。”
對於讓·杜巴利,勞倫斯需要完全擊潰他的心理防線,因此大棒和蜜棗都是不可或缺的,這點苦頭也隻算得上一點小小的懲罰而已。
而對於歐加·庫馬斯,勞倫斯既然決定要將其收入自己麾下,自然也需要確保他的忠誠。
因此,處刑杜巴利就是一個絕好的殺雞儆猴的方式。
當歐加看到如此強大的讓·杜巴利也隻能在勞倫斯麵前絕望的哀嚎之後,是絕對不敢對勞倫斯的命令有一絲的違抗。
“至於你,杜巴利先生,我們明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