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波拿巴閣下,有個情況要和您稟明。”
其中一個審計師想起了什麼,皺眉說道:
“讓·杜巴利名下的產業我們都去了,它們的負責人見了您的銀章之後也十分配合,隻是有一處例外...”
“例外?”
勞倫斯抬眉問道,確實有些意外於竟然有經理為了維護杜巴利而違抗自己的命令。
“是的,就是讓·杜巴利本人的住宅,那裡的管家不論如何都禁止我們進入。”
審計師小心翼翼地說道:
“所以那裡麵的記錄我們還沒有拿到手。”
“杜巴利的住宅...”
勞倫斯皺眉看了格羅索一眼,格羅索顯然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摸著下巴回憶了一會兒說道:
“要麼是那兒的管家不知天高地厚,要麼是裡麵真有些不能見人的東西。杜巴利可沒有提到他家裡有什麼是見不了光的。”
“有點意思...”
勞倫斯用餐巾擦了擦手,徑直站起身對格羅索說道:
“杜巴利昨晚連殺過多少人都能招出來,卻不願意提到他家裡的情況,不管怎麼說,我們得親自去一趟了。你帶幾個精密射手,隻佩刀,我們這就出發。”
......
讓·杜巴利的住宅位於瑪來區的孚日廣場附近,瑪來區也是傳統的布爾喬亞區域,居住在這片區域基本都是富有的商人或是產業主。
順著路牌的指示,勞倫斯的馬車很快便停靠在了杜巴利的住宅門前。
這是一座兩層的獨棟彆墅,附帶著一個小花園和麵積不小的前庭,環境優美宜人。
還沒從馬車中走出,勞倫斯就已經從窗戶裡看出了一些不對勁。
在這陽光明媚的上午,這棟彆墅卻是門窗緊閉,每一扇窗戶都拉上了厚重的暗紅色窗幔,連一絲房屋內部的景象都看不見。
前庭的鐵門也是緊緊閉上,一副謝絕來客的模樣。
“看上去有情況啊。”格羅索眯眼說道。
“不錯,按理說真要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物件,他們肯定在昨天那兩名審計師上門之後就處理掉了。”
勞倫斯點點頭分析道:
“但到了今天他們還是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恐怕裡麵的東西既不能見人又不好處理。”
兩人在車內觀察一陣子之後,勞倫斯與格羅索帶著幾名侍衛下車,直接上前砸了兩下鐵門。
隨著哐哐幾聲巨響,隻見二樓某個房間的窗幔被微微掀起了一角,而後從後麵探出了半個謹慎的腦袋。
過了一會兒之後,一位戴著銀色卷發的老人才晃晃悠悠地走出來,站在鐵門之後與勞倫斯對視了一眼。
“先生,我是這裡的管家。”
管家不安地看了看勞倫斯一行人腰間的佩刀,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問道:
“不知幾位是想要...?”
“這裡是杜巴利先生的住宅吧?他牽涉進了一樁財務造假桉件之中,我們需要對其住宅進行搜查。”
勞倫斯掏出王家稽稅官的銀章在管家麵前晃了晃,麵無表情地說道:
“我是勞倫斯·波拿巴,以王家稽稅官的名義,請你配合。”
“我...這...”管家的額頭頓時冒出一層冷汗,語無倫次地說道:
“抱歉,沒有杜巴利先生的命令,我不能為你們開門。”
“我再重複一遍,請你配合。”勞倫斯將銀章收起來,冷聲說道。
“十分抱歉...波拿巴閣下,但我不能...”
管家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後怕地搖頭說道。
勞倫斯盯著管家看了一眼,抬手向身後的侍衛示意,沉聲說道:
“所有人,直接給我砸!”
“什麼?!波拿巴閣下,你不能...”
管家見狀也是又驚又怕,連忙撲了上來,抓著鐵門說道:
“你不能...這是擅闖,是侵犯!您如果一意孤行的話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
勞倫斯冷哼一聲,不屑地笑了笑,直接看著管家問道:
“你要叫誰,警察?治安隊?巡邏隊?騎警?你想試試他們到底會支持哪一方嗎?這全都是我的人,你孤立無援,到底想用什麼來違逆我?”
“我...”管家愣在原地無話可說,攥著鐵門鑰匙的手心裡全是汗水。
“另外,我可以告訴你。”勞倫斯瞥了一眼已經在動搖的管家,輕聲說道:
“你的主子就在我手上,我隨時能把他扔到絞刑架上去,你即使表現的再忠誠他也看不見了。除非...你想親自到刑場上去表現你的忠誠...?”
“不...不...我不想...”
管家顫抖著說道,他知道勞倫斯不是在威脅自己,這樣的大人物隻要掌握了證據,是真的可以像捏死一隻蟲子一樣把自己丟到絞刑架上絞死的。
說罷,管家再也不敢有一絲拖延,用發抖的手將鑰匙插進鎖孔裡,打開了前庭的鐵門。
看著管家這慌張的模樣,勞倫斯壓低聲音對身旁的格羅索說道:
“剛才我還隻有七成的把握,現在我有九成了,這裡麵絕對有問題。”
“哦?為什麼?”格羅索不解地問道。
“這管家太容易就接受威脅了,他要真是清白的,不會這麼恐懼。”
勞倫斯眯眼說道:
“他肯定知道這宅子裡麵到底有什麼。”
“原來如此...這個杜巴利也真是深藏不露啊。”格羅索恍然大悟地點頭說道。
“不管是什麼,我已經能預料到了。”
勞倫斯看著那管家慌慌張張的背影,小聲說道:
“我們的杜巴利先生馬上就要考慮他的站位了。”
不管屋內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毫無疑問的是,那都會是一個針對讓·杜巴利的致命的把柄。
而勞倫斯也相信,這樣的把柄會讓杜巴利先生好好清醒一下他那被格羅索折磨了一天的疲倦頭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