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說你們可以走了嗎(1 / 2)

黎明的晨曦從東方大地映照而來,將勞倫斯與胸甲騎兵們的影勞倫斯·波拿巴子在地上拖成一條條尖銳的細線。

市政官,地主們,還有少數為了追求政治影響力的富有商人,二十來人排成一個整齊的小方陣,像是接受檢閱的士兵一樣恭敬地候在普羅普裡亞諾的入口處。

他們每個人都順從地低下頭顱,隻敢稍偶爾上翻眼睛,用視野裡的餘光觀察著約莫五十米開外的那支殺氣騰騰的騎兵衛隊,以及被騎兵簇擁在中間的那位騎在白馬上的年輕總督。

哪怕是再遲鈍的人也明白,在普羅普裡亞諾這個距離阿雅克肖僅僅六十多裡的小小市鎮,勞倫斯·波拿巴與他的軍隊就是掌握著所有人生殺大權的主宰者。

當地的市政官,一個穿著科西嘉傳統長袍的大胡子男人,他神情緊張地提了提衣襟下擺,扭頭對眾人使了個眼色,隨後領著一眾達官貴人們走上前去。

市政官領頭走上前去,停在距離勞倫斯十來步的地方,恭敬而諂媚地彎下腰,以一種類似於歌劇唱腔的誇張語調高聲說道:

「恭候您的尊駕,總督大人。」

他身後的一眾貴人們也連忙有樣學樣,在這位威名赫赫的總督麵前彎下了他們高傲的脊梁以做示好。

聽著這響亮的齊聲迎駕,馬背上的小喬治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自己一個農奴怎麼能心安理得地坐在高頭大馬上俯視著老爺們,接受他們的彎腰迎接呢。

尤其是那群人中間可還有著自家主人——卡仕達老爺。

儘管小喬治對這個奪走自家田地的,滿麵白須的老頭有著滿腔恨意,可是一想到這麼多年以來在卡仕達老爺手下挨過的毒打,小喬治還是感到一陣心季,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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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

聞言,迎接隊伍裡立刻出現一陣小騷亂,人們接連扭頭看向卡仕達老爺,夾雜著疑惑與幸災樂禍的複雜目光投射在這個白發蒼蒼的小老頭身上。

誰也不知道總督大人身邊怎麼跟了個當地的農奴小子,更沒有人知道總督大人為何上來便是問起這個這個農奴的事。

但是在場的這一個個人精們都很清楚,從波拿巴大人那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麵容來看,要發生的絕不是什麼好事。

卡仕達老爺打了個寒顫,在市政官的眼神督促下走出隊伍,顫顫巍巍地走到勞倫斯馬前,深吸一口氣道:

「總督大人,我是卡仕達·艾拜爾,是這裡的一個莊園主,不過我最引以為傲的身份還是您卑微的仆人與追隨者…」

不及他慢悠悠地自我介紹完畢,勞倫斯直接不耐煩地揮手打斷,指著小喬治問道:

「行了,這個男孩你是認識的吧?」

卡仕達老爺緊緊看著馬背上的小喬治,童孔裡投射出的是從未有過的不安與畏懼,他曾以為自己從不會在一個農奴麵前流露出這樣的眼神。

「是…總督大人…」

猶豫一陣子之後,卡仕達老爺咬咬牙,還是點頭承認道:

「我是他的雇主,他在我的莊園工作,工作有很多年了…我合法地雇傭他,付給他工錢,給他提供食物和田地,總督大人,難道這樣有任何問題嗎?」

「是嗎?」

勞倫斯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卡仕達老爺,右手已經放在了佩刀刀柄上,而後扭頭看向小喬治問道:

「是這麼一回事嗎?」

這個可憐的孩子茫然地愣了幾秒,如螻蟻般苟活著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要在這樣的大場麵裡發聲。

這時,他忽然想起了方才崔法利少校撫摸著自己時所說的話。

這支軍隊真的是為了我而來的嗎?

小喬治不敢確定,但是他也深深地明白,這是改變這悲慘命運唯一的機會了。

「不是的,大人!」

頭腦一片空白的小喬治下意識地大喊一聲,這夾雜著十來年委屈與怨恨的聲音讓包括勞倫斯在內的所有人都為之有些意外:

「他沒有給我過我任何工錢!我日日夜夜勞作換來的隻有每天一塊黑麵包!他更沒有提供給我什麼田地,那本就是我父親的土地…」

城門外偌大一片空地上隻回蕩著小喬治這充滿冤屈的喊聲,就連夏末的鳴蟬也在這哭腔下顯得聲微勢漸,仿佛這十年的委屈全都喊了出來。

卡仕達老爺臉色是一片石灰般的慘白,其餘的地主們包括市政官也都是差不多同樣的表情,畢竟他們的莊園裡幾乎全是小喬治這樣的農奴。

即使是那些置身事外的商人們也都驚恐地看著勞倫斯的軍隊,不知這位總督大人到底要做什麼。

「總督大人,我想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聰明伶俐的市政官知道不能任由那個該死的農奴繼續哭喊下去了,於是主動奪回話頭,大聲說道:

「卡仕達先生是我們市鎮德高望重的一位莊園主,年輕的時候更是追隨保利總督在軍隊任職,為科西嘉的解放流過血。他一定是和這位年輕人之間有什麼誤會,我發誓我會派人調查清楚的,總督大人,現在還是讓我們進城吧,城裡有一場盛大的宴會迎接您。」

見這市政官匆忙上前來打圓場,勞倫斯也隻是冷笑了一聲。

作為一個能在巴黎和舒瓦瑟爾公爵以及莫普大法官談笑風生的政治人物,勞倫斯如何聽不出這市政官的言外之意。

他看似是在謙卑地打著圓場,實則是在以一種柔和的方式威脅著自己,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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