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辦法能夠說動他呢...”
勞倫斯思考著,下意識地摩挲起自己胸前佩戴的金質十字架項鏈。
這也是路易王儲送給勞倫斯的踐行禮物,號稱是來自羅馬教廷、接受過教皇克萊孟十四世賜福的,能夠帶來好運的十字架。
“嗯?”
看著手中這柄鑲嵌了綠鬆石的精致純金十字架,勞倫斯瞬間想到了什麼,自顧自地輕笑兩聲,隨即前去敲響了格羅索的房門。
......
翌日,9月25日
整個上午,埃爾文團長都並沒有派人來向勞倫斯通告騎士團的決策,也沒有邀請勞倫斯與他們再做商討。
不知是他們的高層仍在商討,還是說埃爾文團長已經拒絕相信勞倫斯的情報,現在留宿勞倫斯在此隻是緩兵之計而已。
不過在勞倫斯看來,騎士團應該還是處於舉棋不定的階段,如今距離自己口中皇家海軍進攻的十月初還有幾天時間,沉穩的埃爾文大團長應該是想進行全麵的考慮探討之後再做決定。
到了晌午時分,不知道是為了與勞倫斯再度商談還是單純地出於禮儀性質,埃爾文大團長派人來到勞倫斯幾人的住處邀請他們在宴會廳共進午餐。
騎士團高層的六人都已經在宴會廳就坐,餐桌上並沒有特彆豐盛的菜肴,主食是烤白麵包,其餘的基本都是從馬耳他島本土采集而來的野生漿果和蔬菜,唯一的葷食是一大鍋不知道用什麼配菜熬製的魚湯。
包括弗朗切在內的六人端莊地等候在餐桌旁,一邊進行著餐前禱告,一邊等候勞倫斯一行人的入座。
“所以,我等皆要感謝我主,賜予我們的...”
埃爾文大團長正莊嚴肅穆地帶領眾人進行著禱告,卻忽然聽見宴會廳外麵傳來一陣焦急而張揚的大喊聲:
“喂!你們這兒沒個管事的嗎?!”
“這麼大的事兒你能處理嗎?叫你的上級來!”
“啥?你們衛士長在用餐?我管那麼多的,趕緊的!”
...
大團長不禁皺眉,停止了禱告,對身為衛士長的弗朗切吩咐道:
“去看看怎麼回事?那好像是波拿巴總督的隨從。”
吩咐完之後,埃爾文大團長還是也有些不放心,猶豫片刻之後也起身跟著弗朗切朝著宴會廳外走去。
隻見那發出大喊大叫聲音的正是格羅索,他此刻正站在一位傭人麵前,滿臉怒意地大罵道:
“那種東西如果真的失竊了,我看你們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這位先生!”弗朗切也認出了這是勞倫斯的侍從,於是連忙上前問道:
“我是騎士團的衛士長弗朗切·德·美蒂奇,不知是發生什麼事了?您方才說是什麼失竊了?”
見弗朗切主動湊了上來,格羅索這才放過身前那傭人,不過他的語氣卻仍是惱怒無比,就差指著弗朗切的鼻子痛罵了:
“是的,波拿巴總督的一樣私人物品失竊了!”
弗朗切不禁緊張而驚慌地和埃爾文大團長對視了一眼,試探著問道:
“波拿巴閣下的私人物品?不知是什麼東西?我發誓我一定會替波拿巴閣下找到的。”
“一柄純金的十字架,係在一條銀項鏈上,十字架上鑲嵌有一
顆綠色的寶石。”格羅索雙手環抱在胸前,仍是怒氣衝衝的樣子。
埃爾文大團長聽罷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走上前來,以一副和事佬的態度柔聲說道:
“原來是波拿巴總督的配飾嗎?不要擔心,即使是實在找不到了,騎士團也一定會補償波拿巴閣下一柄完全一樣的十字架;還請您趕緊帶波拿巴閣下前來就餐吧,會有下人去搜尋失物的。”
在埃爾文大團長看來,即使是一柄純金的十字架,最多也就是一盎司的黃金而已,騎士團不至於連這點黃金都賠償不起。
然而,格羅索對這個請求卻是不屑一顧,反而冷哼一聲看著埃爾文大團長,毫不留情麵地怒斥道:
“什麼?你以為那是什麼尋常的物件嗎?!”
埃爾文大團長一愣,下意識地問道:“您的意思是?”
“那可是由法蘭西的路易王儲將自己的貼身項鏈贈予波拿巴總督的禮物,先不說其紀念價值了,單單是那十字架本身,也是件無價之寶。”
格羅索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像是如數家珍一般大聲說道:
“那十字架是在1450年由羅馬最出色的金匠用純金打製的,從它誕生起,這柄十字架就成為了當時的教皇——亞曆山大六世的貼身信物,自那之後更是和三重冕一樣,作為聖物被曆代教皇所佩戴;如此珍貴的聖物隨後又傳承了三十四代教皇,來到當今教宗克萊孟十四世手中,並被教宗當作一份崇高的禮物送給了波旁王室,來到了路易王儲手中,最終由路易王儲贈送給他的至親好友,波拿巴閣下!”
格羅索的聲音越來越大,語速也越來越快,相對應的,埃爾文大團長的臉色也愈發蒼白。
如果眼前這個刀疤臉男人說的是真的,那波拿巴總督丟失的可不是什麼價值一盎司黃金的小小配飾,而是一個足足能換到一塊伯爵領的稀世聖物。
弗朗切更是大腦一片空白,他可沒想到,就是勞倫斯胸前佩戴的那柄平平無奇的十字架,竟然是如此珍貴的世不二出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