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聖誕前的晚宴(2 / 2)

“讓科西嘉人加入到法蘭西的官僚選拔中?國王陛下會默許這樣的事情?”

莫普大法官自信十足地點了點頭,拍著胸脯道:

“您大可放心,科西嘉與法蘭西的利益是緊緊聯係在一起的,我會勸諫國王陛下明白這個道理的。隻不過,波拿巴閣下,我們最好在兩國關係達到頂峰的當下去征求國王的同意,事情一旦拖久了,可就不好說了。”

大法官也不愧是政治場上的老手,一邊暗示勞倫斯他保證會用自己的影響力達成這個目標,一邊暗暗催促勞倫斯儘快加入到自己一側來,畢竟莫普是沒有太多時間等候下去的。

事已至此,勞倫斯也滿意地站起身,將兩支酒杯收起來放回酒櫃中,微笑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法官閣下,我想我找不到一個拒絕您的理由。”

莫普大法官急切地起身,連點了三下頭,而後莊重地將一枚印有銀質天平的圖章塞到了勞倫斯手中:

“這是我的私人圖章,波拿巴閣下,司法宮的大門永遠為您敞開;您很快就會意識到,隻要我們攜手站在一起,你我二人便屹立於整個法蘭西的巔峰,即使是您頭頂的那扇天窗,也不足以再對您造成阻礙了。”

......

12月18日,勞倫斯抵達巴黎的三天後。

在莫普大法官於15日拜訪了勞倫斯之後,香榭麗舍大街十號便沒有迎來其他的訪客了。

儘管每日都有不計其數的拜訪者來到這條車水馬龍的繁華大街,但也不過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想要攀上高枝的貴族和官僚罷了,中間也沒有像是拉瓦錫那樣潛力無限的年輕人,因此全部被府邸的老管家拒之於門外了。

勞倫斯一開始還有些疑惑於雅克·菲利普以及路易王儲為何沒有在自己回到巴黎之後發來致意,不過在他今天接到凡爾賽宮寄來的請柬之後也就理解了。

...

“又是一場宴會和舞會,在凡爾賽宮的露天大理石庭院舉辦。不得不說,咱們的國王陛下還真是熱衷於宮廷生活。”

勞倫斯站在銀鏡前,任由老管家整理著自己身上的那套相當緊身且不舒適的黑色禮服,同時無奈地向貼身護衛兼隨從的格羅索吐槽道:

“我打賭凡爾賽宮一年喝掉的香檳酒能夠填滿整條的大運河,之前聽說全法蘭西有四分之一的財政收入都花在了凡爾賽宮,我還對此抱有懷疑態度呢。”

“他娘的,這些錢要是能有一半分給底下人,我敢說全法國都不會有一個餓死的農民。”格羅索聳聳肩,強忍著克製住去抓撓頭上那頂撒了銀粉的假發。

“那恐怕是做不到了,有個意大利人說過,十分之九的法國人死於營養不良,剩下十分之一死於消化不良。”勞倫斯說著,在鏡前轉了半圈,確保衣著上沒有紕漏。

老管家替勞倫斯將腰間的束帶係好,貼心地提示道:

“閣下,今天的宴會恐怕還不是宮廷裡的例行晚宴,規模應該會比平時的宴會大得多。”

“哦?這是為什麼?”勞倫斯好奇地問道。

老管家摘下白手套站直身體,作為一個優秀的侍者,他自然對這些傳統習俗了如指掌:

“聖誕節快要到了,閣下,按照凡爾賽宮裡的傳統,國王不會在聖誕節召開宴會,而是會陪伴王室的成員們;之後的一二月份,包括新年,一般都是國王陪伴家人的時間,宮廷裡基本上不會再舉行宴會。”

“這樣啊。”勞倫斯理解地點點頭,既然之後的兩個月都不能大擺筵席,嗜好宮廷作樂的路易十五自然會在今年的最後一次宴會上大張旗鼓,將所有重要人物全部邀請出席,儘情縱樂。

這時的勞倫斯也忽然覺得,莫普大法官之所以會如此急迫地邀請自己與其聯手,恐怕也是為了能趕上這場宴會,借著這個機會向所有人宣告法蘭西大法官和科西嘉王國首相的聯合。

在又一輪的瑣碎化妝與打扮之後,老管家才滿意地看了看勞倫斯與格羅索的扮相:

“一切都準備好了,格羅索先生的也是,您二位絕對會成為舞會上的焦點的。馬車已經在前庭準備好了,現在出發正好能在傍晚趕到凡爾賽宮。”

格羅索扯了一把緊緊勒著脖子的領巾,小聲嘟囔著:“這該死的絲巾讓我感覺自己正被吊在絞刑架上。”

“你很快就是一個大臣了,格羅索,這隻是一點必要的服飾禮節。”勞倫斯笑著拍了拍格羅索的肩膀。

“大臣...嘿,我要是十年前跟我的夥計們說我將來會成為一個海軍大臣,他們準會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

格羅索嗤笑了兩聲,也不再去掰扯身上那繁瑣的衣著服飾了。

...

兩人走出府邸,登上備好的三駕馬車,開始朝著凡爾賽行進。

看著玻璃裡逐漸縮小消失的香榭麗舍大街,勞倫斯忽然感慨道:

“說真的,我都有些喜歡上凡爾賽宮的宴席了。”

格羅索翹著二郎腿,捂嘴打了個哈欠:“誰不喜歡皇家筵席呢,喝不完的香檳和白蘭地,吃不完的鹿肉和奶油,我都有些期待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參加宮廷宴會呢。”

“不,倒不是這個意思。”勞倫斯笑了笑:

“隻是因為每次前往凡爾賽宮赴宴都能給我帶來一個無與倫比的好消息,希望這次也不例外吧。”

格羅索忍不住大笑起來,開玩笑道:“照你這麼說,那兒算得上是你的福地了,你乾脆直接住在那裡得了。”

勞倫斯靠著身子開始閉目養神,隨口應道:“誰說的準呢,也許以後我們真的會住在那裡。”

“這有啥難的。”格羅索滿不在乎地說道:

“讓國王給你勻個房間的事唄,住在那兒的貴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差你一個。”

閉目養神中的勞倫斯沒有睜眼,隻是輕微地搖了下頭,沒有對格羅索回話。

也隻有勞倫斯自己知道,他所夢寐以求的,絕不僅僅是入住凡爾賽宮。

而是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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