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子(1 / 2)

先帝既然駕崩,新帝初立,寧王趙普成為新王,和先帝的仁厚比起來,新帝顯然顯得刻薄一些,尤其是兩廣疫情,新帝懲處了兩廣總督還不算,更是嚴懲了潮州、惠州兩地的知府,妙娘好友聶雙雙的爹就被免職了,被連貶了三級。

比起來惠州知府就更慘了,不僅被貶了官,還被新帝罵的狗血淋頭,日後絕對是壞了前程仕途,聽聞惠州的周知府還得了病,已經隻能喘氣了。

顧清沅一聲歎息:“若非是程家,怕是我也要和周兄如此了。”

“夫君何故如此說,你吉人自有天相,唯有日夜以繼,以報天恩。”程氏又是慶幸還好程家拉了丈夫一把,否則仕途無望,女兒這般姿色,還不知道怎麼才能保的住,即便是兒子們日後前途也會多加坎坷。

故而,顧清沅頷首,又對程氏道:“一飲一啄,方才有妙娘的好姻緣,咱們苦些無事,但妙娘的嫁妝咱們得多給厚些。”

“嗯,我曉得的。”程氏笑言。

她又私下同妙娘說:“咱們程家的五房,你的溫大舅舅曾經是寧王長史,他的長子還娶了當今皇上的女兒,如今可謂是新皇身邊的紅人了,你也隨我一起挑選節禮送過去。”

妙娘點頭。

她這個年紀,書讀的差不多了,女紅閒暇時候都在做,如今最重要的是人情往來,主持中饋,尤其是主持中饋,這比旁的什麼都重要。

把給程家五房的禮挑好,單子寫好後,妙娘見旁邊還放的一張單子,竟然是給顧家大房顧芳娘的禮,她於幾年前在三嬸範氏出麵下,嫁給了一位縣令做續弦,如今她丈夫升了湖州刺史,正六品官銜。

妙娘好奇:“娘,這是要送給二姐姐的麼?怎麼是送去潯陽的?”

程氏勾了勾唇,“大概是衣錦還鄉吧。”

曾經顧芳娘新郎在新婚當日跑了,她成了潯陽的笑話,如今成了官夫人,怎麼可能不回鄉省親呢!

程氏的禮送到潯陽老家時,芳娘正欲啟程去湖州,她日子過的極其順心,雖然是續弦,丈夫比她大十多歲,但是丈夫人品學問沒的說,她進門又生下一子,更是站穩了腳跟。回到娘家,親爹娘嫂嫂包括老夫人都圍坐在她身邊,潯陽縣令夫人更是數次上門結交,這讓芳娘極其有麵子。

正好這時,程氏送的節禮也到了,芳娘不免又有幾分得意。

但是她又未免想起另一件事情,心裡不免有幾分不安,又去找顧老夫人:“祖母,當年您為七妹妹定下的那個農家子?如今學問做的如何了?”

那年,她成婚當日新郎逃婚,她和顧老夫人去鄉下避難,心中難受至極,顧老夫人那時還道:“不如讓你過繼到你二叔名下,有個做官的叔父,不如有個做官的親爹。”之後,她老人家又喃喃自語道:“罷了,你二嬸是高門大戶的女兒,又因為妙娘在我手上,對我深恨不已,若是再提讓你過繼,怕是鵬舉的前程會被掐斷,罷了,罷了。”

芳娘更是傷心難過,甚至心道,她這樣的伶俐人,就因為爹的身份不如二叔,以至於自己的婚事還不如那個傻乎乎的七丫頭顧妙娘。

是的,妙娘雖然是二叔二嬸的心肝兒,但是她在祖母手下過的還不如她,比她差太遠了,都七歲了還不太會說話,笨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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