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薑家那個老姑娘定親啦!”
“是嗎?哎呦,定的是哪家的呀?不會是個窮酸士子吧。”
“去你的,人家定的是湖廣巡撫顧清沅的兒子,大宗伯的小舅子,還是青年才俊呢。”
“青年才俊能看的上她?”
這些酸話有些是曾經想求娶薑家姑娘沒娶成說的,有的則是不想娶這個老姑娘,但是見安玉娶了,又覺得這薑姑娘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彆人沒有的好處。
妙娘當然也聽說了,她隻笑笑:“我聽說那袁家和薑家是世交,袁大人說了三年要和薑家說親,都隻用嘴巴說,結果聽說薑姑娘盤下酒莊,就要上門去,結果薑姑娘拒絕了。現在人家薑姑娘有了好親事,他們也不放過。”
“這就叫眼紅唄。”韓氏倒是深有感觸。
這些年程晷對她那是體貼備至,隻是苦於無子,但程晷官位高,她娘家勢頭大,奉承的人數不勝數,背後嘲笑她無子的也不少。
說白了,這都是眼紅罷了。
韓氏倒是個熱心人,雖然程晷對程晏的變法持不看好的態度,但她和妙娘關係一直未變,對幾個侄兒侄女也視如己出,從來都寬厚的緊。
當然,她也怕妙娘誤以為她還想過繼,都是找孩子們讀書的功夫才過來坐坐。
這不免讓妙娘高看她一眼,若說厚道,程晷跟韓氏提鞋都不配。
因為婚事就準備在程府辦,妙娘還有不少事情,就沒留韓氏了,韓氏倒是欲言又止的,這讓妙娘奇了。
“嫂嫂是有何事?若有事,千萬不要和我客氣才是。”
隻聽韓氏道:“也不是旁的,就是時弟的事情,你也知道,他呀,揮金如土,前天來找我們大爺拿了三千兩去。你也是知道的,我們不是心疼這個錢,據我所知,他在京中,這幾年,花了好幾萬兩了。”
俗話說□□無情戲子無義,沒錢你想和窯姐兒說句話都難。
尤其是高依依這種名妓,那就不是一點小錢能盤下來的。三房固然錢不少,程時每年也能從家裡拿銀錢,但是幾萬兩真的就太多了。
不夠那就隻能借了,他能找誰借,還不是找幾個兄弟借?
皇甫氏陪嫁再多,也不會給他那麼多銀錢的,況且她在江寧還不知道他和高依依的事情,若是知道了,恐怕夫妻二人的情分就沒了。
妙娘看了韓氏一眼:“大嫂,你不知道,去年他跟我們二爺這裡拿了一千兩走了,你也知道我們二爺這個人一向豪氣,也從不提還的事情,我也不敢說,若是說了,反而好像我這個嫂嫂小氣了。”
這也正是韓氏在意的點。
她們當然不是舍不得錢,其實程時對她們做嫂嫂的都很尊敬,錢是小事,但總這麼下去,就怕程時功名還未考上,錢都花個精光了,跟家裡人借錢就罷了,到時候跟外人借錢,被人威脅。
妙娘有點為難:“按道理說,時弟是個聰明人,這天下我就沒見過比他還通透的人了。他說在那高依依身邊很有進益,我們若是強行分開,他若是無法及第,怪在我們身上,這可如何是好?”
其實,妙娘認為應該告訴皇甫氏,讓皇甫氏來處理。
她們隻是哥哥嫂子,程晏也不是沒有勸過,但程時也是成家立業的人,又不是小孩子,她們也不能強製性的如何。
韓氏頷首:“弟妹說的言之有理,但我們是一家人,若我們都不管他了,那誰會管她呢?”
“若要我說,我想告訴三弟妹,這畢竟是三房的家事。”
妙娘雖然以前和皇甫氏有過齟齬,也不太和睦,但是作為女人來說,她還是很同情皇甫氏的。彆看韓氏曾經受到很大的壓力,但是程晷不管是裝的還是真心的,他是真的對韓氏非常好,甚至韓氏來小日子那天,程晷都會特意提早趕回來,親自跟她衝紅糖水。
無論韓氏如何,他都對她非常好。
但是皇甫氏進門之後,程時妾侍就不少,現在和名妓高依依的風流韻事更是聞名京師。
這件事情總得告訴當事人才對。
韓氏大驚:“此事萬萬不可,你看皇甫家還在京師呢,他們都不語,咱們說那些做什麼呢。若是鬨出什麼事情來,這可就不好了。”
反正高依依隻是個□□,程家不可能讓她進門,事實上誰都知道她對皇甫氏沒有任何威脅。日後程時發達了,好處還不是皇甫氏得了。
現在這樣鬨一場,反而夫妻情分不在。
“既然如此,不如咱們倆找時弟說說吧,他哥哥們都心疼他不敢說,咱們做嫂嫂的總不能任由如此吧,尤其是大嫂你,這可是長嫂如母啊。”
“這……”韓氏尷尬:“我也不是能言善辯的人,到時候我若是有什麼疏漏,弟妹可要在旁補上。”
妙娘笑道:“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如此,韓氏才離去,但還是一步三回頭。
正好她和回府的程晏碰到一起了,程晏覺得蹊蹺,進來看到妙娘,第一句話時:“你們倆密謀些什麼,我看大嫂神思不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