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哲還是搖頭道:“你千萬彆著急,哎,隻要我在這兒做官,難道還不能為咱們女兒尋覓良緣麼?況且程家那大起大落的,我不盼著女兒未來夫婿封狼居胥,隻盼著她尋覓一位還不錯的人,日後能平平淡淡未嘗不好。”
“你說的也是。”但聶六娘心中未必讚同。
聶家的姑娘們可是各個都很有野心的,哪個不是嫁給宰輔或者公卿之家,聶六娘當然也不想自己的女兒日後過所謂平淡的日子。
平淡的日子意味著未來女婿能力不成,女人一輩子還不是靠男人,男人要是不成,女人得一輩子做低伏小。
和聶六娘想太多不一樣,妙娘壓根就沒想那麼多。
因為她自己也是看透了,人還是要根據自己的能力婚嫁最好,就像是程時,一直不能中進士,即便是娶了皇甫氏也沒用,中不了進士,你就沒那個進士出身,要他去舉人外放做教諭或者侯缺做縣丞,他肯定也不會屈就。
這樣皇甫氏過的鬱鬱不得誌,一直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兒子身上,以至於諾哥兒壓力山大,對於程時而言,覺得不功成名就實在是難以回家見江東父老,寧遠久居京中也不願意回去,這樣又有什麼意思呢。
你若是金玉,怎麼著也會發光。
所以,妙娘一點都不擔心兒子們的婚事,也不擔心女兒的將來,就衝程晏這個地位,她女兒這個相貌才情,天下誰人不喜歡?
況且,在妙娘眼中,她始終覺得人首先要和自己相處,才能和彆人相處。
人這一輩子太短暫了,能遇到合適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大部分的人成了婚之後都變得愁緒增多,既然如此,還不如考慮清楚,以待良人呢。
當然,和聶六娘家的婚事,妙娘就不太考慮了,倆家脾性不同,日後成婚了,長輩們的關係怎麼著都會影響下一代的,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要呢。
進了九月,三娘和五娘一起邀請妙娘踏青,妙娘也帶著孩子們欣然而至,三娘上次妙娘回來時特意過來了一回,但妙娘事情忙,因此也沒能上門拜訪她,現在正好姐妹三人倒是聚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五娘生了兒子,她整個人舒展了很多,越發心寬體胖了起來,一直笑眯眯的,和以前的她倒是判若兩人。
三人都坐在亭子裡品茗,這茶是從江寧帶過來的,江南的茶葉多鮮嫩,品完一口略有回甘。
“這茶真不錯。”三娘笑著,放下手中茶盞,看草地上正在一起玩兒的小姑娘們,不由得道:“看到她們,就想起咱們小時候了,也是這般無憂無慮。”
妙娘卻道:“三姐,我現在還不覺得我老呢。”她可一直認為自己還小,主要是程晏天天喊她小姑娘唄。
五娘捂嘴直笑:“妙娘,你是沒怎麼變,我可就成了個老菜幫子了。”
“不管你是不是老菜梆子,反正姐夫對你是真好。”聽聞五娘得了濕疹,曹澄四處求藥,才治好五娘,也從不嫌棄她身上長濕疹,還親自上藥。
她這麼一說,五娘更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