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禮還是睡不著,分不清失眠的原因是心情差還是水土不服。
他從床上起來,走出房間。
本意是想出去逛逛,散散心,結果好死不死讓他撞見這一幕。
——他爸媽抱在一起。
他這個電燈泡非常有自我覺悟的離開,不去打擾他們。
江會會能夠感覺到,現在的周晉為變得很不一樣。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是心情不好嗎?”她的手在他後背溫柔撫摸,似在用這種方式安撫他的情緒。
周晉為搖了搖頭,他說沒事,就是突然很想抱抱她。
江會會什麼也沒說。
他想抱多久都行。
周晉為隻抱了一會。外麵太冷,他擔心她感冒。
客廳裡正在玩遊戲的周宴禮聽到身後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
是上樓的周晉為和江會會。他嘴裡叼著根棒棒糖,姿態懶散的靠在沙發上。
“怎麼這麼快。我還以為你們最起碼得抱上半個小時。”
周晉為沉默地看了他很久很久,然後才低聲:“沒大沒小。”
語氣並不嚴厲。
周宴禮笑了笑,又去問江會會:“超級瑪麗,玩嗎?”
他遞給她一個手柄。
江會會在他旁邊坐下:“我不太會。”
“沒事兒,就瞎玩。”他把嘴裡的棒棒糖扔了,觀摩她玩遊戲。
的確不會,連第一關都過不去。
她沮喪地放下遊戲手柄,說不玩了。
周宴禮在旁邊笑話她:“這麼輸不起啊,這才玩了多久。”
周晉為去廚房溫了兩杯牛奶,端在他們麵前,提醒道:“彆玩太晚,十點了。”
他在江會會的身旁坐下。
他變得格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時時刻刻都想黏著她。
那天也的確沒玩很久,十一點一到,周晉為就催促著兩人去睡覺。
入夜之後,整座古堡格外安靜。哪怕隨著平江這些年的不斷發展,很多地方都變成了鬨市。
但這裡仍舊保持著最開始的清幽,放眼周邊,也隻有這一家住戶。
得益於附近的土地歸屬權全是周晉為家的。
江會會躺在他的懷裡,眼睛閉上。
在周晉為以為她睡著了,準備去關燈時,她又將眼睛睜開。
“睡不著。”
周晉為將她抱在懷裡:“還在想剛才遊戲的事?”
“你怎麼......知道。”她有些難為情。
本來是想否認的,可又想到周晉為那雙眼睛,任何謊言都彆想瞞過他。
周晉為笑了笑:“現在下去陪你把那關過了?”
“算了。”她沒有繼續咬著那件事不放,“要是被小禮看到的話,他會笑話我的。”
“怕
什麼,有我在,他不會笑話你。”他如此說,聲音無比溫柔。
有時周晉為也在想,要不要告訴江會會和小禮這一切。
但後來他又覺得沒這個必要。
從始至終,一直都隻有一個周晉為。他隻是想起了那一切,並非是從這個周晉為,變成了另外一個。
他還是他,無非是多出了一段記憶,也多出了許許多多的愛。
安靜的房間,他抱著江會會,感受著她身上的氣息和她的體溫。
窗外陰雨不斷,淅淅瀝瀝的,將窗戶也砸的啪啪作響。
可他的身體卻是暖的,躺在懷裡的人是暖的。
他的心,也是暖的。
沒多久江會會平穩的呼吸聲就傳了過來,周晉為低頭去看,她睡得正熟。又開始說夢話了。
含糊不清的,也不知說了些什麼。
他低著頭,靠近去聽。
仍舊什麼也沒聽清。
無奈輕笑,抬手去關了床頭的台燈。
在那個無比安靜的夜晚,他抱著江會會,內心也無比安靜。
-
次日一早,這場雨終於停了。
盈盈起的晚了些,她如今覺多,一個人睡了兩人份。
廚房裡有煎蛋的聲音傳出,盈盈想去打聲招呼,看見裡麵的景象後,她卻愣在那裡。
“姐.....姐夫?”
打招呼的尾音帶上不自知的質疑。
相比她的反應,當事人顯得尤為淡定,他關了火,單手握著鍋柄,將煎蛋盛出。
簡單的和她打過招呼:“早。”
盈盈眼神複雜的看著他的衣服。
其實就是很普通的T恤,不普通的是上麵的圖案。
印滿了他的證件照。
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鏡頭,淩厲眉目帶著幾分冷淡。但再冷淡也遮掩不住他出色的長相。
即使是證件照,也帥的過目難忘。
可即使再帥的臉......
盈盈看著那件全是證件照的衣服,感覺姐夫的冷眼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方位的看著她。
周晉為看出她的異樣,但他選擇視而不見。
“你姐姐和小禮想吃Sandwich,我給你煮點小米粥?”
盈盈太過尷尬,找不到合適的表情來應對,尷尬的笑了笑:“不......不用這麼麻煩,我也吃這個就行。”
周晉為點頭。
門外傳來聲音,是周宴禮和江會會。
“小為,超市沒有開門,我們去菜市場買的,不過是白醋,可以嗎?”
“順便還買了點蝦,爸,你待會做點油燜大蝦,我給外公端去。”
終於有人了,盈盈得以從這種尷尬的氛圍中解脫。
她如釋重負的過去,剛想和姐姐吐槽姐夫今天的穿著。
走到客廳後,她再次愣住。
周宴禮手裡提著大包小包
的東西,江會會則站在後麵換鞋。
而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和周晉為的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不同。
各自穿的衣服上印著各自的照片。
江盈盈:“......”
她差點忘了,姐夫是這個家裡腦回路最正常的,如果連他也這樣……隻能說明,其他兩個更……
江會會把手裡那兜水果遞給盈盈:“昨天不是說想吃荔枝嗎,特地給你買了點。”
周晉為在廚房叫她的名字。
“江會會。”
她應聲過去:“怎麼啦?”
他遞給她一碗南瓜粥,讓她嘗嘗味道。
她才喝下第一口,就眼前一亮:“好喝耶。”
他身上還係著圍裙,眼底笑容寵溺。
她倒是容易滿足,一碗南瓜粥就讓她高興成這樣。
但他不知道的是,更容易滿足的是自己。
隻是一個笑容,就足以讓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