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三十時間(2 / 2)

野草瘋長 扁平竹 12051 字 9個月前

班主任笑著提醒他們:“慶祝可以,但彆太晚,早點回家,知道嗎?”

“知道知道。”

“九點前保證回去。”

“肯定不會耽誤學習的,您放心。”

“您把心放肚子裡去。”

......

課堂上突然這麼熱鬨起來,江會會有些不知所措。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不斷發熱的臉頰。

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得第一,雖然是第一次參加競賽,但之前也代表學校出省參加過比賽。

每次得第一,大家的反應就和剛開始一樣,無所謂,事不關己,甚至還有淡淡的輕嗤聲。

“得第一又怎麼樣,看她那個窩囊勁。”

“我是真煩她,媽的。”

“靠,她那是什麼表情,得了第一還擺個苦瓜臉,是覺得自己很拽嗎?”

“有什麼屌的,不就是個市級比賽第一嗎。”

這些聲音永遠是伴隨她最多的,也是她得到最多的評價。

長此以往,她哪怕得了第一也並沒有太開心。頂多是在聽到名次的瞬間稍微鬆一口氣。

她隻是比彆人內向一點,比彆人沉默寡言一點。

因為成長的環境中總被欺負,被忽視,長此以往,造就了她這種性格的養成。

後來也因為她的沉默寡言,獨來獨往。

導致她沒什麼朋友,被人欺負。

惡性循環,越被欺負,她就越自閉,越自閉,她就會吸引更多人的欺負。

江會會以為自己的人生也就這樣了。

可是現在......

她看著旁邊那個比她還高興的人。

他笑起來有點痞,手臂搭放在身後的椅背上,另一隻手則漫不經心地轉著筆。

隔著一條走廊的秦宇正在拍他的馬屁。

顯然,對他來說很受用。

他微抬下顎,示意他繼續。

江會會也聽到了一些。

“江會會簡直是天上有地上無,文曲星下凡,她來咱們學校簡直是整所學校的殊榮,我們班主任那更是上輩子行善積德,這輩子才能......()”

江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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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同樣也很誇張,在電話裡得知江會會得了第一,直接找人弄了個橫幅掛在小區。

還故意站在人多的地方打電話,大著嗓門問她:“今天回來吃飯嗎,你競賽得了第一,我給你做點你愛吃的菜。”

江會會麵色為難:“今天班上有同學請客,可能不會學校吃飯了。”

媽媽立刻警惕起來:“男的女的?”

她看了眼樓下操場正在打籃球的周宴禮:“您認識的,周宴禮。”

一聽是周宴禮,媽媽也就放心了,隻是叮囑她彆喝酒。

她點頭:“好的媽媽。”

電話掛斷了,她又重新過去,看著操場上的周宴禮。

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換的衣服,一整套的運動裝。

興許是做了會賽前熱身之後,開始熱起來,把外套那件衝鋒衣也給脫了。

裡麵是件寬鬆的白T,下麵則是黑色運動短褲。

他一看就是有長期運動和鍛煉,不是那種清瘦的體型。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介於成人的結實,以及少年的力量感之間。球場上的他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校籃球隊的成員身高是學校,甚至整個平江的翹楚。

偏偏他站在其中,輕輕鬆鬆壓了所有人一頭。

平時覺得他吊兒郎當,但在球場上,他的吊兒郎當有了對比,變成意氣風發,張揚耀眼。

操場旁邊圍滿了女同學,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江會會親眼看著他投中了一個又一個的球。

快攻上籃,罰籃,三分球,大灌籃。

投籃時,他的手臂肌肉繃緊,線條相比往常越發勁韌明顯,每一條微凸的筋脈都彰顯著無窮性張力。

球中籃筐,穩穩落地,三分。

他扯過T恤領口擦了擦臉上的汗,得分後和隊友一一擊掌。

() 走到敵方陣營時,毫不吝嗇地豎了根中指。

葉疏霆被氣到一張臉憋的通紅,偏偏還沒辦法反駁。

畢竟這場比賽,他的確是被周宴禮壓著打,毫無還手能力。

這人簡直就像是滿級大佬虐殺新手村。

-

而對麵那棟樓內,孫矩拿著十幾杯奶茶進來。數量是和班級的人數成正比的。

有女同學嫌惡地瞥了眼:“誰會喝這種糖精水。”

“這是對麵樓有人請的,說是慶祝競賽第一在咱們學校。”

原本對這一切無動於衷給的周晉為停下動作:“第一?”

“你認識的啊,江會會。”他把奶茶放講台上了,讓大家誰想喝就自己去拿,“請客的你應該也認識,周宴禮。”

周晉為的冷眸微挑,情緒相比剛才有了微妙的變化。

就連孫矩都能察覺出來,周晉為回了趟帝都之後,整個人越發陰鬱了。

雖說他這個人本身就陰鬱。住的地方都陰森的像是中世紀歐洲吸血鬼住的城堡。

孫矩有幸去過一次,晚上去的,他做為客人,還得自己開著庭院擺渡車,結果反倒還迷了路。

當時夜黑風高,他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地方應該不鬨鬼吧。

隻是周晉為雖然平時也陰鬱,但很少像最近這樣寒氣逼人。仿佛方圓十裡的人和物都會受到他的影響而被凍住。

“又是你那對不讓你省心的爹媽?”孫矩試探性地詢問。

得到了周晉為微不可察的蹙眉。

他明白,自己猜對了。

周晉為的家庭很複雜,甚至可以稱之為詭異。

人一旦有錢了,都愛找刺激,刺激找多了,就會變得詭異。

更彆說周晉為這種有錢到極致的家庭了。

孫矩自己也是有錢人,在帝都是頂有臉麵的豪門,可和周晉為一比,簡直就是弟弟。

周晉為沒回答,找他要了煙和打火機。

他出去抽煙時,孫矩也站在一旁陪他:“最近怎麼都沒見你抽煙了。”

“戒了。”他說話時,薄白煙霧從唇邊散出。

孫矩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你?戒煙?你要是把煙給戒了,你那大山一樣的壓力怎麼發泄,要愚公給你移?”

周晉為抽煙隻是為了發泄。

孫矩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沒見過第二個比他對待自己還狠的人。

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覺,也可以一天抽完一整包煙,甚至在傷口出血時,也不會想到包紮,而是看著它,任憑鮮血流淌。

這種好比自虐的方式,能讓他得到短暫的放鬆和解壓。

他對抽煙沒癮,應該說他對什麼都沒癮。

隻是他迫切的需要一個宣泄口。

籃球場上的歡呼聲不斷,他的目光也投放下去。

引起人群騷動的,是剛投中一個三分球的周宴禮。

“嘖嘖嘖。”孫矩搖搖頭,“看來你校草的位置要被取代了。”

聞言,周晉為眉頭微蹙。

孫矩笑道:“你還真在意這個校草頭銜啊?”

周晉為其實沒聽清他說的什麼。

他皺眉是因為,大冬天,周宴禮穿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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