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爸爸還說了,媽媽很護短。
所以,他想,他一定會幫自己出頭。
他真的……很愛她。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生病的是他。
那麼怕疼的人,為什麼要讓她體驗兩次相同的痛苦。
縫合傷口的醫生看到他滴落下來的眼淚,安慰道:“馬上就好了,再忍忍。”
他吸了吸鼻子:“太疼了。”
眼淚更加洶湧。
周晉為看到後,眸光暗了暗。
傷口縫合結束,從這裡離開,周宴禮的眼睛已經哭紅了。
周晉為遞給他一瓶水:“今天早點回去休息,這裡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周宴禮往前走了兩步,安靜的走廊,前來看診的病人早就離開了
現在是下班時間。
周宴禮腳步頓住,他從書包裡拿出幾張名片遞給他:“這是周晉……你拿著,應該有用。”
周晉為伸手接過,看見上方的職稱介紹,若有所思的沉默,最後點了點頭,將名片收起來。
周宴禮現在這個狀態他不是很放心:“我送你回去。”
“不用。”他拒絕了。
這個點天早就黑了,醫院裡麵也變得格外安靜,“你還是去陪江會會吧。”
周晉為沉默稍許,還是出聲安慰他:“你不用太擔心,她現在狀態沒有那麼糟糕。”
“治療方案決定好了嗎?”周宴禮問。
“沒有,需要先做穿刺,確定是良性還是惡性。”
周宴禮當下隻關心一個問題:“疼嗎?”
周晉為沒有瞞他:“會疼。”
周宴禮又不說話了。
這些天來,周晉為所受的折磨又何嘗比他的要少。他一直陪在她身邊,見多了她白天強裝堅強,晚上落淚的場麵。
他抱著她,說不用怕,都會好起來的。
江會會靠在他的肩上,聲音哽咽。
周晉為就像是一幢建築的承重牆。
周宴禮和江會會都可以流露出難過的神情來,唯獨他不可以。
他是他們的主心骨。
這段時間他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忙著到處聯係醫生。
他在這個時候慶幸,他有個還算不錯的家庭背景,可以給他帶來便利。
實在累狠了,他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眯一會兒。
但也睡不了太久,他心裡裝著太多事,注定了讓他沒辦法安穩睡上一個好覺。
他比之前更憔悴了,江會會消瘦的同時,他也清瘦了許多。
幾次險些暈倒,再好的身體,也扛不住他這麼造。
但他還是能若無其事的安慰周宴禮:“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不用擔心,這邊有我。”
—
或許是因為江會會太久沒去學校,占彤也察覺到了
() 不對勁。
她給江會會打電話,問她到底怎麼了:“我問班主任他不肯說,周宴禮這幾天也沒來。我聽孫炬說,周晉為也挺長時間沒來學校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是一起去度假了嗎?”
在接她的電話之前,江會會還在困擾該怎麼找借口解釋。
想不到她自己已經把借口找好了。
江會會順著她的話點頭:“對呀,夏天是最好的旅遊時間。”
占彤哼了一聲:“你還真把我當傻子了。”
江會會笑了笑:“最近碰到一點事情,所以會晚點回學校,你不用擔心我。”
這怎麼不擔心?
“馬上就高考了,你這麼久不來學校,學習進度跟得上嗎?”
江會會看了眼前麵的書桌旁,正在給她出題的周晉為,笑容溫柔:“跟得上的,有專門的家教老師。”
占彤半信半疑:“家教老師?你媽媽居然舍得花錢給你請家教?”
占彤之前去江會會家裡玩過幾次,親眼目睹了她媽媽到底有多偏心眼。
也是因為前幾次的經曆,她對江會會的媽媽產生了極大的怨懟。
放著家裡聰明乖巧的大女兒不疼愛,跑去愛一個又蠢又懶又饞的傻逼兒子。
江會會說:“不用錢,免費的。”
“家教還有免費的?是哪個大善人。”
周晉為已經出完題,拿著紙筆站在旁邊等著。
他很安靜,也不催促,一言不發地等她打完電話。
江會會和占彤說:“先不說了哈,晚點我再給你打回去。”
“好,拜拜。”
“拜拜。”
電話掛斷後,江會會笑著問他:“都聽到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淡聲反問:“誰說免費了?”
江會會心裡覺得好笑,她微微坐起身,在他臉側落下一個吻。
“可以了嗎?”
他無動於衷:“我沒這麼廉價。”
江會會又在他另一側臉頰同樣落下一個吻:“現在呢?”
他垂眸整理試卷,麵上不動聲色,耳根卻有些泛紅。
很淡的一個“嗯”
今天是這幾天來難得的大晴天,這間病房的朝向好,窗戶打開後,陽光正好進來。
江會會比前幾日更清瘦了,皮膚有些蒼白,但她氣色還算好。
心情似乎也不錯。
正要繼續和周晉為說話,房門從外麵打開。
周宴禮手裡提著食盒,眉頭嫌棄地皺了起來:“這是醫院,注意下影響。”
江會會臉一紅,整個人縮回被子裡。
周晉為雲淡風輕,指了指桌上另外一張水平明顯在初中的試卷:“這張是你的,今天不寫完彆想回去。”
周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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