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官的一手酷炫車技在半夜裡被發揮到極致。
半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的被壓縮到15分鐘。
匆忙下車,何副官卻發現,裴家的燈早就熄了。何副官急得直咬牙,裴父和裴母在監獄裡受了不少傷,瞅了一眼裴家不高的院牆,何副官手一撐,腳一剁,就輕飄飄翻了過去。
好在,裴又晴的房間還亮著燈。
沒辦法了,何副官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禮義廉恥,那些,等到少帥醒了,他自己領罰。
“裴姑娘,彆害怕,是我,少帥出事了!”
兩人急忙上車,在路上,何副官將一切和盤托出,包括寧溫綸遭到了算計,但是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著了道。
聽著何副官的解釋,裴又晴掩藏在衣袖底下的拳頭緊了緊,下一瞬,又鬆開,好像做出了什麼決定。
她知道自己這一去,會麵臨什麼。
但是,她不在乎,隻要能救他。
到了寧府,何副官和裴又晴匆忙上樓,寧大帥正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冷厲的一張臉在見到裴又晴的那一刻鬆動了些許。
他走上前,拍了拍裴又晴的肩膀,什麼都沒說。
“快進去吧,來不及了。”那藥效太強,何副官急的發瘋。
裴又晴沒再耽擱,推門就進去了。
至於哆哆嗦嗦跪在門口的那個丫鬟,一身的濕氣卻根本沒人理會。
臥室裡很安靜,在這裡住了好幾天的裴又晴清楚的知曉這裡的每一處陳設。
聽著傳到耳中的粗重呼吸聲和嘩啦啦的水流聲,裴又晴隻著單衣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抖。
但是那雙白皙的手到底是推開了盥洗室的門,那樣的堅定,那樣的義無反顧。
“吱嘎~”
門開了。
“滾出去!”
一聲低低的吼叫。
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撲麵而來的是冷冰冰的水汽,裴又晴哆嗦了下。
快入秋了,晚間的天氣冷得很。
而寧溫綸的整個身體就浸泡在一看就冰冷的浴缸中,筆挺的軍裝被打濕,服服帖帖的和肌肉相靠。
如果不是在如此情境下,那會是如何的活色生香。
裴又晴沒空兒去想。
她看到如此狼狽的寧溫綸,眼眶忍不住紅了。
“我叫你滾出去,沒聽見嗎!”
聲音喑啞,嗓音低沉。
寧溫綸被渾身的燥熱折磨的苦不堪言,剛才把那個女人攆出去,已經耗費了他的大部分氣力。
他不耐的抬頭,淩厲的眼眸朝門口看過去,緊擰的眉峰瞬間皺起,“你怎麼來了!”
他手撐著浴缸的邊緣,想要直起上半身,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
他忍不住苦笑,想他堂堂寧軍少帥,如今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烈性藥給絆住了。
“是不是何副官去找的你,我沒事,你先出去。”
說罷又是幾聲低低的喘息,他努力的咬緊牙關,卻還是有隱忍的聲音溢出喉嚨。
他有心解釋,卻看見裴又晴緩緩矮身,眼睛跟他的眼睛平齊,她的身體微微抖著,但是眼神和聲音卻很穩。
“今天你去我家提親,我父母答應了,我—也同意了。”
如果這這晚之前,聽到這個消息的寧溫綸估計會忍不住抱著裴又晴轉圈圈,但是從此刻,他渾身無力,連擁抱一下愛人都難得緊。
裴又晴沉吟了一瞬,她繼續道,“你不是說,我是你媳婦,你這樣,我怎麼能不來。”
寧溫綸染上紅的眼眸瞪大。
下一秒,他撲了過來,帶著魔性和火焰的沙啞聲音在裴又晴的耳邊響起,“你彆後悔。”
裴又晴的答案淹沒在一聲聲的“嘩啦嘩啦”中。
臥室門外,寧遠航鬆了口氣,他眼眸淡淡的瞥向跪在地上的那個丫鬟,對管家吩咐道,“給她點錢,送走吧。”
丫鬟被水打濕的頭發貼在額頭,聞言如蒙大赦般拚命的磕頭,“謝謝大帥,謝謝大帥!”
丫鬟抖著身體走了。
寧遠航的眼眸卻是緊緊的黏在那扇門上,唇角勾起一抹笑,在何副官驚悚的眼神中,寧遠航轉身離開。
留下的最後一句,讓何副官更惶恐了,“溫綸身邊有你,我放心了。”
“卑職不敢。”
何副官稍息立正一條龍,神色極為謙恭。
……
謝雅芝整個晚上都心神不寧的,右眼皮一直跳,她的直覺一向準,手指忍不住摸上電話,一通通電話打出去,卻無人接聽。
她更急了,終於,電話通了,她還來不及張口,就聽到那邊的男音冰冷道,“寧夫人,您的忙我們幫不了,以後也彆再聯係了,寧家的兒郎,我們高攀不起!”
啪嗒,安懷遠掛斷了電話沒給謝雅芝留一絲顏麵。
謝雅芝一臉懵。
難道,失敗了?
這些廢物!!
咒罵還沒持續到一秒鐘,她像是有所感應般,猛地抬頭。
她的臉色慌張起來。
“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在她的身後響起。
話筒從她手裡滑落,“啪嗒”掉到地上。
她麵色驚恐,她扭身,聲線都帶上了顫,“老、老爺!”
寧遠航一步一步,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在距離謝雅芝不遠的地方站定,“我看你是沒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既然給臉不要,那我就如了你的願!”
謝雅芝撲通跪下,顫顫巍巍地爬到寧遠航狡辯,抱著他的腿聲淚涕下,“老爺,老爺,我錯了,是我不對,你罰我,要是不出氣,您就打我,看在湯臣的份上,彆趕我走,求您了!”
寧遠航動都不動,他緩緩垂頭,看著狗一樣的謝雅芝,“我就是太顧著湯臣了。”
他腿上用力,謝雅芝瞬間倒了下去。
她的眼睛裡帶著惶恐,拚命的搖頭,“兒子!你給娘求求情,求求老爺,啊!”
寧瀾平就站在門口,雙眼含淚的看著這一幕。
“娘~”
“您錯的太離譜了。”
“娘,娘都是為了你啊!你爹——”
“彆提我爹!”
寧瀾平吼了一聲,謝雅芝瞬間怔住,訥訥的瞪大了眼,腳上的一隻高跟鞋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臉上的妝容也糊的亂七八糟,一張血盆大口張著。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猛然間,她發覺,所有的解釋都是那麼蒼白。
“兒子!”忍不住一聲淒嚎。
寧瀾平卻沒有猶豫,轉身就衝了出去。
“你好自為之。”寧遠航也走了。
屋裡,隻留下帶呆愣愣的癱坐在地上的謝雅芝。
她盯著那扇緊緊關著的門,留下了悔恨的眼淚。
翌日早上。
裴又晴嚶嚀著醒來,腰間的一雙大手緊緊的摟著,不留一絲空隙。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