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溫綸在看見台上女子的那一刻,瞳孔瞬間收縮。
搭在龍椅上的那隻手倏地抓緊。
“晴晴!”
輕輕的一聲呢喃。
慶喜聽的真切,卻是一頭霧水,看皇上叫的這麼親切,他還以為皇上跟這女子認識呢。
但是打小就跟在皇帝身邊的慶喜深知,皇帝絕對不可能見過她。
但是慶喜轉頭一想,這天下都是皇上的,不過是一個胡部女子罷了。
任他是胡主的女兒,想他也不敢拒絕。
他揮揮手找來徒弟小安子,在他耳邊一通說道,小安子領命而去,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寧溫綸可不知道手下人的這些眉眼官司,更不知道自己的一個動作就讓慶喜開始未雨綢繆起來。
在慶喜的角度,他看的清晰,皇帝那一瞬間的緊張。
小時候,皇帝看到南域進貢來的烏金貓的時候,眼中迸發出的喜意跟現在一模一樣。
不,現在更甚。
“係統,是她嗎?是不是!”
寧溫綸在心底瘋狂戳係統。
結果隻得來一個不清不楚的答案,“我不能告訴你,但是,你不妨跟著你的心走。”
“是她!”寧溫綸緩和了急躁的情緒,篤定道。
“謝謝你。”係統頭一次聽到宿主的道謝,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但是下一秒,他瘋狂否定著,“彆謝我,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彆汙蔑我,我告訴你——”
係統一通嘰哩哇啦,寧溫綸沉思的同時一把將係統屏蔽。
係統說不出話來,隻能瞪大了眼珠子。
恰好,台上的女子仰頭,直直撞上了寧溫綸含著深情、懷念與愛意的眼眸。
心底忍不住一驚,她趕忙低下頭。
寧朝皇帝的眼神好奇怪,她總覺得,好像似曾相識。
“女兒,還不快給我主看看你的臉。”安騰閣哈哈大笑著,對著鄔瀾嘉道。
鄔瀾嘉猶豫了一瞬,內心經過了一些列的掙紮後,她想起了臨行前父親的叮囑,想起了母親的淚眼摩挲,想起了胡部子民們正在忍受的饑餓與痛苦。
她到底是妥協了,在走出胡部的那一刻,她的命就已經定了。
鄔瀾嘉緩緩摘下臉頰的麵紗。
一張絕色臉孔出現在眾人眼中,不知是誰起的頭,“咕咚”,口水劃過喉嚨的聲音此起彼伏。
寧溫綸猛地起身,視線在那些“不知死活”的大臣們身上掃過。
色·心大起的臣子們隻感覺後背一涼,抬頭循著那道冷冰冰的目光,忍不住一個哆嗦,慌不迭埋下頭去。
皇上的眼神好可怕啊啊啊~
心底瘋狂尖叫,但是臉上則是一如既往的謙恭。
他們恍然間意識到,皇上這神色,不對啊!
在瞅瞅那胡部女子的臉,他們真相了。
皇帝這是,動春心了呀!
在眾位大臣的目瞪口呆加“花枝亂顫”下,他們眼睜睜看著皇帝走向了那個女子。
此刻,跪在場中央的鄔瀾嘉成了焦點,她有些不適,但是身體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垂著頭的她就在一陣沉默中,繼續沉默著。
突然。
一雙明黃色的明顯不同於胡部的鞋出現在她的眼前。
鄔瀾嘉緩緩抬頭,是他。
隻見,大寧朝的天主朝她伸來手。
第二次,兩人的目光交纏到一處。
鄔瀾嘉望進那雙幽深的眼眸中,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眼睛可以這麼亮,這麼的,像是要把人埋進身體裡,灌入到血液中。
鄔瀾嘉有的手些顫。
她知道寧朝皇帝的意思,更知道父親的意思。
“女兒,爹這一輩子沒要娶你做過一件事,但是,現在胡族需要你,鄔瀾嘉,你願意幫幫父親嗎?”
鄔瀾嘉的眼底噙著淚,她緩緩點頭。
鄔瀾嘉把手探過去,相觸的那一刻,她的心忍不住跟著抖了抖。
男人的手,乾淨,清爽,掌心有著薄繭,摸著微微粗糙。
伴隨著男人的靠近,一股子龍涎香的味道撲鼻而來,鄔瀾嘉的動作一頓,她想逃。
逃得遠遠的。
但是男人的力道很大,大的她根本抽不出手。
她就像是那被母豹子按壓在掌心的獵物,顫顫巍巍的仰起頭,露出最脆弱的脖頸。
“起來吧。”
男人的嗓音和他的手一樣,很爽朗。
一點兒都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暴躁易怒,殺人如麻,嗜血為樂。
隨著男人的力道起身,她這才發覺,自己引以為傲的身高竟然勉強隻及他的胸膛。
“你跳的很好,很漂亮。”
寧溫綸的聲音不大,隻有兩人聽得見。
鄔瀾嘉愣愣的點頭,都忘了謝主隆恩。
好不容易想起來了,寧溫綸卻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便又回到了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