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應門就是沒有人在,你……”
怒吼聲在毛利小五郎看見白羽綾希後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猛地扼住喉嚨一般,他的聲音全都掐在嗓子裡,久久都沒能再發生。
“打擾了,毛利偵探。”
白羽綾希隻當沒聽見毛利小五郎剛才的抱怨,她摘下眼鏡,溫柔的紫藤色雙眼對上名偵探那張因為尷尬而頗為滑稽的麵容:“我沒有預約,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方便說話?”
毛利小五郎怎麼都沒想到白羽綾希會親自上門,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他盯著門口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隻能歎了一聲氣,側身讓出一條路邀請對方入內:“請進。”
白羽綾希一走進室內迎麵便是一陣令人舒爽的冷風,隻是空氣中夾雜著啤酒與香煙的氣味,讓她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毛利小五郎也知道屋裡的氣味不怎麼好聞,便打開窗通了下風,轉身見白羽綾希還坐在一邊,他又指了一下那個正朝著門的沙發。
“白羽小姐,請坐。”
白羽綾希對毛利小五郎認識自己這件事似乎並不奇怪,她剛一在沙發上坐下,毛利小五郎遞來一杯冰鎮過的麥茶。
麥茶的特殊香氣稍稍緩解了白羽綾希的不適,她端起茶杯呡了一口,頓時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沒有預約過便來叨擾您真是抱歉,還好毛利先生今天在事務所,不然可能就要白跑一次了。”
麵對著白羽綾希,毛利小五郎似乎特彆冷靜。
如果年輕的偵探此刻在家,就會發現毛利小五郎麵對著白羽綾希完全沒有在看見其他女藝人時的模樣,甚至直接進入了主題:“那白羽小姐今天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在兩日前收到了這個。”
她從包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的信封,輕輕地放到了桌上。
毛利小五郎在看見信封的顏色後頓時臉色一變,等他看清信封上那明顯是用報紙剪貼的“白羽綾希收”的字樣後,也就更確定信封中放的是什麼東西。
“是恐嚇信嗎?”
白羽綾希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是兩日前,在我家信箱裡發現的。”
毛利小五郎取出手套,拿起那信封仔細端詳了許久。
他沒有立刻拆開那封信,隻是一臉嚴肅地向白羽綾希確認道:“聯係過警察了嗎?”
“有聯係……”
白羽綾希的話隻說了一半,就聽見門口傳來了一陣聲響,她立刻停下朝門口看去,隻看見一個穿著淺色t恤、金發黑皮的青年帶著滿麵笑容從門口走了進來。
“毛利老師,我是來給老師您送波洛的三明治的。”
他的視線在白羽綾希身上短暫地停留了一瞬,緊接著露出一個驚異的表情:“誒?毛利老師是有客人在嗎?”
毛利小五郎應了一聲,卻看見安室透已經將手裡的三明治放到茶幾上,笑嘻嘻地搭話道:“看老師的表情,這一定是個非常重要的案子吧?毛利老師方便我留下來學習嗎?”
“波洛那邊怎麼辦?”
“今天天氣不好,波洛那邊沒有客人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畢竟安室透是自己承認的學生而不是柯南那個未成年小鬼,毛利小五郎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臉人。
他瞥了眼坐在對麵神色平靜的白羽綾希,冷冷淡淡地回了句:“如果客人不在意的話,你留下來也沒問題。”
毛利小五郎異常的反應安室透看在眼裡。
而他同樣看在眼裡的,還有毛利小五郎拿在手中的那個黑色信封。
黑色的信封帶著幾分不祥的寓意,而信封正麵更是用報紙碎片拚湊出“白羽綾希收”的字樣,安室透隻看一眼就懂了,這應該是一封寄給白羽綾希的恐嚇信。
被毛利小五郎拋出問題的白羽綾希瞥了眼安室透,卻沒有直接給出回答,而是對著毛利小五郎詢問道:
“請問這位是毛利偵探的……?”
“您好,我是毛利老師的弟子,安室透。”
不等毛利小五郎回答,青年便麵帶笑容,用如沐春風般的嗓音做著自我介紹:“白羽小姐應該是遇到了麻煩吧?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讓我也在一邊旁聽,可以嗎?”
白羽綾希也不看他,隻對著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既然是毛利偵探的學生的話,我自然是沒問題的。”
毛利小五郎倒也沒有因為白羽綾希信任露出什麼特彆驚喜的表情,隻是繼續打量著手裡的恐嚇信,繼續著剛才的話題:“那麼白羽小姐在收到恐嚇信之後有聯係過警方嗎?”
“姑且有找相熟的警方朋友商談過。”
白羽綾希神色平靜:“這封信您可以打開,我已經請人做過指紋鑒定了,但並沒有查到什麼。”
毛利小五郎點點頭,似乎並不奇怪白羽綾希對這一流程的熟悉。
隻是他一打開信封卻頓時變了臉色,不僅僅是他,連站在他身後伏在沙發椅背上的安室透也是神色大變,因為兩人都聞見一股淡淡的鐵鏽的腥味從信封內散開。
毛利小五郎加快動作將信取出,裡麵信紙也信封一樣也是黑色的,而貼在信紙上的文字是——
“‘我不會讓你輕易解脫的’嗎,這還真是過分的話啊,還有這個血腥味……”
他舉起信紙對著光照了下,很快就發現在漆黑的信紙上很難察覺到的斑駁血跡。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毛利小五郎皺起了眉:“這些血液也檢查過了嗎?還有監控呢?這明顯已經算得上是死亡威脅了吧?不報警真的沒問題嗎?”
“血跡聽說檢測出來是動物血液,監控也查過,但隻能看到對方往我公寓的信箱塞信的過程,卻沒有拍到臉。”
白羽綾希苦笑一聲,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至於報警……現在畢竟沒有確切的證據,我也沒有受到傷害,光憑這麼一封恐嚇信警方其實也很難行動吧?”
“那事務所呢?”
安室透沉默半天到底還是沒能忍住開口。
白羽綾希和毛利小五郎聞聲朝他看去,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躁的安室透立刻扯出一個笑容:“白羽小姐的事務所那邊怎麼說?”
“事務所方麵也不願意將事情鬨大。”
白羽綾希頓了頓,避開了安室透的目光隻看著毛利小五郎說道:“畢竟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所以隻說先增派幾位保鏢。”
“發生了那樣的事?”
白羽綾希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再回答。
毛利小五郎之前也接觸過藝人,也受理過不少恐嚇信的委托,他很清楚委托人在露出這樣的表情時顯然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
於是他話鋒一轉:“那前幾日我們在電視台休息室看見的人也是……?”
白羽綾希似乎是鬆了口氣,但很快便露出一個歉然的笑容:“那一日沒有認出毛利先生真是抱歉。對,那一日在我身邊的的確是我的保鏢,不過他隻是臨時的。”
“臨時的?”
白羽綾希點點頭:“之前跟了我兩年的s跳槽了,聽說他後來好像去了其他女藝人的身邊……總之那件事後我身邊也就沒有固定的s。”
安室透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
毛利小五郎倒是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那白羽綾希今天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調查出送這份恐嚇信的人嗎?還是說您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的人選?”
白羽綾希微微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可能給我送恐嚇信的人太多,我實在不想去懷疑誰。”
她歎了聲氣,在毛利小五郎的注視下強行扯出一個笑容:“隻是三天後我要進組,我想請毛利先生一同前往,地點是在葛飾區的禦花茶神社。”
白羽綾希說得含蓄,但是安室透卻立刻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給你送恐嚇信的人可能就在劇組嗎?”
“隻是有些不太好的預感罷了。”
她答得輕描淡寫,卻並沒有朝安室透的方向看去,隻是從包裡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信封,以及一個白色的信封:“這是一百萬円的定金,還有我的一點心意。”
說著,白羽綾希飛快地往毛利小五郎身後人的方向瞟了眼。
安室透被她這一眼看得背後一寒,忽然有些體會到白羽綾希口中“不太好的預感”是什麼。
毛利小五郎接過那兩個信封,當著白羽綾希的麵打開了那個白色的,臉上原本還有些猶豫與遲疑的表情很快就被驚喜所取代。
他兩眼發光,驚呼道:“這是……衝野洋子演唱會的第一排的門票?!”
“聽說毛利先生喜歡洋子小姐,便請朋友弄到了這張門票,希望不是我多此一舉。”
被人抓到命門的毛利小五郎頓時熱情許多:“不會不會,既然白羽小姐有麻煩,那就請交給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吧,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您的安全的!”
“那就麻煩毛利先生了。”
白羽綾希笑著點點頭:“我之後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回去了,三日後我們在禦花茶神社見。”
眼見白羽綾希起身準備告辭,安室透立刻跟上,對還抱著那張演唱會門票激動不已的毛利小五郎打了聲招呼:“那毛利老師,我去送送白羽小姐吧。”
毛利小五郎現在心裡隻有門票,聽到安室透的話後隨口應了一聲,安室透知道現在的毛利小五郎大概聽不進去彆的,便親自送白羽綾希下樓,同時不忘問出自己在意了許久的事。
“白羽小姐之後還約了什麼人嗎?”
這個生疏的稱呼和過分親密的詢問讓白羽綾希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看向身後的青年,對方臉上是她熟悉卻又陌生的笑容,白羽綾希細細地打量著青年許久不見卻依舊沒有一絲變化的臉,忽然一改剛才在毛利小五郎麵前低沉的情緒、朝他露出一個燦爛而又古怪的微笑。
“去見我的秘密情人,怎麼,安室先生也要同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