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朗姆讓你去查工藤新一?”
正在開車的安室透側過頭飛快地看了白羽綾希一眼:“你也在意那位高中生偵探的事嗎?”
“嗯,稍微有點在意。”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白羽綾希去劇組的日子。
這三天白羽綾希將安室透這些年在組織調查到的情報全都看了一次,也將組織交給自己的任務、以及自己接觸到人物與情報告知了安室透。
安室透在與白羽綾希同居的那兩年本身就有在接任務,隻是並不是那麼頻繁,而白羽綾希始終都在作為演員活動,除去那次和安室透去宴會外,並沒有直接接觸過組織的任務。
分歧的產生是在安室透離開之後。
從和安室透搭檔到回到了琴酒的手下之後,白羽綾希頻繁地以當紅女偶像的身份受邀參加政商界高層們參加的宴會。
與那些大人物們接觸,或是讓他們與組織聯係或是從他們的口中套到情報、又或者是給組織行動組的人提供暗殺的機會,這些就是白羽綾希的工作內容。
雖然與安室透同為情報組的成員,但白羽綾希的工作範圍與接觸對象卻和他完全不同。
白羽綾希的這些任務安室透在聽說組織一力要扶持她上位時,便已經有了猜想;倒是過去從不打聽安室透工作內容的白羽綾希,還是頭一次知道安室透居然還負責其他個人、公司乃至組織的調查。
倒是有點像警視廳裡公安和組織犯罪對策部的工作。
不過直到今天閒聊起兩人最近接到的任務時,白羽綾希才知道安室透平日裡調查的情報範圍居然如此之廣,居然還涉及到已故的高中生偵探。
白羽綾希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對,讓原本不欲多談這件事的安室透多問了一句:“難道你知道那位高中生偵探?”
“之前聽說過,也知道當初是琴酒動手的。”
在提到琴酒的時候,白羽綾希的表情看起來有那麼一絲的微妙,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聽說是琴酒去多羅碧加樂園和人做交易時被他撞見了……這事你應該已經調查到了吧?”
安室透點點頭。
他不僅知道工藤新一遇害是琴酒動的手,還知道當時他和伏特加兩人去多羅碧加樂園是進行什麼交易的。
“那你調查到工藤新一遇害的方式了嗎?”
白羽綾希慢悠悠地拋出新的問題,她單手支頤,偏過頭看向正在開車的安室透,車外熾熱明媚的陽光撒在她淺亞麻色的長發上,留下一層令人目眩的耀眼鍍金。
她本就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幾近透明,恰巧此刻紅燈,安室透聽見白羽綾希的詢問後又朝她看了一眼,卻以為她下一秒就會消失在自己的麵前。
“這倒是沒有調查到。”
安室透忍不住多看了她一會兒,可眉眼笑嘻嘻地彎起的白羽綾希卻壞心眼地沒有立刻回答,纖細修長的手指稍稍抬起指了指前方,安室透這才發現信號燈已經轉為綠色。
白色的跑車緩緩啟動,白羽綾希清甜的聲音也在引擎的響動中傳來。
“那我猜,你也沒有調查到遺體的下落吧。”
安室透點頭,他的確還沒有調查到。
不過他雖然不曾直接調查到遺體的下落,卻還是調查到了彆的事情。
隻是工藤新一的“死因”,安室透至今也不知道答案。
他不行沒有詢問過琴酒,可琴酒根本不搭理他、而一向容易套話的伏特加也在這件事上異常地守口如瓶。
那次他在電視台偶遇白羽綾希和琴酒,也特意選在白羽綾希與節目現場後將琴酒堵在化妝間,可無論他怎麼詢問工藤新一的死因,琴酒從始至終都不肯坦白。
到最後琴酒隻留下一句“死人的事情我早忘記了”,便匆匆離去。
無論怎麼看都有鬼。
安室透原本以為這種事琴酒大約也會瞞著白羽綾希的,所以也不曾向白羽綾希詢問過。隻是今天看白羽綾希的樣子,想來她應該是掌握了真相。
兩人如今既是戀人也是搭檔,安室透也不再拐彎抹角:“關於工藤新一的事,你還知道什麼嗎?”
“知道,應該知道得要比你多一些,但也可能了解得沒有你詳細。”
這話一出,安室透便已經能夠確認白羽綾希肯定是掌握了他不知道的情報。而這個情報,極有可能就是琴酒始終都不願意對他提起的工藤新一死亡的真正理由。
“你還記得蘇格蘭的事嗎?”
“你是說你當初讓他假死逃出組織的事?”
安室透也沒想到白羽綾希會突然重提當年諸伏景光假死的事情,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應該和工藤新一的死因有關。
白羽綾希嗯了一聲,移開目光不再去看安室透,隻是語氣淡淡:“如果我沒猜錯,你當初應該是對我的說辭產生過懷疑……”
“我記得,你當初一開始說自己用了氰化鉀。”
安室透的語氣讓白羽綾希輕笑一聲:“我想你肯定不信吧?”
沒錯,安室透在心裡認同了白羽綾希的話。
他的確沒有相信這個解釋。
當年白羽綾希當著他和琴酒的麵,說自己給景光使用了氰化鉀。但他當時沒有相信,因為當時景光的“屍體”呈現出的模樣,並不是服用了氰化鉀致死時應該有的樣子。
那之後白羽綾希又帶他去見了生還的景光,而景光又說白羽綾希是給他喂了安眠藥。
雖然安室透依舊不相信安眠藥這個答案,但因為景光還活著、並且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沒有機會再向顯然不願意多提這個件事的白羽綾希確認,所以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沒想到時隔這麼久,白羽綾希居然會主動提起。
“你不相信也是正常的,畢竟因為氰化鉀中毒而死的人,身體會短暫的痙攣,屍體的指甲也會呈現出粉色。”
白羽綾希也知道這個解釋不可信,但她當時需要的不是安室透的信任。
她的視線投向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和過於熾熱的陽光看得她眼花,她忍不住眯起眼,語氣也越發冷淡:“你難道就不奇怪嗎,這種事情琴酒應該也知道,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懷疑。”
“我猜琴酒應該知道那個藥丸裡裝的是什麼。”
安室透在時隔四年之後,說出了自己當時的推理:“但是他不願意讓我知道,所以你當初給出氰化鉀這個答案不僅僅是為了糊弄我,更是為了告訴他你能保守這個秘密。”
全中。
“不愧是你,”白羽綾希收回目光再度朝他看去,用不知道是嘲諷更多還是調侃更多的語氣問道:“我應該感謝你當初沒有揭穿我嗎?”
“是我應該感謝你才是。”
感謝白羽綾希救下了他的發小。
安室透頓了頓,緊接著很快就意識到白羽綾希突然提起這件事的原因:“難道工藤新一被害和那個藥丸有關?”
謝天謝地,安室透終於想到了這一層。
白羽綾希也是因為沒有在安室透收集到的情報裡從未提及過那個藥丸,才會借著工藤新一遇害的事告訴他。
不過她也沒想到這些年安室透從來沒有接觸過那個藥丸的事,也不知道是因為安室透的任務讓他無法接觸實驗室那邊的情況,還是有人刻意避免他知曉,以防組織成員知道的情報太多範圍太廣。
“那個藥丸是我從琴酒那邊弄到的,你應該知道吧,組織名下有不少實驗室。”
這件事安室透還是知道的,他兒時接觸過仰慕過、也是促使他成為警察的女醫生和他的丈夫,就是以醫學研究者的身份進的組織:“這個藥丸也是組織實驗室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