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日光晃得刺眼,黑色的古董車一路朝城市往偏僻的海港駛去,周圍高聳入雲的建築物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
進口車的駕駛座和日車不一樣,本應該落在右側駕駛座的日光現在全都落在了白羽綾希的身上,這還是白羽綾希第一次懷念安室透的馬自達。
至少走這條路線挨曬的人是他。
寬大的墨鏡起到了最基礎的防護作用,白羽綾希不必擔心被耀眼的陽光曬得睜不開眼的窘狀。隻是玻璃車窗和墨鏡雖然能夠抵禦日光對眼睛的傷害,可在狹小的古董車裡,落在皮膚上的溫度與光線卻是避無可避的。
所幸琴酒還沒有被經費逼到要剩車內空調的費用,冷氣打在皮膚上,降低了日光帶來的灼熱溫度,白羽綾希貪戀著這股涼意,這才沒有做出被曬得想要跳車的念頭。
琴酒自白羽綾希上車之後就沒有說過話,白羽綾希這些年也早就習慣了他的沉默和強勢。
她沒有詢問對方到底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卻也不想去看駕駛座上的琴酒再引得他的冷嘲熱諷,白羽綾希故作平靜地靠在椅背上,隔著墨鏡與玻璃車窗瞭望車外的景色,一邊思索琴酒這家夥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這人的神情和剛才的語氣沒有異常,應該不是發現了臥底和六日後的總攻戰的事。
誰不知道琴酒這人對臥底深惡痛絕,要是他知道了她或者安室透是臥底,恐怕一早就在她或者安室透的公寓附近安排好了蹲點的人,並且在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拿出了槍。
也不會用商量的語氣說什麼“陪我去個地方”,而是直接下命令說“跟我走”了。
問題應該不大。
但琴酒到底想做什麼?
白羽綾希猜不透琴酒的心思,估摸著就算問他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她眼睜睜地看著保時捷上了高速,經過一段漫長的疾馳後,最終抵達的地點是……
“這裡不是橫濱嘛?!”
白羽綾希怎麼都沒想到琴酒要來的地方會是這裡。
橫濱地標性的摩天輪佇立在海港一角,雖然沒有夜晚的璀璨,可遠遠望去卻也是雄偉壯觀。
她扭過頭,在上車後第一次看向琴酒:“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琴酒哼了聲:“你到了就知道了。”
這個回答讓白羽綾希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她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橫濱地標,腦中浮現出的,是安室透之前跟她透露的一個情報——
聽說前陣子剛更新開業第一天結果就遭遇停電和一係列安全事故、至今還處於停業維修的東都水族館就是琴酒的手筆。
根據安室透所說,琴酒那次派人在東都水族館的摩天輪都裝了炸藥,之後還開著魚鷹對著摩天輪一頓掃射轟炸,在轟轟烈烈地鬨了一場後,因為魚鷹的螺旋槳被擊中,最終不得不倉皇逃脫。
白羽綾希是知道這件事的。
雖然她不清楚當時水族館內的細節,卻知道那陣子琴酒心情不太好,成日陰著那張臉,到處散發著仿佛隨時能製造咒靈的低氣壓。
他身邊的伏特加噤若寒蟬,在琴酒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隻是偶爾會把她悄悄拉到一邊,讓她多勸勸琴酒。
本來還想去東都水族館玩的白羽綾希簡直莫名其妙。
不過那次東都水族館的“事故”之後,的確還產生不少連鎖效應。
一是警視廳的工作暴增。
聽說公安部的人在一開始便強勢地從刑事部手中搶走了組織成員的監視權限,雖然那名組織成員後來死在事故中,但按照警視廳內不成文的規矩,所有後續處理都落在了公安部的頭上。
除了後來藥師寺涼子暗中責罵了幾句公安部的人連個人都看不住、白白浪費一個機會外,刑事部這邊並沒有任何的牽連。
二是東京都內咒靈數量在短時間內也暴增了數倍。
據說是因為事發當日是開業第一天,東都水族館內遊客眾多,且事發時有無數人都目睹了摩天輪朝自己襲來的畫麵,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高專本來就缺人手,那次的事情之後,就連夏油傑都被拉去當了苦力。
難不成琴酒今天來這裡是……
白羽綾希沉默了一瞬,再看向不遠處那座摩天輪的眼神裡多了些同情和憐憫。
她記得當初工藤新一出事也是在遊樂園。
所以就沒有人來管管琴酒嗎?
東京周邊幾個大型遊樂園都快被這個人給霍霍完了吧?
好在琴酒並沒有直接奔向摩天輪,保時捷在靠近港口的時候忽然轉了個彎,白羽綾希望著那靠近的摩天輪忽然又再度遠去,終於在心中鬆了口氣。
琴酒的車最終停在橫濱新建的奇幻樂園外的停車場,青空之下,嶄新的遊樂園外已是一片人頭攢動的景象。即便是隔著玻璃車窗,白羽綾希都能感受到遊樂場在烈日的暴曬下更加熱烈的氣氛。
她困惑地又朝琴酒看了眼,卻見對方揚了揚下巴,指向那氣氛熱烈的遊樂場,語氣是與遊樂場的氣氛截然相反的冷淡。
“就是這裡了。”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白羽綾希一臉的莫名其妙,琴酒和遊樂園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隻會讓她想到貓和老鼠,龍卷風和停車場,餓了一周的企鵝和不小心迷路的魚,周六裝修的業主和隔壁宿醉暴睡的鄰居。
完完全全的加害者和被害者的關係。
琴酒瞥了白羽綾希一眼,沒說話。
他的眼神陰惻惻的,卻看得白羽綾希一陣莫名的心虛,不知道為什麼,一時間白羽綾希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負心漢,是玩弄了琴酒的感情的渣女。
什麼鬼。
白羽綾希因為自己的聯想嚇得一陣惡寒。
“我知道了,是不是有任務?不能和我說的那種,但是需要我的配合?”
琴酒不說話,白羽綾希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也無法再保持沉默,隻能沒頭沒腦地開始瞎猜,她的視線在車內車外到處遊移,卻就是不敢去看琴酒。
“不過你為什麼不和伏特加搭檔?哦,是不是因為和他一起行動太明顯了?但是你和我一起行動不是更明顯嗎?再說有誰會在盛夏穿成這樣來遊樂園啊,也太顯眼了吧,而且就不怕中暑嗎?”
胡言亂語到了最後逐漸演變成對琴酒的吐槽,可當事人琴酒卻依舊沒有說話,他繼續盯著白羽綾希,隻是眼神變得更加森冷。
白羽綾希被他看得汗毛豎起,險些就要克製不住戰鬥本能當場暴起把琴酒給敲暈。
“哼,你說是就是吧。”
就在白羽綾希的吐槽即將演變為對組織成員的地圖炮時,琴酒終於開了尊口。
他惡狠狠地瞪著白羽綾希,同時左手朝風衣口袋探去。這一小動作看得白羽綾希更是警覺,隻當他下一秒就要掏槍指向自己腦袋,卻不想琴酒拿出的既不是煙也不是槍。
而是一個白色的手環。
琴酒將手環隨意地丟向白羽綾希,而後拔了鑰匙推門下車,隻留下一個冷冰冰的背影以及帶著幾分怨氣的命令:
“戴上這個,下車跟上。”
白羽綾希雙手接住琴酒丟來的手環,也不管那究竟是什麼,一邊戴在右腕一邊匆匆跟上已經走開很長一段距離、直奔遊樂園大門而去的琴酒。
遊樂園的人雖然多,隊伍卻不是很長。
雖然大部分人在看見琴酒的這身打扮後都忍不住多看一眼,不過在看見跟在他身邊的白羽綾希後,頓時都露出了然的表情。
白羽綾希越發肯定琴酒找她來遊樂場,就是為了給他當掩護的。
也是,琴酒這樣子外加這身打扮本來就醒目,要是身邊再跟個伏特加簡直是就是行走的記憶點。
畢竟兩個糙老爺們來遊樂園不算太稀奇,但是兩個在大熱天穿著一身黑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神情還極其凶惡的大老爺們出現在遊樂園,萬一遊樂園裡再鬨出什麼事情來,分分鐘就有一堆人跳出來指證肯定是他們乾的。
所以為什麼他們一次兩次都要在遊樂園裡乾壞事呢?
白羽綾希搞不清楚琴酒的想法。
“為什麼要找我?”
門口的工作人員在掃描了手環後遞來一份地圖,白羽綾希捏著地圖快步走到琴酒的身邊,詢問著他選自己當掩護的原因:“找貝爾摩德或者基安蒂不行嗎?”
琴酒頓住腳步,凶狠地瞪了白羽綾希一眼,白羽綾希被他瞪得噎住,立刻換了個話題。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她知道了,肯定是因為貝爾摩德和基安蒂不願意跟琴酒一起來,琴酒沒辦法了才來找的自己。
所以琴酒在見到她的時候,才會二話不說讓她跟上,也不跟她說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做什麼,絕對是因為之前已經被連續拒絕了兩次的緣故,生怕說了理由後她也會拒絕。
嗯,絕對是這樣沒錯!
白羽綾希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小天才。
琴酒滿臉的無所謂,一點兒也看不出正在執行任務的嚴肅和警惕,他冷漠地掃視了一圈到處都是人的設施,視線最後落在白羽綾希的身上。
白羽綾希的皮膚在陽光下白得幾乎反光,她將頭發藏進了帽子,精致的麵容大半被隱藏在墨鏡之下。纖細修長的手指攥著遊樂園的地圖,白羽綾希低著頭,似乎正頗為認真地查看遊樂園每一處設施的分布。
琴酒看不清她的表情,心裡更是因為她的遲鈍感到煩躁。
可白羽綾希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心情,見他沒有回應又仰著腦袋朝他看來,隔著那兩片茶色的鏡片,琴酒將她眼中的困惑看了個清清楚楚。
遲鈍的家夥。
琴酒在心裡嘖了一聲,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心中的焦躁,麵對著白羽綾希的詢問,他看似淡定又有些冷漠地回道:
“隨你,你決定吧。”過在看見跟在他身邊的白羽綾希後,頓時都露出了然的表情。
白羽綾希越發肯定琴酒找她來遊樂場,就是為了給他當掩護的。
也是,琴酒這樣子外加這身打扮本來就醒目,要是身邊再跟個伏特加簡直是就是行走的記憶點。
畢竟兩個糙老爺們來遊樂園不算太稀奇,但是兩個在大熱天穿著一身黑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神情還極其凶惡的大老爺們出現在遊樂園,萬一遊樂園裡再鬨出什麼事情來,分分鐘就有一堆人跳出來指證肯定是他們乾的。
所以為什麼他們一次兩次都要在遊樂園裡乾壞事呢?
白羽綾希搞不清楚琴酒的想法。
“為什麼要找我?”
門口的工作人員在掃描了手環後遞來一份地圖,白羽綾希捏著地圖快步走到琴酒的身邊,詢問著他選自己當掩護的原因:“找貝爾摩德或者基安蒂不行嗎?”
琴酒頓住腳步,凶狠地瞪了白羽綾希一眼,白羽綾希被他瞪得噎住,立刻換了個話題。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她知道了,肯定是因為貝爾摩德和基安蒂不願意跟琴酒一起來,琴酒沒辦法了才來找的自己。
所以琴酒在見到她的時候,才會二話不說讓她跟上,也不跟她說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做什麼,絕對是因為之前已經被連續拒絕了兩次的緣故,生怕說了理由後她也會拒絕。
嗯,絕對是這樣沒錯!
白羽綾希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小天才。
琴酒滿臉的無所謂,一點兒也看不出正在執行任務的嚴肅和警惕,他冷漠地掃視了一圈到處都是人的設施,視線最後落在白羽綾希的身上。
白羽綾希的皮膚在陽光下白得幾乎反光,她將頭發藏進了帽子,精致的麵容大半被隱藏在墨鏡之下。纖細修長的手指攥著遊樂園的地圖,白羽綾希低著頭,似乎正頗為認真地查看遊樂園每一處設施的分布。
琴酒看不清她的表情,心裡更是因為她的遲鈍感到煩躁。
可白羽綾希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心情,見他沒有回應又仰著腦袋朝他看來,隔著那兩片茶色的鏡片,琴酒將她眼中的困惑看了個清清楚楚。
遲鈍的家夥。
琴酒在心裡嘖了一聲,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心中的焦躁,麵對著白羽綾希的詢問,他看似淡定又有些冷漠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