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灰衣男子看向秋韻薇:“得罪了。”
頸上又是一痛,然後其他聲音便也遠去了。
官兵來到這隻船上的時候,船主給領頭人的悄悄塞好處:“官爺,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搜查。”
“哎呦,可是有人犯了案子?官爺我們船上可都是正經老實人,沒有敢犯法的。”
領頭的官爺揮了揮手,“搜。”他對船主道:“你們船上可有上生人?”
船主忙搖頭:“沒有沒有,都是知根知底的夥計,沒有奸人,官爺這次這是有人犯了大事?”
領頭的官爺冷哼了一聲:“捅破天了,有可疑的人不得瞞報,告訴你是掉腦袋的事。叫你們船上所有的人都站過來。”
被叫過來的人站在甲板被人舉著燈燭一個挨一個打量查詢,而那灰衣男子此時則變得如同他的衣服一樣灰撲撲的,一點點都不顯眼。
水麵又有喧嘩聲傳來,嘈雜聲中傳來兩聲落水了,快救人之類,領頭的官爺又掃了眼排排站的這些人,沒有發現什麼,便又帶人呼啦啦離開。
被這些人翻過的船艙裡是一團亂,衣服被子都被掀在了地上,而灰衣男子的房間很快又有人給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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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回之前,聶哲羽在察覺不對後,便迅速開始找秋韻薇的所在,可惜同樣晚了一步,他當然不會就乾等著的。
這些年他年齡不大,既不是有望榮登大寶的皇子,也不是權臣之流,能發展的在朝堂上有實權的人很有限,可其他的地方他卻從來沒有閒著,不起眼的家丁,城門小兵,店鋪小二掌櫃等等,是被他掌在手裡的。
人都說算無遺策,可如何做到算無遺策,就是你知道彆人不知道的消息,你能搶先彆人一步知道,掌握先機,然後百般謀算,這其中的重要性他非常清楚。
這些京中隨處可見的人,就是眼睛耳朵,京中的一日日痕跡都被他們看見聽見。不起眼的信息,有心之人卻能從中看出種種,發現其中的不尋常。
那些人的行動絕不是一日就能成事的,隻要有人曾在這蛛網上動過,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不過需要有人把它發現出來,判斷,推測,還需要快,很快。
聶哲羽在一副輿圖上圈圈劃劃,同時分心聽著另一人與他彙報的種種。
那輿圖就鋪在一塊石頭上,聶哲羽現在是蹲在地上,衣袍早在地上染了臟汙,可他現在一點都顧不上那些的,終於聶哲羽在輿圖的一處重重畫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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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哲羽到三皇子那的時候,三皇子正在忙,剛從齊木多那裡出來,提了人正在問審。
齊木多就算把自己隱藏的很好,還弄了北然來給他背鍋,可三皇子又不是庸才,終還是被三皇子摸到了他那裡。
但是齊木多那裡是真的沒人,現在提走的則是齊木多那裡的探子,齊木多要劫的人被截了胡那定是他身邊有叛徒的。
這種探子不像是秋家大嫂那樣嘴鬆,所以這次問審就不止是鞭子的事了,這次三皇子沒有動手,可看著那頭冒冷汗的探子他是一點沒有不忍的。
當聶哲羽被放進來的時候,入目的便是被吊綁起來的探子,地上是黑紅的血跡,旁邊放著在燃燒的木炭,正有人拿著燒紅的鐵塊靠近那被綁著的男人。
整個就一刑房,還是酷刑。
可走進來的少年,見此情形卻目不斜視。
三皇子側頭看了一眼,道:“你回府等著,不要亂跑,我會把她找到帶回來。”
聶哲羽卻道:“我要出京去找她。”
不是胡鬨,聶哲羽迅速與三皇子說了他的推斷,說出他認為的嫌疑線路。三皇子道:“隻是你的推測。”
“我在府中等不下去,不用你的人,你知道的我們府裡的護衛有身手,我帶他們去,隻是到了地方,你的信能少很多麻煩,給我寫封信。”
三皇子盯著麵前的少年,最愛在他娘那裡賣乖的少年,逢此變故,卻非常冷靜堅毅,此時一絲稚氣也看不到,三皇子終道:“好。”
聶哲羽一行從京城快馬而去,他們沒有行水路,他心中算著路程,抄的都是近道,路上壓根就不敢停歇。
即使所騎是神駒,日夜不停的行駛也讓馬兒累的不輕,行了許久許久的路,他們這一行人才終於停下歇一歇,讓馬兒吃吃草,他們自己也啃幾口乾糧。
“小主子,您進城,剩下的我們去,他們要回南岐必過禮泉穀,我們會在禮泉穀攔截,誓把夫人帶回來。”
說這話的是赤一,之前聶哲羽與他挑破了他們的存在,還要赤部那邊查得的消息時,他是被驚了的。可小主子人是聰明,可在身手上卻比不過他們生死訓練出來的赤部高手。
這一路上小主子都沒有拖後腿,已讓他另眼相看,可現在也已累極,擔心他後麵支撐不住,故而赤一如此提議。
“不,我們不去禮泉穀,滄雲江,那裡是他們最後的一個補給點,在滄雲江攔截,我已經飛鴿傳信於漕運上的人。”
聶哲羽他們停的時間很短,很快他們就又上了馬,一群人疾馳而去,隻身後塵土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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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那隻船又行了很遠,灰衣男子在早起之後才似終於想起什麼,走到船艙的一處,打開一塊木板,卻原來這裡這船上竟還有一處夾層。
這夾層極隱蔽,躲過了那些官兵的搜查,也極窄矮,在裡麵根本就活動不開。
灰衣男子給秋韻薇摘下嘴中的布,道:“情勢所迫,委屈醫恩侯了,能起來麼?”
能,秋韻薇坐起來,示意男子給她解繩子。
灰衣男子似是挺高興:“很快就回到我們南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