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執一直是一個很擅長忍耐的人,哪怕得了皮膚饑渴症,在病情發作時,他也能夠靠著意誌力,將沸騰翻滾的渴求壓製下去。
他的自製力與執行力都很強大,隻要他想,就沒有他做不成的事。
可現在,他的自製力仿佛成了一場笑話。
三十秒,三十秒的倒計時,差不多喝完一杯水的時間,裴執都覺得無法再忍耐,如同度日如年。
在最後的倒計時中,他的最後一點耐心都消失殆儘,他看著謝凝濕紅迷惘的臉蛋,想要吻下去的想法是如此強烈。
他不想再等,也無法再等。
薄唇貼在柔軟紅嫩的唇瓣上,輕輕地磨一磨,舌尖就輕鬆地順著濕滑的唇縫,進入到口腔。
這次裴執已經有了許些經驗,至少不會像最開始那樣橫衝直撞,他緩慢而又耐心地纏住謝凝的舌頭,含著、嘬著,舌尖試探性舔著謝凝的上顎,又去描摹謝凝的齒關。
像品嘗一道極其美味的佳肴,裴執細嚼慢咽,細細品味其中的美妙滋味。
“謝醫生?”
“唔……嗯?”
聽見裴執喊他,謝凝迷茫地抬起濕漉漉的長睫,眼皮一片粉紅,帶著熱淚的目光,就這麼與裴執的眼睛對上。
裴執輕輕地揉了揉謝凝的後頸肉:“喜歡和我接吻嗎?”
謝凝保持著盯著裴執的動作,嘴唇微張,甜膩柔軟的氣息不斷地從內嗬出,迎麵而來的香氣撲鼻,簡直要把裴執香懵了。
裴執低下頭,鼻尖湊到謝凝的唇邊,跟餓極了的巨型犬一般,不斷地深吸猛嗅。在靜靜等待謝凝回答的同時,他喉結滑動數次。
終於,他再也克製不住,稍微抬起點下巴,薄唇包住了謝凝的嘴唇,不輕不重地吮了一口。
淚腺驟然發酸發澀,謝凝控製不住脖子後仰,小巧的下巴跟著仰起,嗓音跟壞了似的,發出一道甜膩的輕哼:“嗯唔……”
“嗯是什麼意思?”裴執明知故問,他慢條斯理地舔舐謝凝的唇,“喜歡的意思?”
裴執明明知道這隻是謝凝的輕哼呢喃,根本不帶回答的意思,可裴執就是要這麼認為。
謝凝也喜歡他,喜歡和他接吻。光是想象這件事,都能夠讓他的情緒亢奮,體溫也變得火熱。
裴執的呼吸沉重且灼熱,他一邊調整呼吸,想要竭力控製住自己的行為,另一邊,他又忍不住去磨謝凝的唇肉。
謝凝的嘴巴又軟又小,像一團入口即化的嫩豆腐,稍微用力含一下,裡麵還會冒出大波可口甜蜜的水液。
起初,裴執還能做到克製,但在謝凝眉間微蹙,似乎很難受地偏過頭想要躲閃,唇縫也微微分開的那一瞬間,裴執的自製力再次失去作用。
深膚色的拇指摁在謝凝的下巴,謝凝的下巴被捏住,麵龐還沒轉過來,裴執就已迫不及待地貼著謝凝的唇角,側吻進入唇縫,攻進了口腔裡。
耳邊是黏膩的滋滋水聲。
裴執吻得有些著急,吃相更是難看,不久之前的他,還可以稍微忍一忍、裝一裝,可現在的他,越來越沉浸在與謝凝唇齒交融的過程中,他太喜歡和謝凝接吻了,接吻帶來的舒適感讓他的身體以及精神都處在一種飄飄然的狀態,控製不住地想要更多。
裴執磨著謝凝的唇肉,嘬含著謝凝的舌根吃,謝凝的舌頭被迫翻轉攪著,水聲中混合著鼻音,在裴執耳中如天籟之音般動聽。
不夠,不夠。
裴執發狠般往謝凝口腔中鑽,遠遠不夠。
謝凝的口腔很窄,裴執的舌肉又顯得過分粗/大,他們接吻時,裴執根本不需要怎麼費勁兒,就可以照顧到所有區域。
他們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唇舌纏繞,過近的距離讓他產生一種他即將被裴執吃掉的錯覺。
裴執吻得太深太重,謝凝的睫毛控製不住地顫抖,除了不斷吞咽二人分泌旺盛的津液,就是從喉嚨間發出小動物般的嗚咽聲。
謝凝卻不知道,這已經是裴執收斂後的樣子。
裴執時刻觀察謝凝的表情,一旦謝凝露出有點不舒服的神色,他就會馬上調整自己,不過有時候謝凝看起來“不舒服”,實際上又和前者有點不一樣。
他很擅長觀察,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已經掌握了謝凝口腔內的敏感位置,也大概確定謝凝喜歡怎麼樣的親吻,包括,怎麼吻才能讓謝凝收獲最大的愉悅感。
確定謝凝沒有表現處不舒服或者是不喜歡的樣子,裴執乾脆放任自己,舌肉用力磨著謝凝的口腔,把本就紅嫩的口腔內壁磨得發紅發腫,呈現出一種熟透的嫣紅感。
“謝醫生,你的嘴巴好熱。”裴執一邊著迷地親,一邊情不自禁地道,“舌頭好軟……抱你好舒服,親你也好爽。”
“謝醫生,我好喜歡你。”
“嗚……我、哈……”謝凝想說話,可他的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能夠發出來的聲音都是破碎的哭叫,又或是不成調的輕哼。
裴執近乎野蠻地嘬著謝凝的舌尖,又吸吮著謝凝甜軟的口腔軟肉,謝凝的口腔又濕又熱,他稍微舔舐吸吮幾下,裡麵還會冒出大波溫熱可口的口水,澆在舌麵上時,比任何的催化劑還要好用、還要猛烈,直接將裴執的情緒逼到了頂點,最後一點理智都沒有了。
謝凝不排斥和裴執接吻,但……這個吻是不是有些過度了?
而且太久了。
謝凝沒有相關的經驗,連換氣都十分笨拙,有時候呼吸不上來,還會竭儘全力張大嘴巴,可惜這樣隻會讓裴執吻得更深,吃到更裡麵。
“謝醫生,親你好舒服。”裴執啞聲道,“好喜歡你……喜歡親你,喜歡你。”
裴執的聲音混合在黏糊糊的接吻水聲中,讓謝凝有些聽不清,他隻能大概聽見“喜歡”。
裴執在不斷地說“喜歡”。
這讓謝凝麵上愈發得燙,又少有地浮起一層難為情的感覺,他的嘴巴被裡裡外外吃了個透,又被迫聽著裴執的表白。
謝凝閉緊眼睛,長長的睫毛濕潤著顫抖,大片豔粉從麵龐擴散開來,使得他的臉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這樣隱忍克製、卻十分情動的表情,將裴執埋藏在最深處的欺負欲與暴/虐欲都勾了出來。
粗蠻的舌肉一寸寸往謝凝的舌頭上纏,刺激著嗓子眼,謝凝發出一聲極其可憐的嗚咽,口腔被迫分泌著唾液,剛分泌出一點兒,就被裴執瘋了似的吸走,生怕有人跟他搶似的,像瘋狗一般護食又惡劣。
裴執知道他應該停下,又或者是適可而止,但謝凝的嘴巴跟蜂蜜一樣甜膩,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停下。
謝凝的口腔像是被搗壞了,被裴執的舌頭舔舐得汁水淋漓,眼眶裡的淚水也沒有停下,源源不斷地從眼尾溢出,最後沒進鬢發,濡濕了一大塊發絲。
烏黑發絲貼在雪中透粉的肌膚上,旁邊還蒙了一層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的液體。裴執猜測,二者應該都有,而且,其中還有飛濺出來的、分不清是誰的口水。
“好可憐。”裴執不斷吞咽謝凝的唾液,發出響亮的吞咽聲。他反複吻著謝凝的唇,行為是野蠻且下流的,聲音卻很輕柔,帶著綿綿的、化不去的情誼,“謝醫生,好喜歡你。”
“啊啊……”裴執突然把謝凝的整根小舌頭包住深吞,好像要將謝凝整個人吃掉的力道,讓謝凝有些恐慌。他的舌頭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安放,剛縮回來一點,就被裴執勾回去送進口中。
謝凝的眼角浮出淚花,整個人顫抖得愈發劇烈,被吻得合不攏的嘴巴保持張開的姿勢,被裴執堵得嚴嚴實實。
他斷斷續續地亂叫,像被徹底親壞了似的,控製不住喉嚨發聲與鼻音,滿臉淚水與口水,卻還要被含住小舌頭吃,亂七八糟的樣子,實在太可憐了。
現在的謝凝,哪裡還有往日清雅冰冷的模樣。
裴執貪婪地看著謝凝。
冷淡的謝醫生,如今渾身都浮著一層漂亮的細汗,白皙無瑕的膚肉透著粉紅,頭發亂糟糟,上身與他緊緊貼在一起,嘴唇也是。
透過化妝桌上的一枚小鏡子,可以看到他們相擁在一起的肩膀,鮮明的膚色差與體型差,還有彼此不可分離的唇。
因接吻,他們的喉結不斷滑動,頸側肌肉收緊又舒展開來,扣在後頸方的大掌,極具有占有欲。
謝凝的表情很亂,與平日裡冷靜自持的模樣截然不同。裴執鬆開謝凝後,胸口因為喘氣不斷起伏。
裴執將謝凝緊緊抱在懷裡,力道大到,仿佛要借著這個擁抱,將彼此融為一體。
察覺到謝凝在小幅度顫抖,裴執輕輕拍著謝凝的後背,像哄小孩兒一樣,柔聲細語道:“謝醫生,第一次接吻嗎?”
明知故問。
裴執明明知道,謝凝對情愛一方麵不感興趣,也沒有談過戀愛,平日裡隻知道泡圖書館的好學生,遲鈍到分不清同窗情誼以及曖昧情的他,又怎麼可能和彆人接過吻。
裴執知道答案,可還是想從謝凝口中得到答案,就仿佛,隻
有謝凝親口說出的內容才有信服力。
才能夠證明他在謝凝心目中,和彆人不一樣。
?本作者星期十提醒您《我能聽見直男室友的心聲》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和彆人,都不一樣。
謝凝正伏在裴執的肩頭小口小口呼吸,他的後背被輕輕拍著,後頸又被時不時揉捏。
他覺得很舒服,窩在裴執懷抱裡的觸感柔軟,他像是陷入一個寬闊的大網之中,包裹與被包裹的感覺,讓他感到十分有安全感。
“嗯?嗯……”謝凝慢一拍地回答,“是第一次。”
“謝醫生,這也是我的第一次。”裴執感到莫大的滿足,原來他對謝凝而言真的是不一樣的,謝凝不與彆人接吻,卻能和他。
這足夠說明,謝凝也是有點點喜歡他的吧?就算喜歡的分量不多,但也是有,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好感。
裴執饜足地拍拍謝凝後背,又揉揉謝凝的頭發和後頸。之後,他突然問:“謝醫生,我們是不是忘了記錄?”
謝凝後知後覺道:“是忘了,唔……我、我的筆呢?”
他說話時太過著急,不小心牽扯到嘴唇上的傷口,剛剛接吻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唇瓣上的灼燒感湧了上來,讓他感到有點辣。
裴執很貼心地把筆和筆記本都拿了過來,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謝凝的右手可以夠到一旁的化妝桌,桌上擺著筆記本。
這樣的話,就算裴執在低頭吻謝凝,謝凝也可以一邊回吻,一邊做筆記。
謝凝口水都沒擦乾淨,就要開始做筆記了。他還沒來得及出聲詢問,裴執就已將下巴搭在他的肩窩,很依賴地蹭了蹭,語氣饜足:“很爽。謝醫生,親你好爽,你水好多,喝起來好甜。”
謝凝愣了愣,他輕輕抿了抿唇,糾正道:“你不需要描述……有關我的感受。你隻要說你自己就好。”
“這就是我的全部感受。”裴執說,“謝醫生,我和你接吻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
裴執看起來不像是個會說情話的人。
可現在,他不僅說了,還說得……十分直白。
謝凝:“你回答我的問題就好,和問題無關的,不需要告訴我。”
裴執:“好,謝醫生,你問吧。”
謝凝:“接吻的時候,你的皮膚饑渴症會得到滿足對嗎?且比擁抱、皮膚相貼帶來的滿足感更強。”
“對,謝醫生,你好聰明。”裴執蹭了蹭謝凝的臉,“更喜歡你了。”
謝凝儘可能忽視裴執那哄小孩兒似的語調,以及……調/情一般的態度。
隻不過裴執這麼蹭他的脖子,有點遮擋他的視野,他把裴執的臉往一邊推了推。
裴執用一種十分難過又委屈的目光看著謝凝,仿佛謝凝是負心漢一般,可謝凝隻是推開了裴執的臉而已。
“剛剛你擋住我視線了。”謝凝說,“我看不到筆記本。”
裴執調整了一下姿勢,把臉埋在謝凝的頸窩:“這個姿勢呢?可以嗎?”
謝凝:“可以。”
最起碼,
不會擋住他的視線。
“接吻時,你會產生彆的需求嗎?比如,對皮膚接觸的渴望增大。”
“會。”
裴執說,“謝醫生,你沒有感覺到嗎?”
謝凝當然感覺到了。
嚴謹起見,他還是要問個清楚。他記錄下來之後,又問:“這種需求是可以控製的嗎?又或者是,隻是因為接吻過於激烈,導致身體產生自然的生理反應?”
“我控製不住,不過……謝醫生,我認為我產生反應的決定性因素,和皮膚饑渴症沒有關係。”裴執說,“我是有肢體接觸的需求,但我能夠忍耐。可在你這裡,我沒有任何自製力。我想吻你,想和你做更多更深入的事,並不是被皮膚饑渴症影響。”
“而是我喜歡你。隻有你能讓我產生反應。”
裴執一邊說,一邊很認真地扣住謝凝的肩膀,他的神色與表情都無比專注:“我承認皮膚饑渴症會放大我對你的渴望與需求,但不代表我會徹底被它影響。能夠影響我的,隻有你。”
手指驟然收緊,謝凝緊緊握著筆,卻不知該如何下筆。他看著寫了一半到筆記本,迷茫地抬起眼睫,對上裴執那認真的、仿佛在宣誓的目光。
謝凝:“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好吧,是我的錯。之前怕嚇著你,也怕你不理我,所以不敢說得太直白。”裴執說,“謝醫生,我想追你。”
喜歡還不夠,裴執還要追求謝凝。
謝凝看了裴執數秒,彆過頭:“這個事之後再談。你現在的狀態明顯很清醒,這是不是能說明,長時間接吻帶來的安撫感,能夠讓患者保持長時間的清醒?”
“與接吻的時間有關嗎?還是說,隻是接吻的行為就可以。”
如同感冒,擁抱像多喝熱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不適,但無法根治。接吻就像一劑強效藥,可以讓患者在很長一段時間保持穩定。
但這個劑量,又該如何確定呢?是時間越長,“藥效”越好嗎?
裴執一臉沉思,之後,他很認真地看向謝凝:“謝醫生,如果想要知道答案,那我們是不是要再接一次吻?”
……
耳邊是密集響起的水聲,謝凝的唇瓣被磨了又嘬,口腔早就熟爛一片,被裴執弄得泥濘不堪,都不需要用力,都能榨出一波香甜可口的汁液。
裴執嘖嘖地吸吮完全部,狠狠地吻著謝凝的嘴唇,他近乎下流地在唇腔內碾壓。另一邊,他將謝凝的手摁在一邊,含糊不清道:“謝醫生,怎麼不繼續記錄了?”
“我現在很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