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對掙工分非常認真,很快,全家人都出去了。
梁杏子一邊乾活一邊繼續咒罵家裡那個不要臉的懶貨,許家的鄰居張月聽
見了,就趕緊去告訴許菱雙的母親姚翠花。
“梁杏子可是村裡最渾的婆娘了,你們家菱雙怕是沒有好日子過。”張月說:“這婚事雖然是我說的,但我現在都有些後悔了。”
姚翠花歎息一聲說:“那也沒辦法,這是她的命,咱們家實在養不起她了!秦家富裕些,就算她受些罪,好歹能吃飽飯。”
許家實在是窮,姚翠花一共生了五個孩子,四個閨女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寡婦婆婆跟他們住在一起,但家
裡卻隻有他們夫妻倆和二女兒能幫忙掙工分。
三個人要養八張嘴,就算剛剛分了糧食,他們家也隻能吃野菜糊糊。
這回好歹把累贅嫁出去了,全家人都鬆了一口氣。
至於能乾活的二女兒,那是不能早早嫁掉的,得等下麵的女兒能乾活了再說。
張月也知道許家的難處,隻能稍微安慰了她幾句,又繼續回去乾活了。
秦家的院子裡,許菱雙正在走廊下吃砂鍋裡麵的青菜稀飯,稀飯裡麵還臥了一個荷包蛋,許菱雙很珍惜的把它吃掉了。
在他們基地,無毒變異動物的蛋賣的特彆貴,許菱雙一個孤兒自然是吃不起的,就算後來可以出任務了,她也隻能偶爾買一次解解饞。
現在能吃到這樣的夥食,許菱雙覺得身體變弱也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秦遠在屋子裡收拾了一圈,然後走出來說:“老屋還沒收拾好,不過咱們可以先去小叔家借住幾天。他家空屋子還有兩大間,木床也是現成的,我去找點兒稻草鋪上就行了。”
不搬走是不行的,梁杏子都掄錘子了,房門也被她們砸壞了,秦遠又不能時時刻刻待在家裡,所以隻能出去借住幾天。
“好,都聽你的。”許菱雙吃了半鍋稀飯,胃口有限,便停了下來。
秦遠看了看小砂鍋,說:“這就不吃了啊?”
“吃不下了,你吃過了嗎?要是吃過了,那就留著我中午吃。”許菱雙說道。
她知道怎麼養護身體,所以拒絕暴飲暴食,但糧食珍貴,一粒米都不能浪費。
秦遠就蹲下去,端著小砂鍋幾口就把剩下的半鍋稀飯給吃掉了。
吃完,他就帶著許菱雙搬去了秦安康家,等梁杏子他們中午收工回來做午飯,才發現秦遠的屋裡已經沒有倆人的行李了。
梁杏子瘋了一樣在外頭大喊大叫,秦遠從秦安康的院子裡走出來,衝他媽喊道:“媽,叫我做什麼?”
“你東西呢?搬去哪裡了?還有那個懶貨呢?你們想乾什麼?想翻天啊?”梁杏子衝到秦遠的麵前,氣的臉都發紫了。
“媽早上做了什麼,應該還沒忘吧?”秦遠還是笑嘻嘻的,但眼底沒有一絲笑意,他慢慢道:“我結婚前一天也跟你們說了,我要搬去爺爺奶奶的老屋住,還差幾天就能修整好了,到時候我們就搬過去。這幾天,我們在小叔家借住。”
“你翻了天了!自己家不住,來住這個老鰥夫的家?你是明著打我們的臉啊!”梁杏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哭天搶地的嚎了起來。
左鄰右舍中午都回來做飯了,一聽動靜全都跑出來看熱鬨。
秦遠還是笑眯眯的站著那兒,並沒有阻攔梁杏子的打算。
等梁杏子衝著左鄰右舍哭吼夠了,秦遠才說:“媽,要不咱們去公社書記那裡理論理論呢?我剛娶進門的媳婦兒,早上差點被你用錘子砸死了,怎麼的?我們還不能逃出來了?那就守在家裡等死啊?媽,我也要跟你說一句,打死人你也要被qiang斃的,到時候,我爸就是真的老鰥夫了。”
站在院子門後頭偷聽的許菱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一直覺得秦遠這個人是表麵看著老實,其實肚子裡都是黑的。
這不,這一串話說出來,左鄰右舍都驚呆了,紛紛說梁杏子也太惡毒了,這樣的人,還是應該請書記過來好好整治一下。
梁杏子又不蠢,見秦遠一句話就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她哧溜一下就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腳底抹了油一般,一下子就縮回自家院子,連院子門都拴上了。
秦遠也笑眯眯的回去繼續做午飯,許菱雙坐在灶門口幫忙燒火,過了一會兒秦安康也回來了,他見灶屋有人做飯,就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編竹筐子。
等飯菜差不多都做好了,許
菱雙忽然道:“秦遠,你為什麼要娶我這樣的累贅?”
秦遠動作一頓,表情也微微有了一些變化。
許菱雙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秦遠的神色變化,不由有些後悔問了這個問題。
秦遠卻很快恢複了正常,然後笑著說:“當然是因為你長得美啊,我跟你說,我最喜歡美人了。”
許菱雙確定秦遠沒說實話,但她也不敢繼續追問了,因為她總覺得秦遠剛才的眼神充滿深意,讓她微微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