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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呂強還沒說話,包瑞就猛地撲了過去,掐住魏紅梅的脖子吼道:“你這個賤人,明明就是你出的主意,是你叫我接近呂珊,也是你放的東西。現在被人發現了,你居然誣賴我,我跟你拚了!”

包瑞是個健康的青年男子,就算再斯文也比魏紅梅的力氣大多了。

魏紅梅拚命去抓包瑞的手,但包瑞盛怒之下也感覺不到疼痛,兩隻手反而越掐越緊,眼看魏紅梅的臉變成了紫色,而且開始翻白眼了,呂強才一拳揍向包瑞,讓他鬆了手。

魏紅梅癱倒在地上歇斯底裡的大喘氣,她口水亂淌,藍色褲子上出現了水漬,應該是生理性的失禁。

呂強皺著眉頭看向魏紅梅,他是不想管這個壞女人的死活的,但目前到底誰是主謀還沒弄清,所以魏紅梅暫時還不能出事,便問道:“吳醫生,這個女人需要治療嗎?”

“這個簡單,我來。”吳子華從隨身背著的包裡摸出一個木盒子,然後取出幾根銀針,刷刷刷在魏紅梅的臉上紮了幾處穴位,魏紅梅的喘氣聲總算緩了下來。

她還是癱倒在醫院的地上,慢慢把自己縮成一團。

許菱雙一直覺得針灸非常神奇,所以她很期待可以快一點學到那一步。

吳子華說:“看包瑞的反應,這個女人才是主謀吧。”

許菱雙對呂強說:“我覺得可以先把包瑞帶去旁邊盤問一下,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

呂強便讓保衛人員守著魏紅梅,自己揪著包瑞去了走廊的最邊上,許菱雙也跟了過去。

“包瑞,故意殺人罪可不是小事情,那個魏紅梅年紀大了,死了不可惜,但你才二十幾歲,你要是就這樣沒了,難道不可惜嗎?”許菱雙隨便忽悠道。

包瑞非常激動的說道:“不是我出的主意,真的不是我!要不是魏紅梅給我介紹,我連呂珊都不認識!是她說呂珊是個病秧子,活不了多久,但是家裡特彆有錢,隻要我能打動呂珊的芳心,跟她結婚,她爸媽就會把錢財大把的送給我們,還會給我們房子結婚用。然後我就隻要等呂珊去世,把他們的錢啊房子都獨吞了,就可以再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結婚了。她說這樣做對我沒有半點損失,反而可以賺到錢跟房子,我才同意的。”

“所以你們就給珊珊下藥?讓她的心臟病越來越嚴重,早點死掉?”呂強問道。

“藥是魏紅梅下的,我真的不知道水裡裝了什麼。每次我出門跟呂珊約會,她都會把這個保溫杯交給我,說這個水要喂給呂珊喝。我心裡其實懷疑過不對勁的,但是魏紅梅一直說沒事,出了事有她兜著,所以我才繼續聽了她的話,呂珊住院後,我也每天把這杯水喂給她喝。我是糊塗,我是做錯事了,但是這些主意真的不是我出的。都是魏紅梅,都是她!”包瑞一邊吼,一邊哭了起來:“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啊,嗚嗚嗚嗚……”

許菱雙看向呂強,道:“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他應該不知道水裡放了什麼。目前看

來,隻能先送去檢驗了。反正最後要取證的話,檢驗結果才是證據,也不用問魏紅梅了,問了她也不會說的。”

呂強說:“可是縣裡沒有這樣的研究所,得送去城裡才行。”

許菱雙說:“等警察來了,把記錄做好了,讓他們送去城裡檢測吧。你也彆太擔心,至少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呂珊的病一直無法好轉的原因。隻要不再喝這些水,應該就能慢慢好起來了。”

呂強點點頭,又揪著包瑞走了出去。

魏紅梅還是縮成一團躺在地上,她閉著眼睛,沒人知道她是昏死過去了還是在裝睡,反正許菱雙知道她一定在想著脫身的辦法。

可呂久天不是好惹的人,身為副縣長,他的女兒被人投毒謀害,這可不是小事情。

縣公安局從上到下立刻重視起來,由刑警大隊的大隊長親自負責偵辦此案,魏紅梅跟包瑞立刻被關了起來,然後分開審問。

包瑞到底年輕膽子小,一股腦的把所有東西全都說出去了,包括每一次出去約會前魏紅梅給他保溫杯時說過什麼話,什麼表情,他都說得清清楚楚。

但魏紅梅那邊非常難審問,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不管怎麼審,她都一口咬定是包瑞自己要害死呂珊,跟她沒有關係。

她還大哭大鬨的吼道:“我可是珊珊的親小姨,我怎麼可能害她呢?是包瑞誣賴我啊!我冤枉啊!”

偵辦人員其實也挺為難的,大隊長直接出去問呂久天:“呂副縣長,我們可以一些特殊的法子來審問嗎?要是用特殊法子,應該能問出來。”

呂久天點了頭,偵辦人員轉個身走進去,開始用特殊的法子來審問魏紅梅。

但是沒想到魏紅梅這個人特彆嘴硬,連特殊辦法都用上了,但她就是不肯招,就算人都打的沒什麼用了,嘴裡始終隻有一句話:“是包瑞一個人害珊珊,與我無關。”

“呂副縣長,怎麼辦?她就是不肯招。”

呂久天說:“那杯水送去城裡的研究所檢測了嗎?”

“已經送去了,我們找了人,所以明天就能出結果,然後發電報過來。”

“那暫時先這樣吧,我要回醫院看看珊珊。”呂久天說完,就帶著司機、秘書回到了縣醫院。

呂珊這會兒的情緒非常不好,她從小身體不好,長這麼大是頭一次處對象,沒想到居然遇到了謀財害命的,這對一個年輕姑娘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魏阿姨的情緒也崩潰了數次,她就魏紅梅一個

妹妹,這麼多年來對她照顧有加,沒想到對方恩將仇報,要來害自己女兒的性命,所以母女兩個抱頭痛哭,結果呂珊休克了一次,吳子華就讓呂強把魏阿姨帶出病房了。

他跟許菱雙原本打算中午前就回村子的,現在遇到這種事也沒法離開,便一個安慰魏阿姨,一個在病房裡麵安慰呂珊。

主治醫生也非常緊張,護士時不時就進來看一眼,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要去喊人。

呂珊躺在床上,手上掛著點滴,眼

淚無聲的流淌。

許菱雙其實不怎麼會安慰人,但坐在一旁陪著她還是可以的。

“要喝點水嗎?”許菱雙看了看呂珊乾燥的嘴唇,輕聲問道。

呂珊吸吸鼻子,輕聲道:“我已經不想喝水了。”

“那我喂你喝點彆的?蜂蜜水?麥乳精?牛奶?要是都不想喝,我讓你堂哥回家去煮點甜湯過來。”許菱雙說:“甜湯很好喝的,我喝過冰糖燉梨子、紅棗燉銀耳,紅薯煮糖水也好喝,而且便宜,你都可以試一試的。”

呂珊被這些吃的轉移了一下注意力,說:“我沒喝過紅薯煮糖水,真的好喝嗎?”

“好喝的,你要是想喝,我可以教你們怎麼煮。”許菱雙說:“我們村裡沒什麼可吃的,紅薯倒是家家戶戶都有的。”

“算了,我還是不想喝。”呂珊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

“那等你想喝的時候再問我就行了,你爸爸知道我家住哪裡,要是有什麼事,以後也可以給我發電報。”

“許老師,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許菱雙有些納悶,說:“我對你很好嗎?這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嗎?雖然大家萍水相逢,但到底也是認識了,不管以後是不是朋友,但你的性命是我救的,我可不能看著你糟蹋我救回來的生命。”

呂珊被這句話觸動了一下,然後表情一暗:“對不起,許老師,我對不起你。”

“既然知道對不起我,那就好好聽醫生的話,認真配合治療,讓自己快點好起來。”許菱雙說:“我知道,遇到這種事情一定會傷心的。我看得出來,你對包瑞是有感情的。但其實很多人都失戀過,我妹妹也是啊,她十八歲就吹了一個對象,哭的跟什麼一樣,後來也慢慢好起來了。人嘛,都要向前看。”

如果是從前,許菱雙肯定是說不出這麼多大道理來的。

但自從做了小學老師後,麵對那些可愛純真的孩子們,她也跟褚建明一樣學到了怎麼說話、怎麼勸導、怎麼批評教育。

呂珊垂眸說:“我以後都不敢處對象了,我害怕。就像我……魏紅梅說的,我這種身體,誰知道什麼時候就不在了,哪個男人願意跟我在一起啊?想跟我在一起的男人,肯定都是為了彆的目的過來的。”

“那也說不好的,你這樣說,就表示世上沒有好人了。不過你不想處對象也沒什麼不好的,你是老師,等你身體恢複了,就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教書育人,也是非常有意義的。我覺得人生不僅僅隻有結婚生孩子,更重要的

是自己的人生可以創造什麼。呂老師你這麼優秀,年紀輕輕就是中學的老師,我相信假以時日,你肯定會桃李滿天下,造就很多成功的學生的。”

許菱雙一直都是認真而積極向上的人,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很真心實意,呂珊聽著聽著,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也不哭了。

“許老師,你真的好厲害啊。”呂珊有些星星眼的看著許菱雙,說:“你長得這麼好看,就算靠臉也能一輩子舒舒服服的,但你卻這麼上進,又是做老師

,又是學醫。你說的話很有道理,我現在心裡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那就好啊,那你現在想不想喝點什麼?”

“牛奶吧。”呂珊說:“不喝就浪費了,牛奶挺貴的。”

呂珊從小生病,要不是父母都是雙職工,後來呂久天的官越做越大,還真是養不起她的。

她知道自己從小就花了家裡很多錢,所以雖然養的嬌貴,但她本人並不嬌氣浪費。

許菱雙喂她喝了熱牛奶,呂久天也帶著秘書進來了。

“珊珊,你好點了嗎?”呂久天在床邊坐下,一臉慈愛的看著消瘦虛弱的女兒。

呂珊看見爸爸,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點頭道:“好多了,醫生說好好治療,說不定半個月後能出院的。”

“出院的事情不著急,等徹底養好了再說。”呂久天說:“你們學校的領導也說了,現在班裡的孩子都很乖,所以你也要徹底康複了再回去給他們上課。要不然,不光領導同事要擔心,孩子們也會擔心的。”

“恩,我聽爸爸的。”呂珊點點頭。

父女兩個又說了一回話,呂珊大概是心情好了一些,說著說著就困了,想睡覺。

許菱雙幫她蓋好被子就走出去了,她一出去就看見走廊那頭走過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登時就高興的跑了過去。

“秦遠,你怎麼過來了?”

秦遠笑著說:“都過了中午了,你跟老爺子還沒回去,我有點擔心,所以過來看看。你們吃飯了嗎?”

“吃過了,這裡有食堂,是呂強同誌給我們買的飯菜。不過魏阿姨跟呂珊都沒吃,飯菜還放在那裡呢。”

許菱雙拉著他走到旁邊,把魏紅梅跟包瑞在水裡下了東西的事情說了一遍。

秦遠麵色一凜:“居然有這種事!”

“是啊,幸好我今天過來看望呂珊了,要不然,呂珊被他們害死了都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許菱雙說:“她跟她媽媽的情緒都很崩潰,所以我跟老師沒法離開,一直守在這裡。對了,我還沒問呂副縣長審訊的結果呢。”

“走,一起過去問。”秦遠拉著許菱雙的手,又回到了病房。

呂久天看到他們夫妻兩個,就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走到外麵來說話。

“包瑞倒是全都招了,事無巨細講得清清楚楚。但魏紅梅誓死不說,大隊長連特殊手段都用上了,還是沒法撬開她的嘴。”呂久天說:“雖然她什麼都不說,我們也能給她定罪,但這事兒想想我

就不服氣。”

許菱雙說:“為什麼?”

“魏紅梅這個人我是清楚的,她不過就是一個印刷廠的工人,下在水裡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不可能是她一個小工人能弄到手的。她現在的丈夫跟她是一個工廠的工人,也是那種老實巴交的性子,憑他肯定也沒法弄來。”

許菱雙明白過來了:“也就是說,魏紅梅的背後還有一個人,給她藥物,甚至幫她出了主意。”

“是的,我們現在想要撬開

她的嘴,主要就是為了讓她招出背後那個給她藥物的人。要不然,我心裡如何過意的去?我怎麼對得起珊珊?”呂久天心裡難受,一拳頭打在了牆上,滿臉都是憤懣。

秦遠忽然說:“呂副縣長,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人招供。你如果信得過我,可以帶我過去。”

呂久天一愣,然後快速的說道:“秦隊長是退伍回來的對吧?”

“是的。”

“你以前是什麼部隊的?我在你的檔案裡居然查不出來。”

秦遠笑了笑,道:“這個嘛,查不出來,我也不方便說。”

呂久天倒是很懂行,知道秦遠以前肯定不簡單,便立刻道:“好,請秦隊長跟我們一起過去。”

秦遠看向許菱雙,說:“你想一起過去嗎?”

“我不去了,你們去審訊,我對那個不感興趣。”許菱雙說:“再說老師也在這裡,今天他也累到了,我不太放心讓他一個人。”--

“好。”秦遠說:“我去去就來,很快就能回來。等我回來了,我們再一起回村。”--

秦遠跟著呂久天去了一個多小時就回來了,呂珊睡了一覺醒來了,魏阿姨正在喂她吃稀飯,許菱雙跟吳子華都在病房裡陪她們說話。

“這麼快就回來了?”許菱雙說:“已經問出來了嗎?”

“沒這麼快,我把法子教給他們了,剩下就看魏紅梅能熬到什麼時候了。”秦遠說:“這邊要是也沒事了,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魏阿姨趕緊說:“今天多虧了許老師跟吳醫生,許老師真是我們珊珊的貴人,前後兩次都是許老師救了珊珊!許老師啊,這麼大的恩情,我們家以後怎麼還得清?”

許菱雙說:“魏阿姨,你們太客氣了,我以後也是要做醫生的人,我雖然沒有老師那麼高尚偉大,但醫生救人是本分,你真的不用再跟我道謝了。”

“許老師還說自己不高尚偉大,那要怎麼樣才算高尚偉大哦!”魏阿姨說:“吳醫生啊,你真是收了一個最好的學生。”

吳子華也一臉欣慰的說道:“是啊,我也很為菱雙驕傲。”

雖然許菱雙在某些方麵跟他理念不同,但目前看起來,許菱雙做的每件事都跟懸壺濟世這個詞很貼合。

吳子華的身體雖然在慢慢衰弱,但他心裡一直是很高興的,因為他知道吳家醫術後繼有人了。

魏阿姨給許菱雙收拾了一點吃食,然後就讓呂強送

他們回去了。

回到雙井村,吳子華覺得有些疲憊,到家就躺著休息了。

吳田七還在外麵跟小夥伴們一起玩沙包,他這學期在公社小學跟班讀四年級,跟班裡的同學相處的特彆好,他的性格也有了很大的變化,比剛來的時候活潑開朗多了,話也多了不少。

老屋的院子裡,許菱雙洗了手臉,就坐在椅子上吃魏阿姨給她拿的枇杷。

“想睡一會兒嗎?今天你們都折騰的夠嗆了。”秦遠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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