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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李洪也知道村裡的情況,便皺著眉頭說:“所以,到時候就要靠你鑒彆了,要是那種家裡因為忘記所以留下來的放在角落的舊東西,那就算了,全部拿回來集中銷毀。如果是那種一看就有其他用途的,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放心吧,李書記,我會好好分辨的。”秦遠認真道。

很快,這樁縣裡的大事情也傳到了許菱雙的耳朵裡,他們這個公社離縣城近,加上孔雙喜這個拖拉機駕駛員經常往來兩地,所以一些消息傳過來的也快。

許菱雙當下就想到了秦遠說的那些話,她立刻心不在焉起來,站起來就跟吳子華說:“老師,我可以請一小時假嗎?我去找秦遠有點事兒。”

“好,你去吧。”吳子華點點頭:“下午把時間補上來就行。”

許菱雙戴上草帽,興衝衝的去了公社辦公室。

秦遠正在跟李洪討論如何開展搜查的事情,見到許菱雙,兩個人都是一愣。

“你怎麼過來了?”秦遠走到辦公室門口,拉著許菱雙走到了外頭的樹下。

許菱雙低聲說:“秦遠,葛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秦遠說:“我也沒想到效果這麼好,看來讓他們狗咬狗內鬥是最好的。”

許菱雙很好奇:“你都做了什麼啊?詳細跟我說說啊。”

秦遠把自己做的那些事說了一遍,然後說:“之前去查葛家的底細,隻是我的一個習慣,如果葛建峰那個時候懂事一點兒,在我警告過他以後彆去惹你,我也不會用上那些材料。可惜這對父子倆都是又蠢又壞的東西,你知道葛縣長為什麼會插手你們那個培訓的事情嗎?”

“應該是葛建峰跟他說了什麼吧?但是之前我也想不通,葛縣長真的那麼蠢嗎?就因為兒子的幾句話,就要破壞一個縣裡早就定好的培訓計劃?就算他兒子再怎麼想跟我好,我都已經結婚了,難道葛縣長跟他老婆不反對嗎?”許菱雙就是這裡想不通。

秦遠的表情變了變,眼中也閃過一抹利光。

許菱雙睜著一雙乾淨澄澈的大眼睛認真的看著他,秦遠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說:“因為葛建峰把你的照片拿給他爸看了,提議他爸出麵拿下你,然後父子兩個一起……”

剩下的話就太肮臟了,秦遠說不下去了。

而且不用他說的那麼清楚,許菱雙也能聽得懂。

她皺著眉頭說:“沒想到這裡也有這麼無恥的人,看來那天我用異能廢了葛建峰的男性/本能是對的!”

秦遠笑了起來:“你那天去找他的時候還做了這種手腳?當時怎麼沒跟我說?”

許菱雙說:“畢竟是陰毒的事情,我怕說出來了有損我的形象。我用異能打入了他臍下三寸的穴位,如果我不給他解開,他這輩子不管去去哪裡求醫問藥,都不可能再做那檔子事了。”

當時也是一時氣憤,所以打算給葛建峰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後麵葛建峰

能改正錯誤,許菱雙是打算給他解除的。

不過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對父子倆的齷齪心思,許菱雙就一輩子都不會去解除了——像葛建峰這樣的敗類,不能人道才是對其他人的保護。

“他跟他爹欺負了那麼多女同誌,這輩子的份額都做夠了,以後不能再人道,也是他活該。”秦遠說:“現在葛家父子也在狗咬狗,不過葛縣長比較慘一點,畢竟葛建峰隻是個小人物,又是他首先交底,站出來揭發他老子的。如果我沒有猜錯,葛建峰隻要一直咬著他爸不放,到時候葛縣長少說是個無期,但葛建峰大概十來年就能出來了。”

許菱雙說:“那也是葛偉教出來的好兒子,讓這對父子倆自作自受吧。”

秦遠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是啊,就他們父子倆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就算不是現在,過幾年也肯定要遭殃的。現在縣裡很多人都在爭著揭發葛家父子的黑料,比如葛建峰拿著工資不上班,每天在家窩著打麻將。總之,連十歲小孩都知道葛建峰不是什麼好東西,葛偉縱容他這麼多年,實在不是做官的料子。”

許菱雙看著秦遠那張端正英俊的臉和那雙明亮正直的眼睛,她說:“秦遠,你覺得我們做這件事,是正確的嗎?我的意思是,你跟我不一樣,你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但是為了我惹來的私人恩怨,你幫我……”

秦遠笑著打斷了許菱雙的話,他說:“你想什麼呢?就因為我是個正直的人,我才要做這樣的事情啊。其實就算這次我不親自出手,之前找到的那些材料,我也會一一送給相關領導審閱的。我不隻是為了私人恩怨去做這件事的,隻能說,我剛好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幫你出了一口氣。”

許菱雙釋然了:“不過,你們做這一行的,真的不好惹啊。好像長了十幾個心眼兒一樣,一不留神就被兜了老底。”

“你還記得當初我盤問你的事兒呢?都過去那麼久了,真記仇。”秦遠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說:“最近我跟整個民兵隊都會很忙,上頭還會派人下來檢查。你進進出出的時候都小心一點兒,萬一我們民兵隊在誰家裡搜到什麼,結了仇怨,可能會有人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找你吵架。我知道你對付兩三個人沒什麼問題,但萬一對方帶了一家子過去,你會吃虧的。”

“放心吧,要真是那麼多人,我肯定會躲開的。”許菱雙說:“好了,現在我已經問清楚了,也安心了。你快進去吧,我也回去繼續上課了。”

下午做完工作,秦遠騎車去了縣城,找了一點關係單獨見到了被收押中的葛建

峰。

密不透風的小房子裡麵,葛建峰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他雙目通紅、胡子拉碴,一張臉瘦的脫了相。

他看到秦遠的時候非常吃驚:“你不是……不是秦遠嗎?你怎麼會過來的?還有,你怎麼能進來的?”

秦遠笑眯眯的說道:“我來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葛公子,還記得上一次我們倆單獨說話聊天,你的態度是那麼囂張。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天,葛公子就變得如此落魄,還成為了階下之囚

。所以說,人生真的很奇妙呢。”

“我知道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不過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一個破民兵隊長而已,其實就是個種地的,就憑你也想看我的笑話?我告訴你,我很快就能出去了,那些事情都是我爸做的,跟我沒關係,我全是被迫的!上麵會還我一個公道的!隻要我出去了,我有法子東山再起!”葛建峰的眼睛變得更紅了:“我大姐嫁了一個特彆了不起的人物,隻要我能出去了,我就去投奔她!到時候,你看我怎麼整死你!”

秦遠微微覺得有些好笑,他慢慢道:“你是不是傻?你已經把你親爹拉下台了,你大姐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還會管你?難道她不擔心以後你也會對他們夫妻兩個做出同樣忘恩負義的事情嗎?”

“你懂個屁!”葛建峰洋洋得意的說道:“你這種鄉下人會明白咱們家的事兒嗎?我大姐跟我爸的關係一直都不好,這次我爸栽了那是他自作自受!我大姐知道我是被迫的,她肯定會管我的!再說了,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傻?以後我大姐提攜我,我自然也有好處給她的。”

“我聽懂了,這話的意思是你還藏了好東西在彆的地方,現在沒被找到。等你什麼時候出去了,你會把這些好東西找出來,然後拿去跟你大姐夫妻兩個做交換,力求東山再起。”秦遠忽然快速的說道。

葛建峰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辯駁道:“你少放屁!”

秦遠笑了一下,說:“被我說中了,行了,我會告訴這裡的工作人員,讓他們繼續查你家的東西的。我聽說葛公子特彆細皮嫩肉,經不住拷問,你還沒招出來的那批東西,想必很快就可以問出來了吧。”

“秦遠!你彆欺人太甚!我們無冤無仇,你至於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嗎?”葛建峰驚呆了,眼睛也變得更紅了。

秦遠冷笑一聲,眼中寒光攝人,他冷聲道:“我們無冤無仇?你是多大的臉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你對我的愛人產生了什麼樣的想法,做過什麼樣的事情,你不會全都忘光了吧?還有你跟你爹那些肮臟的約定……葛建峰,之前我好言好語警告過你,叫你離菱雙遠一點,不然後果自負。可惜你這個蠢貨聽不懂人話,所以,我讓你自嘗後果。葛建峰,你跟你爸這輩子,都不會有出頭之日了!”

說完,秦遠就打開門想要出去。

葛建峰麵色煞白,他到底是反應過來了,他的嗓子裡發出絕望的尖叫聲:“是你?是你害了我們家?居然是你這個鄉下人!”

秦遠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然後笑眯眯的說道

:“葛公子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再說我哪有這麼大的本事?你想多了。”

說完,秦遠就走了,留下葛建峰一個人在密閉的小屋子裡發出充滿悔意的怒吼聲。

縣裡經過快速的調整後,上頭的紅頭文件就下來了,秦遠根據文件要求,帶著民兵隊開始了挨家挨戶的搜查任務。

李洪這個公社書記以身作則,從自己家開始,敞開大門讓民兵隊把所有地方都翻出來看了一遍。

第二家搜

的就是秦遠跟許菱雙的家,秦遠作為當事人站出去避嫌,是李洪和婦女主任帶頭去搜的。

這兩家都被搜過之後,一開始有些不高興的村民也都接受了這件事,在民兵隊進來的時候兩邊還會聊幾句,氣氛並不壞。

光榮公社因為有秦遠在,所以民兵隊從上到下整體都是嚴肅且講規矩的,搜屋子就好好搜,也不會把村民家裡弄亂,離開的時候還會隨手幫忙把箱子什麼的抬回原位。

但其他公社就不太好說了,許菱雙聽說隔壁的老樹公社就有村民跟民兵隊起了衝突,之後兩邊差點打了起來,事情鬨得非常大。

上頭派了人下來調查,同時也怕彆的公社出同樣的事情,又趕緊派了不同的乾部下去監督這件事。

不管上頭要求怎麼搜,其實普通村民對這種事其實沒什麼興趣,大家每天還是認認真真掙工分,隻是偶爾找到了什麼陳年的子/彈/殼、手/榴/彈之類的老古董,孩子們會跑過去瞅一眼看看熱鬨。

這些東西屬於不小心忘在家裡的遺留物品,所以並不會出問題,民兵隊把它們收起來,等全部查完了再由李洪交給上麵。

好在光榮公社雖然地方很大,但搜出來的這些陳年舊物並不多。

反倒是公社的幾個知青點搜出了一些不太雅觀的東西,比如稍微帶一點兒顏色的愛情,已經不知道是哪一年的產物了,封麵早就不見了。

還有一些泳裝女性的照片和海報,有些估計藏了很久了,拿出來的時候一碰紙就碎了。

秦遠拿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不知道要怎麼處置,便拿去請李洪定奪。

李洪看著那些泳裝照片,說:“城裡的娃子們就是心思活絡啊,把這些東西拿去燒了,然後我會找時間給他們做做思想/主/義/教育。咱們公社的知青基本都到結婚年紀了,我知道他們不想在鄉下找對象,不過知青跟知青裡麵也可以處對象結婚的啊。除了給他們上課教育,還是要讓婦女主任幫他們牽牽線,讓幾個大齡的早點解決個人問題。”

這些事情不歸秦遠管,他幫著李洪把那些東西燒了就又回去繼續搜屋子了。

等葛偉和葛建峰的案子查完後,上麵委任呂久天做了代理縣長,他走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督促心肺複蘇的培訓正式開展。

培訓方案是現成的,所以很快就落實下去。

地點就在縣中學,現在放暑假了,整個學校都空了下來,剛好給他們使用,而且這裡還有宿舍,連住宿問題都能一並解決了。

秦遠騎車把許菱雙送到縣中學,她作為培訓老師一個人住了一間八人宿舍。

秦遠幫她把鋪蓋、席子什麼的鋪好,又把宿舍稍微打掃了一遍。

“你們這裡是一樓,晚上睡覺的時候彆開窗戶,防止有那些不長眼的想要爬進來的。”秦遠說:“我知道你不怕熱,不過要是關窗戶太悶,我回頭找人借一台電風扇給你送過來。”

許菱雙說:“放心吧,我又不怕熱,每天晚上都會關好窗戶,不會讓你擔心的</。你現在這麼忙,不用記掛我這邊。我在這邊早中晚三餐有食堂吃,說不定回家的時候還能長胖一點呢。”

培訓期間的糧票已經發到他們手上了,許菱雙提前問過了,按規矩每頓都能吃到葷菜,待遇還是很不錯的。

秦遠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他說:“這樣吧,我跟負責這次培訓的孟主任說一聲,以後隻要我有空,晚上我就騎車過來在這裡陪你。反正我們是夫妻,住一間屋子也是正常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這裡是女生宿舍啊,你住進來像什麼樣子?”許菱雙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懷裡笑著說:“哪個不長眼的要是敢爬我的窗子,我就讓他變得跟葛建峰一樣。”

“好吧,你這一手確實讓人害怕。”秦遠這才笑了一下,表情也微微放鬆了一些。

葛建峰父子兩個已經被移交省城了,後來,葛偉因為情節特彆嚴重被判了死緩,葛建峰倒是因為交代的清楚,而且跟葛偉脫離了父子關係,所以隻判了十年。

葛建峰還被關在縣城的時候就一直嚷著自己生病了,還被押著去了一趟醫院,小道消息傳說他看的就是難以啟齒的男科,不過醫生說他沒問題,懷疑他是因為家庭遭受重大變故而造成的心理原因。

種種打擊加在一起,葛建峰快速的變老了,加上他渾身沒有二兩肌肉,沒多久就變得像個老頭子一樣,可見這種事情對男人的打擊實在很大,有時候甚至比家庭變故還讓人難以接受。

許菱雙又在他的懷裡蹭了蹭,然後笑著說:“你有時候擔心過度啦,我們在這裡培訓而已,不會出事的,你放心好了。”

秦遠親了親她的額角,溫柔道:“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呢?就算晚上我不能住在這裡,我也會在晚飯時間趕過來陪陪你的。”

“好。”許菱雙笑著說:“其實我也挺不習慣的,咱們好像頭一回不住一起呢。”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晚上就跟秦遠住一間屋了,到現在也沒有分開過,這樣為了工作一個人住在外麵,於她其實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秦遠說:“好在咱們家離這裡不遠,我隻要有空就能過來看看你,要不然我肯定會想辦法住過來的。”

把宿舍徹底收拾好之後,許菱雙就送秦遠出去。

在校門口,秦遠又細細叮囑道:“從這裡走出去那頭就是國營飯店,今年開始賣冰棍兒和汽水,你彆舍不得花錢,想吃就自己去買。要是遇到相處好的同誌,也可以請他們吃。你以後跟他們也是同行,多交流一下對你沒有壞

處的。”

“我都記下了。”許菱雙認真點頭。

秦遠這才不放心的騎上車,一個人回公社了。

事實上,他的心裡是有一點點焦躁的,調令到今天還沒下來,時間已經很緊張了,他很有可能要在幾天後收拾行李回到原部隊,不過這些焦慮他並沒有告訴許菱雙,他怕影響她的工作。

第一批培訓的醫護工作人員都是縣醫院的,大家對許菱雙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她靠著心肺複蘇術救了呂久天

的女兒,所以個個都對她挺信服的,培訓起來也很配合。

每一批培訓都是為期三天,到最後每個人都做到標準合格的時候,孟主任會代表縣裡發一張合格通知書,她自己也跟著培訓得到了一張。

許菱雙做事非常認真負責,雖然一開始有些同誌會因為她的相貌對她稍微有一點點偏見,但稍微相處一下,大家會發現她其實很好相處,便有不少年輕女同誌都想跟她做朋友。

許菱雙就在休息時間花錢請她們吃冰棍兒,大家說說笑笑的,她也覺得挺開心的。

第一批培訓的醫護人員在第三天下午全都離開了縣中學,第二批人又很快登記入住。

忙了幾天的許菱雙這會兒正在宿舍休息,秦遠騎車過來看她,順便給她帶了幾個家裡的番茄,讓她當成水果吃。

許菱雙的宿舍裡放著半個大西瓜,這是孟主任給她的,等秦遠坐下來,許菱雙就切開西瓜,跟秦遠一起吃。

他們村也種了一大片西瓜,不過村裡人那麼多,到時候每家每戶能分到一兩個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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