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怎麼可能,大家處對象不都是這樣的嗎?你以為你跟老秦不是?你們倆孩子都這麼大了,還不是一樣肉麻?”
許菱雙說:“我肉麻我承認的,你承認嗎?”
董清泉不說話了,好一會兒他說:“哦,聽說你今天又是請假回來幫忙做手術的?”
“是的,今天有四個車禍送進來的,兩個輕傷,兩個重傷,重傷的那個你也知道,是二院的鄧院長,所以我們醫院把我喊回來了。”
董清泉皺著眉頭說:“怎麼又是這個人?之前那件事之後,我特地找人打聽了一下鄧家,一家子都特彆麻煩。你是不知道,上次幸好你們從多個地方找人壓住了鄧家,要不然,他們能鬨得你上不了學。”
“我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們想鬨,讓他們鬨好了。但我們軍區醫院就真的能被他們鬨翻了?那你也太小看我們劉院長了。”
“這倒是,劉院長這個人看著笑眯眯的,遇到事情的時候比誰都強硬。”
董清泉開車把許菱雙送到家,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許菱雙今天回來的太晚,小陶陶早就已經睡著了。
白嫂說:“傍晚的時候,小陶陶一直在朝著屋門口望呢。望了半天都沒見到你,我看他就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不過一直沒哭,吃了奶我就哄他睡覺了,也挺乖的。”
許菱雙親了親兒子嫩嘟嘟的小臉蛋,心裡微微有些愧疚。
“我明天下午隻有兩節課,可以早點回來陪他。”許菱雙道。
第二天早上,許菱雙也早早起床,小陶陶一睜眼就發現已經在媽媽懷裡了,登時高興的不得了,呀呀的在許菱雙的懷裡撒歡兒。
“看他高興的。”白嫂笑著說:“不知不覺,都五個月大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是啊。”許菱雙說:“小東西比之前重了。”
吃過早飯,許菱雙親了親兒子,坐公交車去學校上課,令她有些意外的是,沒想到鄧素居然沒有留在醫院,而是回來上課了。
鄧素看到她就古怪的笑了一下,然後就拉著幾個女同學開始小聲說話。
上午放學,幾個要好的女同學約許菱雙去食堂吃飯,她擺擺手說:“說好了今天中午要陪兒子,我就不去食堂了。”
許菱雙並不是每天中午都回家的,有時候課業比較多的,她會在食堂吃了飯,然後去圖書館看書。
等下午回來繼續上課的時候,譚小雲一把拉住她走到走廊儘頭,然後低聲道:“許菱雙,有人在學校散布你的謠言。”
“說我什麼?”
“說你……說你在外麵有野男人,是個高大白淨的男人,長得怪好看的。”
許菱雙眼珠子一轉,道:“是鄧素說的吧。”
“我不知道是誰說的,反正我是聽我們宿舍的人說的,現在係裡都傳遍了。你知道的,你一直是係裡的名人,現在聽說你有野男人,大家都很震驚。”譚小雲說:“不過我已經說過他們了,無憑無據的,怎麼能這樣說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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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菱雙說:“昨天晚上我在醫院忙到八點多才回家,因為我以前一個人下班路上出過事,我愛人昨天剛好不在家,所以一個朋友就開車去接我回家了,就這麼簡單。我出醫院的時候剛好遇到鄧素了,所以一定是她說的。”
“鄧素八點多去醫院?去做什麼?她家不是二院的嗎?怎麼跑去軍區醫院了?”譚小雲這個人還是很聰明的,她可以迅速抓住重點。
許菱雙就簡單的說了一下,然後說:“這事兒還是不要說出去了。”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譚小雲有些嫌棄的說道:“不過鄧素這個人真的……太差勁了。自己爺爺還沒度過危險期,她不關心爺爺,居然有閒情逸致在這裡散布你的事情。這種人,我是真的搞不懂了。”
許菱雙說:“不用搞懂,隨她去吧。”
“那你的流言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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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隨它去啊,時間久了就沒人提了。”許菱雙說:“好好學習比什麼都強,等期末一考試,鄧素就知道厲害了。”
大概是這個流言太假的關係,所以過了沒兩天,就沒人討論這個事情了。
唯一不太高興的人大概隻有鄧素,這天中午,秦遠開車來學校接許菱雙回家吃飯,被鄧素一眼見到,她慌慌張張的跑過去,隔著車窗對秦遠說:“這位同誌,你知道自己的愛人背著你找野男人了嗎?我告訴你,我親眼看見她上了一個男人的車,那個男人長這樣……”
秦遠看了鄧素一眼,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你在這裡胡言亂語是什麼意思。但我告訴你,我這個人脾氣不太好,你要是再說一句我愛人的壞話,小心我揍你!”
鄧素嚇得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罵秦遠活該做綠烏龜。
許菱雙上了車,好奇的問道:“我怎麼看到鄧素從這邊跑出去了?她跟你說話了?”
“對,說你找野男人了。”秦遠說:“我剛剛從大院兒出來的時候,碰到沈主任了,好像是鄧院長情況不妙,沈主任被臨時喊過去了。她爺爺都病危了,她還在這裡搞這種小動作,真是不知所謂。”
“學校都沒人理她了,就她一個人蹦躂的歡快。”許菱雙說:“之前她一天到晚爺爺爺爺的,要是她爺爺真的不在了,我看她還能依靠誰。”
許菱雙一語成讖,鄧院長在當天晚上離開了人世。
夜裡十二點多,許菱雙跟秦遠親熱過後,正窩在他懷裡睡得香甜,院子外麵忽然有人大聲喊道:“許醫生!醫院讓你趕緊過去一趟,有要緊事
兒!”
許菱雙晚上折騰的有點兒累,所以外頭喊了好一會兒她都沒聽見,還是秦遠把她叫醒的。
“怎麼了?”許菱雙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使勁的往被子裡麵鑽。
“醫院叫你過去一趟,說有要緊事兒。”秦遠說:“我陪你過去看看。”
“幾點了?我好困啊……”許菱雙根本不想動。
“十二點一刻了。”秦遠幫許菱雙穿好衣服,然後把人直接抱了出去。
喊門的小戰士見他們出來了,才說:“那我回去了。”
“好的,謝謝。”秦遠道。
坐上車子以後,許菱雙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不過醫院離得近,所以很快就到了。
秦遠扭頭一看,見她又睡著了,乾脆就沒喊她,直接把人背進去了。
“啊,秦營長,許醫生怎麼了?”急診值班的小護士走過去問道。
“在睡覺,聽說醫院找她,出什麼事了?是有手術要幫忙嗎?”秦遠問道。
小護士趕緊說:“哦,是這事兒,你們直接去院長辦公室吧,人都在那裡呢。就是……二院的鄧院長走了……鄧家人在鬨事兒呢。”
“知道了,謝謝你。”秦遠就背著許菱雙去了後麵的院長辦公室。
剛走上樓,就發現走廊上站的全是人,有好幾個眼熟的醫生都打著哈欠垂著頭一臉沒睡醒的樣子,估計也跟許菱雙一樣,都是從被窩裡被叫過來的。
院長辦公室的大門是開著的,能聽到裡麵激烈的爭吵聲和哭泣聲。
秦遠輕輕晃了晃許菱雙,道:“菱雙,到院長辦公室了,彆睡了。”
許菱雙被叫醒,揉揉眼睛發現周圍都是同事,她才從秦遠的身上慢慢滑下去站穩。
急診的胡醫生走了過來,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一臉倦容,他說:“小許也被叫來了?我好不容易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剛睡著就被喊醒了。我現在走路都能睡著!”
“我也好困……到底怎麼了?”許菱雙又揉揉眼睛。
“老鄧走了。”胡醫生說:“之前又搶救了好久,還是沒救過來。那個司機倒是度過危險期了,所以鄧家人一直在跟咱們院長鬨,說我們故意不好好給老鄧治療。這不是瞎幾把扯嗎?那天連你都喊回來了,還要怎麼好好治療?”
這事兒是整個軍區醫院都知道的,如果把許菱雙叫回來幫忙了,那就說明一定是很嚴重並且很重視的手術,醫院的醫護人員也會用這個法子來判斷手術的危險程度。
許菱雙他們在外麵站了一會兒,辦公室裡麵的哭聲漸漸變小,吵架聲越來越大。
胡醫生說:“鄧家不是一家子醫生嗎?這吵架的樣子跟我們老家的潑婦罵人也沒啥區彆了。”
許菱雙說:“跟真正厲害的比還是差點火候。”比如秦遠他媽梁杏子。
胡醫生笑了一下,正要說話,就見樓梯口那邊又上來了一撥人,胡醫生撇撇嘴,道:“鄧院長的好朋友過來了。”
“是誰?”
“主管咱們這一塊的郝副市長。”胡醫生說:“我真的不明白,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把我們叫過來又要做什麼?”
不過,半個小時後,大家就知道把他們叫過來的目的了。
郝副市長說鄧家人懷疑這是一起由軍區醫院故意造成的醫療事故,所以需要立案徹查,而最讓許菱雙吃驚的是,這個醫療事故的主謀,居然是她和沈主任。
沈主任說:“你們說我就算了,小許都沒有握過手術刀?你們說主謀是她?”
郝副市長扶了一下金邊眼鏡,然後慢吞吞的說道:“沒錯,這位許醫生嘛,大名鼎鼎呀,聽說可以憑著一雙手感覺到病人體內的具體病情,之前有好幾個大手術,都是在她的協助下完成的。那麼反過來,如果你們這麼相信她,那隻要她稍微說錯一句話,就可以造成一個生命的逝去。”
“你放屁!我們是做醫生的,個個都隻想著救人,誰他媽會想著害死人?就算你是副市長,你就能這麼冤枉人和侮辱人了?”孔醫生破口罵道。
當天負責搶救的醫生裡麵,孔醫生是最年輕的,他才二十幾歲,跟鄧家一樣,他們全家也都是醫生,所以聽到這種混賬話,當即就忍不住了。
郝副市長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很平靜的說道:“你們可以氣憤,但我說的都是實話。鄧家人的懷疑也是很合理的,因為之前這位許醫生跟鄧家產生過矛盾。我們有理由相信她會在這次手術中做手腳,導致鄧院長的死亡。畢竟,參與主刀的都是軍區醫院最好的醫生,既然他們不會出錯,那麼隻有這個所謂的人工X光機會出錯了。”
劉院長冷著一張臉說:“你們可以合理懷疑,不過,你們連屍檢和鑒定都不讓做,就這麼憑空給我們醫院的兩個醫生定罪?”
“鄧院長在本省醫學界德高望重,他人已經慘死,難道你們忍心看到他死後還被人解剖嗎?”郝副市長慢悠悠道:“鄧家人不同意屍檢,這是可以理解的。”
“不屍檢怎麼辨明有沒有醫療事故?就憑你們一張嘴來斷定?你們想糊弄誰?”馬主任也叫了起來,他麵色鐵青,兩隻拳頭都攥了起來,看上去像是要打人似的。
許菱雙拉住了馬主任的袖子,示意他不要激動。
“總之呢,這件事是我負責的,我會找人詳細調查,明天會你們一個調查結果。如果結果證實沈主任和許醫生真的造成了醫療事故,後果你們是知道的。”郝副市長道:“我們絕對公平公正,希望大家可以配合調查。”
“很好很好,我要問問,不屍檢,你們要怎麼一個公平公正法?”徐政委忽然出現在走廊上,他滿麵笑容,眼睛裡透出嚴肅和憤怒。
郝副市長微微一愣:“沒想到這麼一點小事情居然驚動了徐政委。”
徐政委是整個省軍區的一把手,彆看他平時和和氣氣的,但在外麵,他有一個綽號叫“笑麵閻王”,人人都知道他不好惹。
劉院長說:“郝副市長自己都說了,鄧院長德高望重,他的死亡怎
麼會是小事情呢?所以我請來了徐政委,順便,也打電話告知了上麵,京市明天就會派人過來做屍檢和各項鑒定。”
郝副市長微微一慌,不過很快就繼續笑著說:“哪裡用這麼麻煩?你們要考慮到鄧家人的悲傷心情,我已經同意讓他們把鄧院長的遺體運走,並且儘快下葬。”
徐政委說:“慌什麼嘛?遺體在太平間挺好的,我已經派了一個連守在那裡,你們想運走,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是不是?”
郝副市長笑不出來了:“你們這是想做什麼?想反了嗎?”
徐政委說:“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想做什麼?真當我們軍區這邊是好欺負的?隨隨便便冤枉咱們的好同誌,這麼慌慌張張就想給省裡最好的腦外科醫生和年輕的許醫生定個罪名,你們想做什麼?我已經跟郭省長通過電話了,除了上麵,郭省長也會派人過來徹查這件事。這兩年,我們軍區確實比較低調,但不代表你們可以一個個的跑來這裡,在咱們的地盤上這樣欺負人!小郝,你自己跟鄧家是什麼來路,你心裡清楚,我要是你,就趕緊想想怎麼護住自己頭上的這頂帽子,而不是現在還想胡攪蠻纏。”
郝副市長大驚失色,他看著徐政委那張笑眯眯的臉,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看穿了似的。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愧是副市長,到了這個份上還能心平氣和的強壓住驚慌。
“好,不送了。”徐政委手一伸,做出送客的手勢。
郝副市長帶著自己的秘書大步朝樓梯口走去,鄧院長的兩個兒子慌慌張張的追了過去。
許菱雙聽見他們在樓梯上發生了推搡和吵鬨,有個聲音說:“之前說好了的,我們現在必須帶我爸的遺體離開!”
“這事兒我管不了了,你們另請高明吧。”郝副市長說。
“我們現在去哪裡另請高明?你屁股一拍就想走人,我們怎麼辦?我可告訴你,咱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們好不了,你也彆想好。”
郝副市長說:“那我勸你們一句,這事兒徐政委都插手了,你們最好彆鬨了,鬨不贏的。你們可以說是因為悲傷過度,所以腦子一時不太正常,才會說出醫療事故這種話來。現在你們知道搞錯了,好好跟他們陪個罪,這事兒還能了結。要不然,誰也幫不了你們的。”
說完,下麵就一片安靜了,有兩個人腳步匆匆的跑了下去,估計是郝副市長跟他的秘書。
他們的討論聲其實很小,但許菱雙有異能所以才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聽完之後走到沈主任的身邊,低聲問道:“沈主任,我跟鄧家有矛盾,他們整我我能理解,但您是為什麼被盯上了?”
沈主任說:“你搞錯了,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你才是附帶。”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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