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022.7.13
高長鬆的內心十分崩潰,誰能想到修煉成精的鸚鵡也是個直腸子呢!而且一點都不講究,在室內就拉了……
他心神大動,幻術差點就要解開了,好在關鍵時刻高長鬆穩住心神,想:人家是有翅膀的,自己隻有11路,根本跑不過,好歹等念好咒,搞清楚他怎麼來的再說吧。
高長鬆:我忍了!
五色鸚鵡清空肚腸還不夠,他在屋內遨遊一圈,最後在黃千裡的坐具前拍打翅膀,那裡擺放著一張小案,高長鬆眼尖地看見了先頭給黃千裡拿來的酒,顯然這人不好好做生意,先昧下幾瓶一品。
高長鬆砸吧嘴:不會吧?
小貓咪喝酒也就算了,鸚鵡也會如此嗎?
破罐子破摔的高長鬆仔細觀察,他封陶罐用的是傳統木塞,比照紅酒塞,高長鬆還準備了開瓶器。
隻見那鸚鵡高昂頭顱,月光散落在鳥喙上,那竟不像是鳥喙了,泛著鐵器的冷光。
鸚鵡自高處俯衝,借著衝勁,狠狠往瓶塞中來了一下,高長鬆倒吸一口涼氣,是隻狠鸚鵡啊!
之後更是如魯智生倒拔垂楊柳似的,才一下子瓶塞就出來了。高長鬆看著,想那塞子不固定在他鳥喙上了嗎,就見鸚鵡隨便找了個門框抵著拔了拔,木塞順利脫出。這一番舉動行雲流水,顯然是慣犯。
高長鬆看他鳥頭都埋在器皿中,不由深思,想若酒液不夠高了,他難不成能烏鴉取水?不,也不一定,畢竟是成了精的,把自己鳥喙變長也不是難事吧?
又見這鳥飲半天酒,再起身時已是微醺,他倒是個會存酒的,還不忘把塞子叼起來再塞回酒瓶中,自己歪七扭八地飛一陣,啾啾兩聲後又開始唱了。
活像是喝醉後鬼哭狼嚎的ktv麥霸。
而弄清一切的高長鬆就不放任他了,掐訣便念咒語道:“住!住!住!”
這可是孫悟空用過的定身術!昔日蟠桃會前,王母命七仙女去摘桃子,孫悟空聽見此會不邀請自己,便對仙女用定身術,將他們定在桃樹下。
這鸚鵡若有些防備,也不該給高長鬆一擊即中了,此刻飲完酒,醉得路都要走不動了,才會被得手。
那搖晃著的小鸚鵡飛到一半直挺挺地朝下落,好在高長鬆眼疾手快,解除幻像接住了他。
高長鬆:好球!
他捧著五色鸚鵡與他對視,那鳥一下就被嚇醒了,高長鬆硬生生從他的鳥眼中看出懼意,隻見這鸚鵡淚眼汪汪的,差一點就要擠出眼淚了。
高長鬆肯定不會同情他啊,這可是酒水小偷,而且還深夜擾民,肯定要治一治/高長鬆先給他補上一道捆仙繩,又怕小鳥法力無邊給逃脫了,乾脆在他身上貼了道符籙,隨後晃動睡死死的黃千裡,把他搖醒。
邊搖高長鬆還思考,這鸚鵡莫不像胖丁,歌曲還帶催眠功能吧?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推測得很對,要不然黃千裡怎能睡著,他可不是這麼心大的人!
不對呀,不是說讀書人的浩然正氣能護身嗎?這都能被放倒,也太脆了吧!
沒了五色鸚鵡的歌聲,黃千裡一會兒就被搖醒了,他迷蒙地睜大眼,看清高長鬆後才意識到此非夢境,趕忙問:“十二郎可將前朝亡魂超度了?”
高長鬆無語道:“這可沒前朝亡魂,隻有一善吟的精怪。”隨即將被五花大綁的鸚鵡出示給黃千裡看,順便將剛才發生之事說與人聽。
黃千裡看這淚眼汪汪的鸚鵡,也無語得不行,他伸手戳他的羽毛,鸚鵡精都要荷包蛋淚了。
黃千裡吐槽:“這精怪與尋常鸚鵡也無甚區彆。”
*
解決黃千裡的事後,高長鬆連夜溜回家中,那鸚鵡自知逃無可逃,擺爛似的躺在高長鬆手心,也破罐子破摔,不掙紮了。
這等從容的氣度隻維持到進高長鬆的小院,進門後,鸚鵡全身上下的羽毛都炸立起來,頂著一層兩層三層的禁錮符籙掙紮起來。
高長鬆都側目了:掙紮得還挺激烈?
他並不是很懂鸚鵡為何如此,他不都認命了嗎?
可下一秒高長鬆就知道為何了,因為烏雲一溜小跑從屋內躥出來。不,絕不能用一溜小跑來形容他的速度,堪稱是風馳電掣,若不是高長鬆護得快,準被直接叼去。
高長鬆:!失策了,忘記貓與鳥的關係了!
他忽然想到其實烏雲對驩頭先前也有點意動的,可不知是因為企鵝看上去不那麼“鳥”,還是因為驩頭實在是太大隻了,最後烏雲還是放棄了在驩頭身邊打轉。
可鸚鵡不一樣啊,他可是標準鳥類,是在貓咪捕食名單中的,高長鬆忽想到現代同時有貓與鳥的家庭,那鳥定然是鎖在籠中高高掛起,倒不是說擔心他逃跑,惟恐被貪心的貓咪盯上,沒有鐵籠的保護,啊嗚一口就沒了。
高長鬆以雙手護鸚鵡,將他蓋得嚴嚴實實,烏雲跳了好幾個來回還沒吃進嘴裡,不滿道:“十二郎你這是為何。”他喵喵叫道,“他難道不是來給我打牙祭的嗎?”
高長鬆黑線:“當然不是,這是我從黃郎家捉來的。”
烏雲道:“什麼!那更該好好處置了。”他眼睛撲閃撲閃,心中瘋狂呐喊“快投喂於我吧”。
高長鬆想:你捕點普通鳥類跟魚也就算了,吃開靈智的,那也太慘了吧。隨後義正辭嚴拒絕了烏雲。
這番官司也驚醒了陳子航,他本就在打坐,對外界的聲響一清二楚,讓高長鬆沒想到的是,平日裡悶頭大睡的驩頭竟也偷偷推開高翠蘭的房門,躲在門口看他們,哎,不知那門如何擋住他日益圓潤的身軀呢?
這回也不怪高長鬆區彆對待了,這要是不小心了就要出鳥命啊!
他先側身閃進陳子航房中,對還躍躍欲試的烏雲道:“你不能進來。”隨後對還在那裡偷瞄的驩頭道,“你進來吧。”
這可真不是他厚此薄彼,不是想著鸚鵡才受過驚嚇,同族在身旁會更容易鎮定些嗎?
烏雲氣急,喵喵喵直叫,高長鬆依稀聽見他呼“天道不公”,這就更讓人無語了,不讓他吃鳥而已,就扯上天道了,不能夠吧?
其實陳子航看見高長鬆招呼驩頭也一頭霧水,那不應該全擋門外嗎?
驩頭閃進屋後,高長鬆賊兮兮地關上門,立刻跟陳子航說:“二師叔啊,可否把門鎖死些,我怕烏雲闖進來。”
他隨後交代了鸚鵡的罪證,還表示:“便如此,也罪不至死吧。”
陳子航頷首,當然咯,他們是正經門派,喝杯酒就要命償,那是魔道作風。
最後便是三堂會審,三堂分彆是高長鬆、陳子航以及完全不在狀態的驩頭。
驩頭:啾?
高長鬆解開定身術,如此,那鸚鵡便能開口吐人言,隻是翅膀還被箍著,高長鬆審問他:“你如何日日飛入黃郎家中,擾人清夢?”
鸚鵡的說話聲如他的歌聲一般清脆悅耳,眼下門外守著虎視眈眈的貓妖,他自然不敢造次,恭敬道:“仙人有所不知,我本是杜康鳥之後。”
青天大老爺高長鬆打斷道:“何為杜康鳥?”
原來這杜康鳥跟“杜鵑啼血猿哀鳴”的杜毫無關係,而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的杜康。
杜康,根據《史記》記載,是夏朝的國君,也是中國的釀酒第一人,據說他的酒香曾醉倒空中飛的鳥兒,五色鸚鵡說,他是那醉倒的鳥兒之後,才稱自己為杜康鳥。
高長鬆聽後也不大信,夏朝指不定還沒有五色鸚鵡呢,總不成他是雜交出來的吧,他嚴重懷疑對方是自己好美酒,又要往來曆上貼金,才自稱為杜康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