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他真是不稱職的父親!
他淚眼汪汪地想:不行,要從今天開始當個好父親!
……
50點任務點順利入帳,高長鬆卻頭疼不已,哎,他給驩頭從哪弄出媽媽,總不能說他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夜深人靜時,憂鬱的高長鬆將宣紙鋪平在案板上,向遠在長安的鐘離珺傳達自己的愁思。
一個月後,鐘離珺收到來自烏斯藏的信。
鐘離兄:
我真是不稱職的父親,近日見驩頭情緒不大對,難得有閒才關注他。驩頭吃得好睡得香,今兒早還吃了三張蒸餅並一碗麵片湯與一枚煮雞蛋,可惜精神鬱鬱,我見他在泥裡打滾後遙望鳥窩中一家人,深知他是思念親人。我雖知你在長安辦皇差,不想打擾,可除你外實在無人清楚驩頭習性,隻能來問詢一二雲雲。
高長鬆信寫得文鄒鄒的,翻譯成大白話就這樣,鐘離珺讀完後正兒八緊思考,想驩頭是異人,那肯定也跟人一樣會憂鬱,生心魔對吧,可如何安撫他還真不知道。
他隻能將自己知道的寫入信中。
長鬆弟:
我知你養娃艱難,可卻幫不上忙,這驩頭的蛋是我在大荒發現的,那片雪地中隻見他同族的屍體,想來是遭逢禍事,我憐惜他幼弱才帶回撫育,若無你的細心照料,這蛋還真孵不出。
想到這他停筆,隻覺自己沒寫到正事,略作思索後又到。
生父母既雙亡,養父母就是他的父母,你將他孵出來算是他的半個父親,我雖將他帶入長安卻未儘養育之責,隻能拖人給你送些草藥丸,一些是給驩頭的,一些是給你的,不必客氣。
寫著寫著,因高長鬆說到驩頭早食吃了些啥,他也話鋒一轉,開始書相關內容了。
長鬆弟你所製的腐乳與豆瓣醬在長安城中大賣,我吃了一壇腐乳感覺甚好,可再去店裡就買不到了,可否給我寄些過來,金銀已隨包裹給你。
兄鐘離留。
這一來一回兩封信孫元翔沒看見,否則肯定要逼逼叨叨,說他們在寫什麼玩意兒了。
這跟將一家老小寄放在鄉下,自己進城打拚的外來務工人員有何區彆!
信寄完後,鐘離珺又開始收拾家當,下個月洞東勝神洲有一五年一開的洞府,全天下的修道人都會聚集在那兒等洞府開放,碰碰運氣,他也不會錯過這種難得的機緣,肯定要去湊熱鬨。
上回進洞府時他還年輕,沒討到好,希望這回能有所收獲吧。
……
將信寄往長安後,高長鬆對驩頭關懷備至,都親自教他念“papa”“阿耶”了,高香蘭他們用無語的眼神看向高長鬆。
叫大兄還差不多,十二郎還沒娶新婦呢,怎麼就想當阿耶了?
哎,實在是好為人父。
這些編排高長鬆是不知道的,他除了帶娃還要緊盯酒坊,閻大匠動作是快,不出一月,活在繪卷上的蒸餾酒房便展現在高長鬆麵前,他激動得都要打哆嗦了,這可是元朝末年才登上曆史舞台的酒坊啊,這麼一整,超前了六七百年!
建成後就要嘗試自行釀酒了,明代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就記載了蒸餾酒的發酵過程,大體就是將糯米、梗米、粟或者大麥等糧食蒸熟後跟酒曲混合發酵。
酒曲在唐代還是很好買到的,官營的酒坊中就賣酒曲,到時候隻要按照稅法給政府返點就行了。
高長鬆也不求酒曲有多好,本來他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釀白酒,隻要有白酒,那就高於時代一大截,至於白酒內部pk品質好壞,這是未來的事。
第一批酒曲並糧食的發酵時間並不長,七天足以,隨後就是天鍋蒸溜,為慶祝他酒坊蒸出第一批酒,高長鬆特意請了黃千裡、閻大匠等人上門品嘗。
高長鬆看碟中清亮的酒液,心中湧起萬丈豪情:這!就是他踏入長安,走向世界的基石啊!
“來,乾了這碗白酒!”
黃千裡聽後搖頭晃腦地表示:“輒拍案浮一大白,白,為酒盞之意,以酒盞名酒,言簡意賅,好名啊好名!”
說漏嘴的高長鬆:對哦,這還沒取名呢!
閻大匠盤腿坐在案前,他比在場所有人都高一大截,陳子航本來就高挑,此時還有毛氈毯保駕護航,都比他迷你一圈,此時隻見閻大匠手捧酒杯,細細端詳,那清亮的酒液中倒影著他的麵龐。
也不知他研究出什麼,閻大匠一樣頭,把滿滿一碟酒乾完了。
毛氈毯中傳來陳子航甕聲甕氣的誇獎聲:“不愧是閻大匠!”一口悶了!
在場人中敢這麼著的不多,黃千裡、楊晨等人經曆過上一輪的醜態百出,此時都小心翼翼地啜酒。可酒量都是壘出來的,沒積年累月的練習,就是不行。
酒過三巡後,這露天場就不一樣了。楊晨的酒品比較好,如嬰兒一般趴在案頭酣睡,黃千裡則跟個呆子似的傻笑,鸚鵡夏五郎也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竟頂著烏雲的壓力在黃千裡的案上翩翩起舞,鬼哭狼嚎道:“既生瑜,何生亮啊~”
也不知他被勾起了什麼傷心事。
高長鬆視線逡巡一圈,在看陳子航脫下毛氈毯直麵陽光時大驚,隻見他一寸一寸挪移至閻法德身旁,滔滔不絕傾訴自己的崇敬之情。
高長鬆暗歎:好家夥,真酒連社恐都能治嗎?
而閻法德竟然是在場人中唯二清醒的,高長鬆看他麵色嚴肅,麵對激動的陳子航還不斷點頭,這令高長鬆驚奇,他還專門走到閻大匠身旁,才發現他連瞳孔都不對焦了。
哎,又是一個喝醉的。
這群魔亂舞的景象讓高家三姐妹十分害怕,哪怕是年紀最小的高翠蘭都深深記住“不得飲酒”這條鐵律。
喝醉的話就太丟人啦!
……
農曆四月二十七是高香蘭的生辰,聽聞她修行略有小成,高長鬆精心炮製了一件禮物。
高香蘭學得是煉體功夫,按陳子航的說法,她在修行上不是很靈光,可好在能吃苦,半點大孩子,又是小女郎,能堅持揮拳五千下、一萬下已經很不得了,更彆說她日日練了。
哪怕是高長鬆都得承認,自己是不如高香蘭的。
好在高香蘭自己也是愛舞刀弄槍的,哪怕在開放的唐代,多數女子形象都是弱的、柔的,貴族女性化化妝、打打馬球、賞賞花,一天就過去了,普通人家也有商婦等事業女性,可這樣的人很少,自己跑商時還總受人排擠。
高長鬆有來自現代的靈魂,他是不大在意的,而且家中最立得起來的就是高香蘭,因此他無論做了什麼生意都會跟高香蘭細細解釋一番。
高香蘭好強,隻要是高長鬆交給她的都會做到最好,可你若說她很喜歡經商,那好像又沒有,隻有在她練功法時才能看見她眼中閃著光。
因此,高長鬆特意去鎮上鐵鋪,他到鋪前看時,隻見三人在打鐵,高長鬆便問:“有甚好鋼鐵?”
打鐵的看高長鬆斯斯文文,又想他是賣豆腐做醬的,就笑道:“十二郎可是來打菜刀鐵鍋的?”
誰知高長鬆不僅搖頭,還給他一卷圖紙,展開看後打鐵的瞪大眼睛道:“喔唷,這可不好弄啊。”
高長鬆問:“能打嗎?”
對方道:“需花些時日。”隨後跟高長鬆說要耗的時間。
高長鬆一聽,正好在高香蘭生日前能趕上。
嘿嘿,他要給高香蘭準備一份她一生難忘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