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元翔奇怪極了,以往隻有他約鐘離珺的份,他可不會上門找自己,當自家門被敲響時,孫元翔受寵若驚。
他是個享受生活的人,又是散修,因此他買了小廝與婢女,婢女給他打扇子,小廝殷勤地端來瓜果。
鐘離珺一本正經地問完,孫元翔的下巴要脫臼了。
他狐疑地看著鐘離珺:“你是鐘離珺嗎?”
鐘離珺:?
對上後者迷茫的眼神,孫元翔倒吸一口冷氣,抱頭自言自語道:“是了、是了,隻有他才會以如此眼神看我,根本不知我話中的深意。”
“你這怕不是給族人打聽的,那輪不到你,漢鐘離在東勝神洲很有些臉麵,你們又是家傳修道,沒聽說祖上出過煉器師。”
鐘離珺更奇怪了,他想,為什麼孫元翔要說這些沒營養的話呢?這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又想,身為友人,他應該多包容孫元翔,用現代的話來說,他就是話癆。
孫元翔不知自己被打成話嘮,他絮絮叨叨許久,終於扯回正題了。
“大安的學校……你說得定然不是私學、官學,聽說他們的學校跟我們這兒差不多,教得還是經史子集、四書五經,學校也隻收人族郎君。”
他又扯開話題:“妖族的有誌之士抗議了好幾回,你彆說,他們比命長,真有治學不錯的……”
再往後扯就是大安國怎麼隻接受人族考試啊,就是因為這樣妖族也時有不忿啊!
好在妖族會作為“國師”直接攝政,國家對妖族領地也管得寬鬆,這才沒有出大簍子。
政體上他們還在搞郡國並行製呢!
孫元翔胡吹了一大通,鐘離珺竟就乖乖聽著,真難怪他倆能成朋友,要不是鐘離珺如此天然,他早就打斷了。
好在最後孫元翔還記得把話題扯回來,鐘離珺艱難提取信息。
人家的意思是,修道之人的教與學也是分官學、私學的。這裡的官學那一定不是指皇家設立的“六學二館”,而是指“名門正派”。
大派、小門小戶、邪/教區彆可大了。
孫元翔的意思是這樣的:“東勝神洲有點好,女修多,你看偌大一個唐國,都找不出女修。”
又說:“煉器師跟我們不同,你學符籙需要點靈光,天賦的高低能區彆人修道路是否平坦。煉器師不僅要有天賦,還要有基本功。”
他說了一大坨,鐘離珺精簡完就是,她得先去書院,或者精舍,學完了基本功再去找散修或者煉器門派單獨指導。
因為加入門派是要交作品的,作品不合格,人家憑什麼培養你,知道供出一名煉器師要多少錢嗎?
先上專業課中的通識課,對各項泛泛了解而不精,隨後再選小方向精修唄。
鐘離珺就差做筆記了,但這隻是個比喻,修道人的腦子都好使,靈台清明,記憶力很好。
他還記了幾家挺好私學的名字,就是負責基礎教育階段的。
孫元翔先呼啦啦報了一大串,等說完就扭捏了:“這……我也隻是道聽途說,準不準,我是不曉得的,這樣,你先去問問咱本土的煉器師,他們跟大安國一向不對付,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這座城市裡沒人比他們更了解那兒的行情了。”
隨後從腦海中搜刮出人的名字與住址,甚至還寫了封引見信讓他上門拜訪。
於是鐘離珺又被從一處地方指使到另一處,這心思搜集工作不算浩大,卻足夠漫長,當他搜集到足夠準確的消息時,長安城的修士們都知道鐘離家又出了一名年幼的、有天賦的女性煉器師,他還準備把人送到大安國。
可見流言傳播得有多快,內容又有恰當的歪曲。
等他了解得差不多了,鐘離珺也喝完了最後一滴酒,於是他嘴巴一抹,去官府辦了到烏斯藏的路引,瀟灑訪友去了。
高長鬆:???
鐘離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實際上我是來吃肉噠!
而長安城內唯一能管到鐘離珺的八仙之一鐘離權姍姍來遲,他想:我不就出去收了個小妖,渡化幾個修道的好苗子?怎麼曾孫子不見了?
就聽見老友一臉八卦道:“你的好孫子帶女兒往大安國求學去了!”
漢鐘離:???你說什麼?!
我曾孫子什麼時候有女兒了?!
謠言就是這樣,越傳越離譜、越傳越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