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卵五郎昏了頭還是怎的,竟然忘了這點。
高長鬆又立刻道:“我還以為你是知道的,先前我同你說要找人照顧豬仔與母豬,那可不是照顧到炕上的照顧,隻是讓他們生養更好些罷了,我想豬剛鬣原型跟他們肖似,估計是個會養豬的,乾脆派過來,哪裡想到竟出現如此烏龍!”
他說著說著,語氣越發重了,高長鬆痛心疾首:我的小豬!我的大棚!
真是氣死個人了!
豬八戒聽到這,先是鬆了口氣,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是他也是絕不能接受跟後宮三千母豬親親我我的,眼下誤會說開了,他的那股氣不知怎的就散了。
隻是……
豬八戒向卵五郎投以死亡凝視,仿佛在說,你完蛋了!
卵五郎也一點都不慌張,他甚至有些高興,本來,他以為高長鬆要抬舉豬八戒,哪怕是俘虜了他,都不讓他勞作,而過上豬中皇帝的日子,這不可能讓他不吃味。
可現在一看,高十二郎還是很有數的,管他曾經是不是大王,做了俘虜一樣什麼活都要做,照顧那些臭烘烘的豬仔,這哪裡是好差事,他覺得豬仔臭,都避之不及,眼下落在豬八戒的頭上,豬照顧豬,正合適。
想到這,他身邊都要飄起小花。
高長鬆看兩方不知怎的,似都被安撫住了,心中依舊在滴血,不過是個誤會,他的大棚就毀了……
他揮手對豬八戒道:“既然是你破壞的,便給我速速複原了,那些壓在大棚裡的小豬仔也要快搶救,要是死了我就讓你的糧對衝。”
他威脅豬八戒道:“這可不是明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要是傷了我的豬仔,我就扣你的糧!”
豬八戒還嘴硬道:“這有什麼,不過就是給壓了一記,彆的不說,這些豬雖然可惡,生命卻很旺盛,你既然交到我手裡,我肯定不讓一隻死了。”心說,絕對不給你扣我吃食的機會!
誠然,豬八戒是討厭豬,可他照顧自己都照顧這麼多年了,對豬仔的性情乃至於生活習慣都很清楚,隻要他用心,就不怕照料不好。
怎麼說呢,他也不想得罪高長鬆就是了,看他這麼氣,要是給自己穿小鞋怎麼辦?
他想起高長鬆變身烏雲跟他對打的模樣,想他堂堂天蓬元帥,也算個見多識廣的,竟然看不出高長鬆用的是哪一門法術!
這無非就幾個可能。
其一,高長鬆跟從名師,此師輩分高又掌握了詭譎法術,將其傳給高長鬆,這種他豬八戒肯定是惹不起的。
其二,高長鬆是個不世出的天才,隨便想想,物色物色,就整出一套極其適合自己的法術。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修真界的天才是真的多。
當然了,如果他自己是天才,豬八戒也惹不起,以後要是有了發展怎麼辦,還是不率先得罪了。
*
再說高長鬆,原本費儘九牛二虎之力的大棚倒了,他這兒需要一個新的大棚。
高長鬆想想,把豬八戒打發到山上去了,他讓豬八戒去找房梁,得是適合搭建大豬舍的房梁,這需要好十幾根呢!
至於剩下的活兒,不過是挖溝壕雲雲,這些高長鬆準備自己先做了。
於家村的施工隊都回自家村子了,人家也要貓冬,而且在家附近練習騎射不香嗎?
唯一能讓他們興高采烈過來的,估計是兩村之間合辦的蹴鞠賽,那彆說是於家村的人要上門了,恐怕他們那的小娘子、小郎君都要上門來觀看。
在唐代,蹴鞠就是這麼受歡迎。
那沒郎君來幫忙,高長鬆一個人犁地夠嗎?
答案是肯定的,哪怕是他們家的長工,都爭著要乾活呢,是高長鬆沒讓。
至於他為什麼沒讓,那就要到深夜才能揭曉了。
*
夜聲人靜時,月上柳梢頭。
才七八點的光景,天已經完全黑了,搖曳的火燭光透過紙糊的窗框,映入人的眼簾。
高長鬆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直到最後一根火燭熄滅,才動身。
等級的危機感讓他鼓足了勁想要趕超豬八戒,這就不得將修煉融入生活中的方方麵麵。
高長鬆覺得自己哪裡都差,差無可補,隻可惜,像他的幻術與德魯伊,在眼下階段隻能靠自己摸索探究,旁人說什麼,都是沒什麼用的。
可鐘離珺給他出了個好點子,讓他鍛煉兌換來的基礎劍招。
隻聽鐘離珺認真道:“你用劍氣犁地。”
高長鬆豎起耳朵道:“什麼?”
他覺得自己沒聽清楚。
鐘離珺改口了,他說:“劍氣犁地效果很好,淩霄派的人總是那麼乾。”他說,“劍氣本就是無形的靈氣包裹著劍刃,被甩出去,這是天地精華凝結後形成的氣,雖然一開始暴虐,可很快,隨著其中淩厲的攻勢消散,就隻剩下精純的自然之氣。”
他老神在在道:“所以被劍修犁過的地,收成都特彆好,你也可以學學他們,用劍氣犁地。”
高長鬆:“……”
怎麼說呢,不愧是貧窮的劍修,真是什麼都能掙錢,讓人大開眼界。
可他不得不說:“我還不怎麼會發劍氣。”
這不是基礎劍招的傳授部分,是進階版,如果沒有買的話就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高長鬆試驗成功過一兩次,但在他看來,都是偶然。
鐘離珺卻說:“等你把豬圈的地都犁平整了,劍氣就能融會貫通。”
高長鬆看著自己手上的劍,略有些懷疑,但告訴自己:乾吧乾吧,不乾小豬仔就沒地睡了,真要把他們凍死嗎?
練吧練吧,等到神功大成了,他就可以一隻手把豬八戒壓著打了!
隻不過……
隻能揮出淺淺一道劍氣的高長鬆狐疑道:劍修真的用劍氣犁地嗎?
這也太慘了吧!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一劍西來、刨坑種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