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劉庭象越來越錯愕,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他不得不解釋道:“其實,你看這華麗,實際上不過是東華國流行的裝修風格罷了,許多妖族也會將族地建成宮殿的模樣……”
劉庭象覺得高長鬆解釋得很勉強,可看他強作鎮定的模樣,又深知自己不能戳穿老板,默默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不多時,豬八戒等人魚貫而入,分坐在長案前後左右,這回,一直沒什麼聲息的觀音終於被觸動了,他狐疑地看一眼豬八戒,仿佛在說:你怎麼在這裡?
好怪哦!再看一眼,真的好怪哦!
豬八戒根本感受不到觀音的凝視,他轟隆一聲坐在地上,像一座小山,而他的肚子也像是皮球一樣溢出來,軟軟地塞進案桌底下。
塗壽等人依次落座,他們還是很畏懼豬八戒的,
無論是他左右都空了一張座,隨後一順溜地擺開。
高長鬆看後略有些無語,心說豬八戒就像是惡霸工頭。
位置有定數,他自己也坐豬八戒邊上,高長鬆倒是不挑剔,豬八戒除了身軀比較龐大外,是一非常精致的豬妖,哪怕跟小豬仔朝夕相處,身上一點異味都無。
哎,放現代,他肯定是噴香水的都市精致男。
豬八戒另一邊緊鄰觀音,高長鬆心說:八戒啊八戒,你可千萬不要犯戒啊,觀音菩薩看著你呢!
但另一方麵,高長鬆又有點壞心眼,想看看他倆會生出什麼化學反應。
豬八戒等人張羅著將吃食擺上桌,恰巧高長鬆聽見屋外有人敲門道:“許是酒樓送菜來了,我去看看,你們先開桌。”
黃鼠狼精諂媚又內卷,當即站起身道:“大王,我與你同去!”
高長鬆無語道:“不用叫大王,十二郎即可。”
妖怪們經常叫錯!
高長鬆離開後,豬八戒他們立刻撒歡了,他跟卵五郎同時舉筷,指向案上碼得嚴嚴實實的燒豬肉。
卵五郎動作沒他快,不爽道:“豬剛鬣,你不是要學佛嗎,吃什麼彘肉。”
觀音默默點頭,對啊……
豬八戒張開血盆大口:“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如果我的虔誠能被酒肉動搖,那俺老豬還信什麼佛呢?”
又喃喃自語道:“不過這日子是過得很好,有吃有喝,就差娶了媳婦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哎,要是能天天過這日子,俺老豬還去西天取什麼經呢?”
高長鬆沒想到的是,自己才離開一小會兒,豬八戒就連續踩雷,觀音菩薩投以死亡視線。
劉庭象看豬八戒跟卵五郎大快朵頤,淩亂了,他嘴唇微動:“這……主家還沒來咱就開餐,不好吧。”
他給普賢菩薩當坐騎,那身份連奴隸都不如啊,彆說先動筷子,連同桌吃貢品的待遇都沒有。
豬八戒大手一揮道:“沒事兒,十二郎不是在意這種事的人,他也就自斟自酌幾杯,都不跟咱們同桌吃飯。”
卵五郎以前受卵二姐疼愛,都指揮贅婿豬八戒給他布菜,而且妖怪沒那麼多人族的彎彎繞,他啊了一聲:“還有這規矩?”
他還是有點怕十二郎的,但看半半拉拉的燒豬肉,他也擺爛了,算了,就這樣吧!
豬八戒比較會來事,他還挺擅長擺欺男霸女的譜,看沉默寡言的觀音與戰戰兢兢的白象,趁著高長鬆沒來樹威信道:“凡事也講個先來後到的順序,我既然是早來的,少不得以我為先,你們報上名來,根腳都是什麼?”
白象戰戰兢兢道:“我叫劉庭象,先前是其他州的流民,逃難來東華國,如果不是高十二郎收留,都不知道去哪裡。我的根腳是象,沒啥擅長的法術,隻有一把子力氣。”
卵五郎陰陽道:“說什麼一把子力氣,在場的都是妖物,誰沒力氣?”
劉庭象給嚇得一蹦三尺高,他顫巍巍地來到卵五郎身邊,提著酒壺道:“我給您賠罪……”就要倒酒。
他還真是無師自通了職場規則。
豬八戒又不樂意了:“你給他倒什麼酒。”想起卵五郎的工作,他就很不爽,這一看就是針對俺老豬的!
“他酒喝多了會手抖,到時候提不起刀,誰知道割得準不準,彆自閹了。”豬八戒損人時嘴皮子也很溜。
卵五郎勃然大怒道:“你!”
劉庭象這下明白過來,這兩位大王的關係不怎麼好,夾在中間的他成為了小可憐。
哎,其實論原型,他真一腳一個小朋友,
隻可惜就被菩薩收去當坐騎,他壓根沒造過殺孽,劉庭象的性格跟白仙肖似,都有很軟弱的一麵。
觀音混在其中,默不作聲,實際上他正借著夾菜之餘打量豬八戒,以他看來,豬八戒怕是被東勝神洲安逸的生活給腐蝕了,樂不思蜀!
不行,回去後定要算一算,他是怎麼流落到此的,不應該在烏斯藏待機嗎?
過一會兒,高長鬆回來了,一場潛在的爭端消逝於無形,忙碌的資本家也很會讀空氣地離開,給他的職工們留下空間。
……
是夜,觀音睜開眼。
隔壁屋,劉庭象正陷入不安的睡眠中,他被噩夢纏繞,一會兒想到可能遭受的職場霸淩,一會兒又看見菩薩慈眉善目的臉。
“不……不要,我都連續工作三百年了。”
夢中囈語都帶著股委屈之情。
觀音幽幽地看向牆麵,決定先放下白象,他跟普賢的關係較普通,更何況,這落跑人間的白象未嘗不能成為一難。
九九八十一難,還沒準備齊全呢!哪怕滿了,也得有備選方案啊!
觀音菩薩跟孫悟空一樣,拔發即為化身,而他本尊則化作原型,飛回普陀珞珈山。
木吒躺在紫竹林間隙的草地上,睡得正香,耳邊忽傳來慈悲的呼喊聲道:“木吒……”
他一個激靈,直挺挺從草地上彈起來,還不忘用袖子擦把不存在的口水,看著觀音慈悲的麵容,木吒心道:壞了!
嘴上卻:“菩薩,您回來得真早,有什麼吩咐?”
菩薩不置可否道:“你替我去看天蓬元帥在做何事。”
他也不說自己在東勝神洲看見了豬八戒,隻放手讓木吒調查。
菩薩在木吒麵前來去匆匆,化作一道流光,不知飛哪去,隻留下木吒在原地撓頭,天蓬元帥,哦,是調戲嫦娥後下放的天蓬啊,那可是當年的大案!
他回味悠長地八卦一番,死活想不起來對方被貶到凡間何處,兜兜轉轉一大圈,才落地烏斯藏。
那是一個靜悄悄的晚上,高老莊的燈火滅得乾淨,看四下無人黑燈瞎火,連土地跟城隍手下的官吏都一同陷入夢鄉。
木吒如其弟一般,表現出混世魔王的一麵,雙手持渾鐵棍“咚咚咚”“咚咚咚”不斷搗地。寧靜的村莊被他驚醒了,睡在屋前的大黃狗發出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吼叫,間或夾雜著村人的叫罵,聽那嘻嘻索索的聲響,恐等不了半刻就有人提鞋來揍他。
土地公打著哈欠從地裡鑽出來,然而,等他張開一條細縫的小眼睛看清楚木吒的模樣,滿腦袋的瞌睡蟲都給嚇醒了,作揖時腰幾乎對折彎到地上:“惠岸行者,小生這般有禮了。”
惠岸行者是木吒的法號,他身為觀音身邊的護法,不要太有排麵。
木吒擺擺手道:“免禮吧,此番前來是跟你打聽個事兒。”
“天蓬……豬剛鬣這名字你可聽說過?”好險好險,差點就說出天蓬的本名了,在地仙麵前還是給他留點麵子吧!
木吒聽說過西天取經的事兒,有心給豬八戒賣好。
土地公連連點頭:“我知道,他可是莊上一元養豬大將!”
木吒表情扭曲了:“養豬大將,你沒搞錯吧?”聽說他一出生就凶殘地把同胞豬仔全部咬死,對自己轉世身份深惡痛絕,這還能去養豬啊?
土地公會錯意,以為木吒在追究豬八戒以前犯的事,順口說道:“您是不知,自豬剛鬣被菩薩點化過後,就離開了他做贅婿時居住的洞府,過上了自食其力耕作的生活,也不知何時跟高老莊上的十二郎產生交集,做他手下的活計。
”
木吒理解了一下,這名高十二郎具有雙重身份,又是修道者又是富商,他不僅給人族創建工作崗位,還收攏周圍的妖怪一同給他打工,教化他們,是修道者中的楷模。
“最近很久沒聽見過豬剛鬣的哼哼聲,或許是跟高十二郎一起去外國了。”
木吒又梳理一遍,認為他可以跟觀音交差了,把土地公趕去睡覺後,又飛回珞珈山。
珞珈山中,觀音菩薩正盤腿坐在蓮花中,閉目養神,木吒三言兩語彙報完調查結果,背著手站到觀音身側。
觀音沉吟了半天,不得不承認這是巧合,而且按照烏斯藏村民的說法,高長鬆遲早要回家,難免帶上豬八戒。
他想,隻要在西遊開始前給高長鬆托夢就行了,西方極樂世界的使者托夢,就算是疏狂的修道者,也是得掂量一下的。
隻是……
……
遠在東勝神洲的豬八戒睡在吸滿陽光的稻草堆上,不僅不嫌乾穗條紮得慌,還愜意地翻了個身,仰麵朝上,撓了撓自己的肚皮。
周圍幾屋,妖怪的呼嚕聲此起彼伏,連厚牆都遮擋不住。
這時,睡得正香的豬八戒被迫做了個夢。
風景隨之一遍,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腳踏在輕飄飄的雲上,放眼周圍,都是茫茫白霧,看不見前方,也找不到來者。
觀音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壓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豬剛鬣——”隻可惜喊他名字也喊得很沒有說服力,不同於無能咆哮的高長鬆,觀音菩薩還能維持一張冷靜的麵皮。
“哎,菩薩。”豬八戒殷勤地回應道,“叫俺老豬來有什麼事?”
其實觀音菩薩有一大堆的話要罵,可看他沒臉沒皮的樣子,這一肚子的氣居然能忍耐住了。
隻幽幽聞道:“佛法鑽研得如何?”
豬八戒激動得一拍大腿:“那是相當的好啊!”
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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