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鬆自然欣喜,一心隻待開業。
……
幾日後,觀音守在豬圈口,麵無表情地給肥彘編號:“一、二、三……”等數到二十五,柵門一關,隻餘剩下的豬哼哼唧唧地叫。
隨即他冷著一張臉,將一串豬哄趕至卵五郎那。
卵五郎化身一尖嘴猴腮又麵目陰鷙的男子,磨刀霍霍等待這二十五頭豬。
他是掌握一手騸豬妙法,可一頭豬一生隻需騸一次,他兼職當殺豬匠,出於對豬八戒的仇恨,他一手刀法爐火純青,堪稱庖丁解彘。
觀音陪他一起把豬驅趕進臨時豬圈,狠狠將門摔上。
他想:我是為何來這,還不如當乞丐!
卵五郎可能覺得刀不夠利索,架著磨刀石坐在觀音旁,咯吱咯吱磨刀,一邊磨還一邊罵罵咧咧道:“豬剛鬣那蠢豬,簡直不是人啊!”
他跟觀音同仇敵愾道:“是他逼你頂班的話,你就不去告他一錘子?”
竟開始自發性團結共同仇敵了。
觀音:“……”
偽裝成人族的模樣輕描淡寫道:“言重了,前輩吩咐,應當替他。”
卵五郎:“啊呸!”
觀音:“……”
離這頭豺狼遠了一些些。
卵五郎道:“就你這種性子,才會被壓迫,你來這時間不長,不了解豬剛鬣那豬狗不如的東西,現在你幫他了,他隻會覺得你好用、好欺負,等回來後更壓榨你。”
“等你乾完了手頭上的活計,他一定會喊你去,讓你把他的活給乾了,如果你不同意,就揮舞著老拳威脅你。”
“以前他讓我們種田,自己吃香喝辣,吃的都是脫殼精麥磨成的粉,我們呢!明明是吃葷的卻連麥殼都不給我們充饑!”
“若不是十二郎心善收留我等,在他手下能被折磨死!”
觀音:“……”
聽此言,他不免動容,誰叫他的信徒中貧苦農人太多,聽卵五郎的抱怨竟生出一絲同情之心,隻覺得豬八戒是那殺千刀的農場主。
這再配合自己的經曆,不免更加沉默。
卵五郎接著恨恨道:“要我說,咱就應該聯合起來,讓他知道什麼人能欺負,什麼人不能欺負!”
他遂瞪觀音道:“你也得支棱起來,若實在不想做就去十二郎那訴苦,窩囊是窩囊了點,有了他的告誡,豬剛鬣也不會隻逮著你一隻羊薅毛。”
觀音:“……”
他誠心道:“我也得你說的對。”
哎,說到底是他小覷了豬八戒,真以為他有了佛心就不會乾出這事了,事實證明,他還是很有欺男霸女天賦的。
隻可惜,自己就是被欺的那一個。
想到這,觀音惱怒,你說他到底是為什麼來東洲偽裝呢,也太想不開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嗷嗷叫的豬被收拾乾淨,大相國寺孔武有力的僧侶將它們捆上車送往燒朱院,觀音受高十二郎吩咐,又回去點了十頭豬,這十頭是送往新開酒樓的。
酒樓的食材半數由自建農場供應,就是雞鴨來不及長大,他們還沒有挖魚塘,蔬菜之流因壓榨了觀音的勞動力,勉強供應得上。
他真是千手觀音,每一分鐘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高長鬆曾心虛地計算過,他一個人起碼抵得上五六人的工作量。
前段時間他還跟觀音說要擢升他為總管,就是當事人不大樂意……
觀音:嗬嗬。
……
鑼鼓喧天中,高氏酒樓順利開張,在王鶯鶯的活動下,成功請到了大安城中的當紅唱詞人來高歌一曲!
此外還邀請了傀儡戲藝人陳中貴等進行表演串燒,反正當日來的都是各行各業的大腕,客官定能一飽眼福。
鐵扇公主初登岸邊看見這敲鑼打鼓的熱鬨場麵,航船上的平靜生活稍微壓製住她心頭翻湧的火焰,讓她不至於想起牛魔王的臉就召喚出芭蕉扇,扇一陣狂風以排解心頭的鬱悶,隻是當想起他的模樣時,還會恨得咬牙切齒。
牛聖嬰倒是不在意,他雖說是陪娘來逮人回家,到底還是少年心性,牛魔王不在家他高興著呢,都沒人管他,且在甲板上探頭探腦,未出過大洲的他看什麼都新鮮,遠眺河岸道:“娘,你看那是什麼,好生熱鬨!”
正是新開的高氏酒樓。
鐵扇公主是得道的地仙,又曾經貴為公主,比拘在山上的紅孩兒見多識廣多了,可他看見酒樓也感歎道:“好生氣派的酒店!”
並不願意虧待自己跟兒子的鐵扇公主表示:“走,咱們這就去置辦一桌席麵,就當是接風洗塵了。”
心裡頭更是憋著氣冷笑:嗬嗬,你牛魔王在這裡過神仙日子,咱娘倆也要享受一盤。
至於牛魔王。
嗬嗬。
樂不思蜀了是吧,連妖怪大王的本職都不乾了是吧,捉到你再好好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