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許噎了一下,說道:“我不能,但是說不定太子知道出口在哪裡,他也是妖,還在這裡生活了十年,應該比我清楚。”
阮薔眼睫顫了顫:“太子他還……活著嗎?”
阮星許笑起來一口小白牙格外耀眼:“皇陵這不還沒塌呢,他應該還剩最後一口氣。”
池一然默了幾秒,問:“那我們去問出口,孟……不對,太子殿下會告訴我們嗎?”
眾人皆沉默。
阮星許歎了一口氣,勉為其難道:“要不本國師去問吧,我好歹讓他多活了十年,而且我做過一個荒誕的夢,夢裡麵我和他是最好的兄弟。”
晏蘇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夢和現實恰恰相反,讓小阮薔去。”
阮薔猝不及防被點名,弱聲道:“……我嗎?”
阮星許立刻擋在阮薔前麵,“不行,剛剛是她給太子下了藥,現在再讓她去,不是讓她去送死嗎?”
晏蘇懶得理他,她看向阮薔:“如果你不想去我們也不勉強你。”
阮薔抿了抿唇:“我去試一試吧。”
*
阮薔推開門,一眼就看見了半靠在床頭的男人。
他閉著眼睛,唇色有些許蒼白,清雋的臉上卻什麼情緒也沒有,平靜得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阮薔輕輕地往裡走了幾步,停了下來。
她艱難地開口:“太……”
男人唇動了動,聲音輕緩:“皇陵出口在我見到你的那座橋下。”
耳麥裡係統再次提示:“恭喜逃脫陣營嘉賓獲得出口線索,請五位嘉賓迅速前往宮外的明月橋畔,皇城即將坍塌,倒計時十分鐘。”
阮薔心臟忽地一痛,她輕聲問:“太子殿下怎麼知道我要問這個?”
孟亦漆黑的長睫顫了一下,他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緩緩問道:“不是因為這個,你會回來找我嗎?”
阮薔沒有回答。
而她的沉默在對方看來就是默認了。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你走吧,離開這裡之後就將我
忘了。”
阮薔咬了咬唇瓣,聲音輕不可聞:“我走了,你是不是就……”
她沒來由地想起,母親吃藥自殺的那一天,她說身體不舒服,讓自己去外公外婆家住幾天。
正當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興高采烈地去了母親房間想與她告彆,卻看到她麵色煞白地躺在床上,渾身痛苦地抽搐著。
她拿出手機想要打急救電話,卻被母親製止了。
母親笑著安撫她:“媽媽沒事,媽媽現在很開心。你過來一點,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又說了兩句話,她就沒剩什麼力氣了,手輕輕地揉了揉小阮薔的頭發:“外公外婆還在家裡等著你過去,外公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自己坐車一定要小心一點。”
“媽媽對不起你,如果還有來生,媽媽再補償你,這輩子就忘了你還有……”
這句話還沒說完,她就徹底沒了氣息。
少女兀自陷在過去脆弱的情緒裡,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她低著頭,眼睛泛紅,聲音開始哽咽:“為什麼要丟下我呢……”
孟亦蹙了蹙眉,他直起身,走到她麵前,傾身彎腰,手微微用力,將小姑娘往自己這邊帶。
阮薔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攬入了懷裡。
孟亦一隻手揉著她的頭發,一隻手撫著她的背,他低低哄道:“沒有……也不會丟下你。”
他任由她的眼淚一點一點地沾濕了衣襟,灼燒著肌膚。
片刻,阮薔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代入了不該代入的情緒。
她將臉埋在他的懷裡,聲音輕而悶,“……那我能不走嗎?”
這一期正式播出的時候,畫麵剛好停在了這裡。
正當大家想要去微博譴責節目組拍個綜藝還要搞個開放式結局。
下一刻,整個皇陵轟得一聲開始坍塌,配樂緩緩響起,畫麵切回了孟亦和阮薔在上元節街頭相遇的場景。
視線交彙。
隻一眼,他就再也移不開目光。
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栽在她的手上。
因此宮宴上,他心甘情願地喝下了那杯要他命的酒。
配樂終於結束,畫麵黑了下來。
男人低磁沙啞的嗓音響起:“那你願意陪我墜入黑暗,永埋於此嗎?”
女聲微微哽咽:“我願意。”
而後,伴隨著一聲喑啞的笑,世界徹底歸於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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