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來的賊寇被投進大牢之後,縣令捏著手在縣衙大堂來回踱步——若不按趙息玄的話做,難保自己以後不被他暗地裡使絆子,更彆說翟臨還是在自己的轄區內出的事。可若按他說的做,汾陽縣令不死,死的可就是他了啊!
“哎,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在這縣令還在兩難時,始作俑者的趙息玄,正坐在後院閒置的棋盤前。現在寒冬剛過,樹木枝椏連丁點綠意都看不到,他坐在棋盤旁,手指輕輕敲擊棋盤邊緣——他也是愁容滿麵,隻因樓西朧喜歡喝青梅羹,他歡欣的差人做了兩碗親自送過去,卻看到樓西朧與林明霽共用的礙眼畫麵。
在趙息玄心情不佳時,身旁有早被他安排前去盯梢的人回來複命,小聲將那縣令審都沒有審那抓回來的賊寇就如數投入大牢的消息告訴給了趙息玄。
——這麼膽小,怪不得隻能在平遙這種地方當一個小小縣令。
趙息玄心裡不屑,托著下頜的手掌食指卻輕輕彈動一下,示意讓人下去。
稟報消息的人退了下去。
趙息玄繼續為自己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而歎息。他比林明霽,到底是哪裡不如?
百思無果的趙息玄起身離開,隻他在走過一個彆院時,看到林明霽站在一棵樹下,舉目向上望著什麼,在趙息玄皺眉時,正見他將衣袂扯起一角係在腰帶上,而後身形靈巧幾步攀緣上樹,就在趙息玄壞心想那樹乾斷裂,摔他個七仰八叉時,他見攀至樹梢的林明霽,小心翼翼將掌心裡捧著的一隻雛鳥放回了窩中。
——哼。假好心。
向來沒有什麼悲憫之心的趙息玄一麵嘲弄他的軟心腸,一麵舉步欲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定住。
他學識師承林明霽,為人處事不知比他好了凡幾,又精通為官之道,說是前途無量也不為過——況且他長得也是豐神俊朗,在西朧眼中,為何關注林明霽的總是比關注自己的多。
……
門外的下人探頭進來道,“四皇子,趙大人說尋了個有趣的玩意兒,稍後就給你送來。”
樓西朧答應了一聲。
剛剛從外麵歸來的林明霽聽到這裡,雖麵色不變,心中卻是嗤笑,這趙息玄還真是糾纏不休。
隻他也學會了一些從前從未想過的博樓西朧關注的把戲,比如此時此刻,拉著他下麵前的棋局。
一盤棋下了半個時辰,等林明霽收棋進簍的時候樓西朧才想起方才下人說的趙息玄要送東西給他的事,隻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來。他將下人叫進來詢問,下人也不知,含糊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或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吧?”
樓西朧正看到林明霽將黑白棋子都收好,索性拍了拍衣裳站起身來,“明霽,我們去找趙大人罷。”
“好。”林明霽自然不會駁他的意思。
二人出了庭院,沒走幾步忽然聽到一陣樹枝搖動的聲音,而後一陣忍痛的呼聲響起,樓西朧看到是對麵的彆院發出的聲響,這呼聲又像是趙息玄的,他連忙趕過去,正看到趙息玄臉色蒼白躺在地上。
“趙大人,你怎麼了?”樓西朧快步走到趙息玄身旁。
趙息玄手掌破皮流血,頭發淩亂,咬著牙忍痛,見樓西朧詢問才擠出一個慘慘的笑容道,“讓四皇子久等了。”
“我方才想給四皇子送玩意兒去,隻路上遇到了一隻從巢裡掉下來的雛鳥,它也算是一條命,息玄不忍置之不理——然四肢不勤,沒將它送回去反摔了自己,讓四皇子見笑了。”說到這裡,他又是慚愧又是隱忍的頷首一笑,他生的的確清俊無雙,扮出這樣一副模樣,實在是令人不忍苛責。
樓西朧果然看到他護在懷裡一隻毛色柔嫩的雛鳥。
“我送你回去休息。”樓西朧沒看到彆院裡有其他下人,便伸手攙住趙息玄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這麼高摔下來,若不是我正巧過來看到了——”他為趙息玄的不愛惜自己歎息。
趙息玄一麵揣著雛鳥,一麵心緒起伏的倚靠在樓西朧的肩膀上。
“這怎麼行,下官自己走——”
樓西朧不知他這是欲拒還迎,握住他的手腕,強將他的手扣在自己懷中,“都什麼時候了。”樓西朧本來就體弱,哪怕趙息玄是欲拒還迎的掙紮,也讓他氣息亂了幾分,他隻能嗬斥,“我讓你不許動。”
趙息玄果然不動了,乖乖的攬抱著樓西朧在懷。
隻他沒有享受多久,已經冷眼看透他所作所為之虛偽的林明霽便已經忍無可忍,走過來從樓西朧的手中接過了他,“四皇子,我來吧。”
若是眼光能殺人,趙息玄已經要了林明霽的命了。
隻哪怕方才片刻的溫香軟玉,也足夠叫他回味許久。
樓西朧沒有多想,隻當兩人情誼深厚,林明霽也是擔心趙息玄的傷勢。隻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以為情誼深厚的二人,用他聽不見的聲音竊竊私語——
“趙兄可聽過一個詞叫東施效顰?”
趙息玄自淩亂的碎發中看他一眼,“林兄難道自比竊了吳王夫差江山的西施?”
作者有話要說: 西瓜吃多了好像口腔潰瘍了嗚嗚嗚嗚啊啊好痛啊痛的沒辦法二更了嗚嗚嗚啊啊啊
小劇場:
翟臨:明明受傷最重的是我,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飛機?
趙息玄/林明霽:【按頭】靠爹的廢物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