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早上和晚上吃稀飯沒限量,到了中午的飯菜,就開始分了等級。
首先是孩子。
七歲以下的一個等級,七歲到十二歲又是一個等級,十二歲往上走,到十七歲,那又是一個等級。
十八歲的算成年了,那就按工種來。
除此之外,七十歲以上的老人,也劃分了一個等級。所分到的糧食,等同於十二歲到十七歲的孩子。
餐桌上也彆想著有什麼所謂的四菜一談了,改換成同一排隊,統一打飯。
到了吃飯的點,大夥拿著自己的吃飯家夥自覺的排成長隊,一個一個的領當天的飯食。
這樣一來,公社食堂這邊每天消耗的糧食就沒有之前那麼多了。可反之,生產隊的村民們,就不大夠吃了。
早晚的稀飯稀的都跟什麼似的,呼啦啦的全是水。當時吃了當時飽,可一泡尿下去,肚子很快又空落落的了。
再加上現在乾的又全是體力活,每天消耗本來就大。飯菜裡麵的油水又不足,壓根就不頂餓啊!就算是蘇南,沒穿越前,一頓一小碗米飯,頂多一兩就能飽的人。現在每天喝粥,都能捧著碗,喝上兩三大碗。
那種碗可不是吃飯的碗,而是農家裝菜用的大海碗。
餓了怎麼辦呢?
大夥吃不飽,隻能想法子去飽肚子。
有些人家並沒有老老實實的把糧食全部交上去,多少藏了一些的,就開始躲屋裡偷著吃起來了。而那些家裡沒有糧食的,餓的實在是受不了了,就開始偷。
莊稼地裡,能吃的東西,那總是多的。
給地裡除草的時候,趁著沒人注意,直接捋了栽種在地壟邊上的小黃瓜,往嘴裡一塞。胡亂的嚼動兩下就下了肚。
還有那豆莢還未鼓起來的大豆,一樣也被人摘了塞嘴裡。
整個生產隊的人都有偷吃,隔的近一點的,相互都看在了眼裡。而這些,顧衛國也知道。隻不過大家也算愛惜,隻要不算太過火,偶爾吃上一點,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道了。
就是最近家家戶戶偷摸著開火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可食堂不再讓人敞開肚皮吃,村民們餓的慌,他要再搞之前那一出,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再說了,他家也開始偷摸著開了火。
然而光是靠出工的時候偷著吃的那一點,終究是填飽不了肚子的。
大夥就尋摸著,去找吃的。
地裡的,路邊的,樹上的,……隻要是能吃的,那就都有人要。後麵能吃的越來越少,大夥就往山裡去尋。
蘇南也跟著去弄過野菜,隻不過她手裡有錢有糧,去弄菜隻是不想讓自己變得太另類。所以,每次能挖到的野菜都不多。
朱二嫂就說她,“越來越沒用了。”
要知道原主雖然包子,可這麼一個包子,被顧老太磋磨了幾年都沒磋磨死,還是有一定優點的。
蘇南翻找了一下原主的記憶,默然了。
記憶裡的原主,上山爬樹,挖竹筍采蘑菇,確實算得上村裡頭一號人物。而她,瞬間被秒成渣渣。
好在蘇南不是真的需要這些野菜,要不然按她這本事,顧小碗三姐妹還真就得跟著她一塊挨餓了。
然而蘇南這一回,又低估了三孩子的能力。
某天蘇南出完工回來,發現屋裡漆黑黑的一片。大門是虛掩著的,推開門,屋裡一個人也沒有。
蘇南就趕緊去隔壁屋裡問。
朱二嫂就說,“彆急,你們家那三個我知道。下午的時候,我見著她們跟在四伯那大孫子後頭,一塊上山了。”
這個時候孩子們上山可不會是為了玩,都懂事的很。都知道家裡糧食不夠吃,想著法子去弄能吃的。
四伯家的那大孫子,蘇南是知道的。還差一點點七歲,個子長的不高,瘦瘦小小的,但是人能乾的緊。
可再能乾,那也就是個不到七歲的孩子。
她心裡一著急,就要上山去找孩子。
朱二嫂說她,“你急啥,你看外麵天都黑了。放心,他們馬上救回來了。”
蘇南想說,就是這天都黑了,孩子們還沒回來,她才更著急的好嗎?她是真沒辦法理解像朱二嫂這般,明知道一群六七歲的孩子上山了,還能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她待不下去了,轉頭就往山那邊的方向跑。朱二嫂見著蘇南這樣,在後麵喂喂了幾聲,到底還是追了上去了。
蘇南跑了沒多久,在山腳下跟這群娃娃兵,迎麵就給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