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被駱靜語擁進懷裡時,沒有掙紮,也不驚訝,嘴裡還在嘀咕:“你為什麼要跑?跑什麼呀?你跑啊,你再跑啊,跑都跑了還回來乾嗎?你……”
駱靜語的手臂突然收力,將她箍得更緊。占喜的聲音漸漸消失,整個人被年輕男人深厚的氣息濃濃包圍。
她淋了雨,身上很冷,他的懷抱卻是滾燙的,雙手用力地摩挲著她的背脊,將她的身體貼緊在他的胸膛。
他沒有辦法了,隻能用行動來告訴她,他的思念,他的歉意,他的無奈,他的彷徨,還有他對她永遠無法宣之於口的卑微愛意。
占喜手裡的包“啪嗒”一下落地,終於也抬起雙手,將他抱緊。
像是要和他較勁,看看誰的力氣更大,她瘋了一樣地抓揉他,甚至嫌棄他穿得太厚,讓她抱不全,想把他的外套抓破,毛衣也抓破,隻為能更貼近他一些。
她的臉頰陷在他的肩窩裡,像隻貓一樣地蹭著他。
太溫暖了,太幸福了,是小魚的懷抱,她回味過好多次的,他生日那晚的擁抱讓人絕望,可他的氣息卻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裡。
還想被他抱住,被他撫摸,被他憐惜,已經不是揉揉腦袋、拉拉袖子可以解饞的。想要與他靠近,想要更多更多,想要待在他身邊再也不離開……
她的回應幾乎令駱靜語發狂,他的心率已經快到一個臨界點,再這麼跳下去,心臟怕是要破膛而出。
然而人的**無窮無儘,曾經渴望至極的擁抱,如今都難以令他滿足。他慢慢鬆開懷抱,低頭看著麵前女孩的臉龐,左手摟著她的腰,右手輕撫她的臉頰。
他們的身體依舊貼緊,她害羞了,卻沒抗拒,眼睫毛像蝴蝶的小翅膀那樣扇得飛快,略微偏頭不敢看他。
駱靜語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那原本淡到沒血色的嘴唇,現在已經變得紅潤。這雙唇是駱靜語常看的,在她說話時,他必須盯著看,對於她的唇形早已爛熟於胸。
微笑時是什麼弧度,大笑時會露出整齊的白牙,抿著唇時顯得拘謹,噘著嘴時嘴巴又會變得很小……她很體貼,對他說話時語速會變慢,咬字更清晰,他好喜歡看她說話呀!一點兒也沒有壓力,從不擔心她會不耐煩。
還是有遺憾,他聽不見她的聲音,這輩子都聽不見,這樣可愛的小嘴發出的聲音一定很好聽,顧心馳說過,像小鳥在唱歌!
駱靜語的右手從占喜的臉頰移到她的嘴唇上,右手拇指指腹輕柔地摩挲著她的唇,好軟啊,肉嘟嘟的,不知道親一下是什麼滋味?
他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心裡羞愧得不行。
占喜卻像是洞察到他的內心,在他想要將手從她臉上移開時,抬起左手,按住了他的右手手背。
她想自己一定是喝醉了,人家都說酒後亂/性,她也沒想要亂/性,隻是有一點點小貪念,她想要……吃魚。
此時此刻,他們眼中隻有彼此的身影,其他紛雜的事情都忘光了。占喜固執地抓著駱靜語的右手,當他的大拇指又一次移到她唇邊時,她輕輕地舔了他一下,睫毛一掀,一雙大眼睛便無所顧忌地捉住了他黯沉的視線。
像燎原的火,像穿石的水;
像無聲無息卻能泛浪的微風;
像細細幾粒就能將苦藥回甘的蜜糖;
像……釣魚竿下那誘人的食餌。
駱靜語已經快燒起來了。
拇指上舌尖的觸感那麼輕微,還不如禮物的嘬嘬來得明晰。
卻讓他整顆心都酥軟發顫,喉嚨乾得要死,一口氣都要上不來。
他微微俯身,偏過臉頰,自投羅網般想去咬那誘餌,將咬未咬之際,一個開門聲在走廊上突兀地響起。
駱靜語自是聽不到,占喜卻被驚動,她慌裡慌張地掙紮起來,彆開頭推他的胸,駱靜語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抗拒,占喜抬頭看他,動著嘴唇卻沒出聲:“有人出來了。”
這下子連駱靜語也緊張了,兩人同時分開彼此,麵對著麵大口喘氣,臉上都灼灼燒著。占喜用眼角餘光瞄過去,開門的是1501的顧爸爸,他已經看到他們,正慢悠悠地走出來。
占喜立刻低頭,還伸手擋住臉,駱靜語乾脆不轉身,管他身後是誰,他都當做不存在。
顧爸爸在家裡就聽到了走廊上的動靜,有女人在喊叫,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聲音,就想借著丟垃圾的機會出來看看。
居然看到小魚和一個女生抱在一起!見他出來,兩人又快速分開。
是八樓的小占姑娘嗎?似乎不太像,這個姑娘看著好邋遢,哪有小占清爽甜美。
嘖!刺激。
年輕就是好啊!
顧爸爸左手拿著煙盒和打火機,右手提著幾個垃圾袋,本來想和小魚打個招呼的,一看這情景頓時打消念頭,按下電梯鍵後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電梯門,當這兩個是隱身人。
他的嘴裡還哼著歌:“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
占喜:“……”
等顧爸爸坐電梯下樓,占喜才敢抬頭看駱靜語。
他一直都沒動,不知道身後是什麼情況,占喜說:“是顧心馳的爸爸,他下去了。”
駱靜語這才放鬆下來,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理智又回來了,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占喜再想吃魚這會兒也不敢繼續,駱靜語亦是如此,一個小插曲後,氛圍全變了。